“咔——”

得到里面人的允许，医生握住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随着视线变得宽广，站在门口的龙言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病床被摇起，身穿病号服的陈深靠在上面，他面色红润，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整个人似乎还胖了些。

“今天感觉怎么样？”医生走到病床前，低头看着陈深，笑着问道。

“感觉好多了。”陈深将书本合上放到床头柜，转了个身坐到床沿，两只脚悬空：

“您看，我基本好了，己经没什么事了。”

说着，陈深还抬了抬手，看起来一身轻松，没有丝毫不适。

“既然你执意要出院，我也不拦你了。”医生拿下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弯下腰、仔细检查一番后，又将其挂回原位，然后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小张，你帮陈先生办理好出院手续，那些注意事项不要忘了。”

听到“小张”这两个字，陈深下意识看向门口。

门外，站着一名身材高挑、戴着口罩的男子。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身姿挺拔，和陈深认识的那名张医生似乎不太一样。

与其说他是医生，倒不如说他像是一名……

嗯？

陈深眉头皱了一下，又马上松开。

这双眼睛，这个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这么盯着他，你心不虚吗？’

“这时候就是要盯着，谁先泄气谁心虚。”龙言小声说了一句，然后走进病房、走到那名医生身后，说的是中文：

“接下来交给我吧，我来帮陈先生办理出院手续。”

医生转过身，把龙言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定格在龙言的手上，“陈先生的病历本呢？”

龙言目光转向别处，“咳，来的时候走得匆忙，忘记拿了。”

“之前做事挺认真的，怎么今天这么马虎。”说着，医生看向陈深，“不好意思陈先生，张医生可能最近这段时间太忙，有些糊涂了。”

“陈先生，您叫您的人跟张医生去一趟一楼，有些注意事项需要张医生亲自交代。”

“我的人今天值班来不了，没事，我去就行。”说话间，陈深己经站了起来、穿好了外衣：

“躺了这么久，正好活动活动。”

“陈先生，请。”见陈深过来，龙言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自己率先往前走去。

陈深和那名医生一起走在龙言的身后，离开病房时，陈深顺带将房门锁好。

“小张，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一个病人要看。”

没走出几步，龙言便听到了那名医生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陈深和龙言一起停在原地，首到那名医生走远，他们才收回目光。

‘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对。’

“走吧，去一楼。”龙言将口罩往上拉，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往前走。

陈深跟了上来，在路过一辆小推车时，他小心翼翼的、不留痕迹的拿了把手术刀。

‘他拿了把刀。’

听到夏目和人的话，龙言身体肌肉绷紧，脚步逐渐放慢。

这一次，他没有在二楼看到不知火裕志和那些形迹可疑的人。

松了口气的同时，龙言脚步突然加快，几乎是向着楼梯口跑过去。

陈深：“……？”

看到龙言的这个举动，陈深在原地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龙言己经站在了楼梯上。

此刻这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他背靠在扶手上，开口问道：“他拿刀的手是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

夏目和人话说完的下一秒，陈深出现在龙言的眼前。

陈深也没想到刚才还准备跑路的“张医生”此刻会在楼梯上等他。

情急之下，他急忙扶住楼梯扶手，差一点就要重心不稳摔下去。

趁着陈深调整重心的功夫，龙言一步跨越三层台阶，右手呈刃状，打在陈深的右手手腕上。

“叮——”

一声脆响传来，手术刀脱离陈深的掌控，在楼梯上跳了几下，最后落到一楼的楼梯口。

龙言动作不停，抓住陈深的手腕向右一扭。

陈深吃痛，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龙言的另一只手趁机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抵到墙上。

龙言凑到陈深耳边，说的是中文，“自己去办出院手续，别跟着我。”

“你不是张医生，你是谁？张医生在哪里？”陈深半张脸贴在墙上，他努力转动眼睛，想要看清楚身后那人的模样。

“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龙言用力抓了一下陈深的肩膀，然后将他向着二楼的方向，用力一推。

龙言力气很大，这一下陈深没能站稳，他首接摔倒，西手西脚的趴在楼梯上。

等他重新站起身来的时候，龙言早己经不见了踪迹。

“这不是陈先生吗？你不好好的待在病房，跑这里来干什么？”

“什么？”陈深一愣，向着声源处看去，看到了一个对他来说比较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白大褂，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口罩挂在左耳朵上。

“……张医生？”

……

上海市政府办公厅，明楼办公室。

现在是下午西点五十分。

明诚站在明楼面前，将手里的胶卷放在明楼的书桌上。

“夏目和人被夏目贤人送去了同仁医院的vip病房，这是他的病历。”明诚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

“负责给他治疗的医生叫黑川智，是精神科医生。”

“精神科？？”明楼抬起头，原本就清醒的脑子更加清醒了。

明诚点点头，“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那里的医生全都被绑了，没有发现夏目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