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
“站长?”
见王世安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顾慎言直接上手,轻摇了几下。
“……嗯?”王世安呢喃了几声,眼睛里带着懵懂。
顾慎言打开台灯,轻声道:
“站长,林楠笙回来了。”
听到“林楠笙”这个名字,王世安眼睛里的懵懂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身子坐直,将眼镜取下,揉了揉眼睛,问道:“现在几点?”
“十一点半了。”
“咚咚咚——”
“王站长,是我,林楠笙。”
大门被敲响,门外传来林楠笙的声音。
王世安醒了醒神,戴好眼镜,打开灯,在办公桌前坐下,“进来。”
“咔——”
林楠笙推门而入,他已经将日本军装换下,身上穿的,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纯色外套。
待林楠笙走近,王世安抬起头,双手握紧,放在办公桌上,问道:
“怎么样,任务完成的如何?”
“夏目和人已经被送去医院,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林楠笙直视王世安的双眼:
“现场还有另一个小组,他们的目标也是夏目和人。”
“另一个小组?”
王世安和顾慎言同时出声,然后同时转过头、对视一眼。
顾慎言视线与王世安错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出声道:“会不会是之前刺杀南田洋子的那个小组?”
“刺杀南田洋子的小组?”林楠笙看向顾慎言,“顾副站长,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这个不太清楚。”一旁的顾慎言摇了摇头,背着手道:
“根据线报,十有八九也是我们军统的人。”
“看看明天情况如何吧。”王世安两手十指相扣:
“林队长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还有一件事。”林楠笙咬着牙,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捏紧:
“吴陆生……牺牲了。”
“……”
……
一夜无话。
……
“号外号外,梅机关新任副机关长夏目和人在华懋饭店遭遇刺杀,目前生死未卜!”
“警署和宪兵司令部至今还没有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
“号外号外……”
……
早上九点半,陆军医院。
“你看到没有,昨晚上我把贤人哥踢下去三次,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脸都黑了。”
“看他不敢还手的样子我就想笑,谁让他小时候经常踢我!”
“这就是报应!!”
“……”
夏目和人平躺在床上,手背上插了一根粗粗的针。
门外有很多人,大多数是记者,还有很多是梅机关和宪兵司令部的人。
夏目贤人在外面,替夏目和人接受这次采访。
即使呆在病房里,夏目和人也觉得很吵。
‘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特高课那边该开始调查内鬼了。’
夏目和人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双腿向两侧张开,呈“大”字躺在床上,小声道:“所以呢?内鬼是谁?”
‘你得去问明楼。’
“切。”夏目和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不换你来吧,一直疼着也挺难受的,你来好得快一点。”
‘不行。’龙言当即拒绝:
‘在医院期间都是你来,伤好太快会引起怀疑的。’
“真是烦死了!!!”
……
病房外。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
记者们都已散去,宪兵司令部和梅机关的人也基本走空。
走廊上是一大堆果篮和各种糕点。
明楼和明诚是最后离开的。
现在唯一留下的,是特工总部特别行动处一处处长毕忠良。
人群散去,见走廊上还有一名身穿西装、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在,夏目贤人走上前,问道:“你是?”
“在下特工总部特别行动处一处处长毕忠良。”毕忠良往后退了一步,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原来是毕处长。”夏目贤人笑着点点头,“毕处长还有什么事吗?”
“不知我能否单独和夏目中佐聊一聊?”毕忠良抬起头,双手依旧紧紧的贴着裤腿两侧。
夏目贤人没有接毕忠良的话。
他直勾勾的盯着毕忠良,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夏目贤人身后的两名副官——山本上治和不知火裕志也盯着毕忠良。
见此情形,毕忠良再次深鞠躬,解释道:“三年前在建康,夏目中佐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想当面向夏目中佐表示感谢。”
“三年前?建康?”夏目贤人表情不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的毕处长应该还在国军的军队里。”
“是的。”毕忠良又一次抬起头,没打算隐瞒:
“这其中有些误会,我觉得
我有必要和夏目中佐解释清楚。”
“不知火。”夏目贤人两只眼睛盯着毕忠良,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是!”不知火裕志微微低头,然后走上前,开始搜身。
他从毕忠良腰间拿出一把手枪,交给夏目贤人。
夏目贤人掂量着手里的枪,头也不抬,“十分钟,夏目中佐需要静养。”
“多谢将军。”毕忠良又一次深鞠躬,五秒钟后才起身,然后才向着夏目和人所在的病房走去。
不知火裕志看着毕忠良的背影,不解道:“将军,他……”
不知火裕志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此刻,夏目贤人已经抬起了右手。
“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夏目贤人侧过身,看向山本上治:
“山本,你去看着毕忠良,不用关门。”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