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夏目贤人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斜眼看着中尉军官:
“你去忙吧。”
“是!”
中尉军官弯腰鞠躬后,逐渐走远。
他离开后没多久,一名宪兵队队长小跑着过来,低着头道:“将军,那个狙击手死了。”
“将军!”
宪兵队队长话音刚落,又是一名日本军官火急火燎的跑进华懋饭店。
他声音很大,而且跑步速度很快。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走。
日本军官在夏目贤人身前站定,弯腰鞠了一躬后,贴着夏目贤人的耳朵,小声道:
“将军,刚刚得到消息,夏目中佐在去往医院的路上被袭击了。”
“中佐没有大碍,但是其中一辆车里的一名宪兵队队长和四名宪兵全部身亡。”
夏目贤人眉头皱了起来。
“备车,去陆军医院。”
“是!”
“……”
明楼和明诚看着夏目贤人离去的背影,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走出华懋饭店的大门。
很快,两人上了车。
和平常一样,明楼坐在后座,明诚负责开车。
“今天怎么回事?”车辆驶出去没多久,坐在后座的明楼便出声询问道。
“我没有通知上海站那边。”明诚手握方向盘,头也不转:
“要不要准备点东西,明天一大早去医院?”
“准备吧。”
“是。”
明楼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今晚的情况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上海站那边派人行刺,难道是因为几年前夏目和人曾经来过上海?
针对性是不是太强了些?
还是说,他们针对的其实是夏目和人的堂哥——夏目贤人?
“唉……”明楼叹了口气。
他看到子弹似乎打在了夏目和人的胸口上,而且夏目贤人刚才的表情不太好。
希望夏目和人没事。
……
晚上九点半,陆军医院,高级病区。
这是一个单人间,床很大,足够容纳两个人,甚至还配有单独的洗手间。
床头柜上放着水果和一些小零食。
换好病号服的龙言躺在床上,已经打上吊针。
他的肩膀以及手臂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胸口处还有肿胀和淤青。
不出意外的话,骨头裂了。
他已经拍了X光片,要不了多久就能出结果。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夏目和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不喜欢明楼。’
“不是明楼的问题。”龙言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大概是王世安想要杀我。”
‘王世安是谁?’
“军统上海站的站长。”
“将军!”
“将军!”
“……”
门外传来宪兵的声音,还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再加上他们说的话,龙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来的人是夏目贤人。
“你们聊吧。”
‘喂你……’
话音刚落,龙言眼中闪过金光,控制身体的人变成了夏目和人。
夏目和人话都没说完。
胸口处突如其来的疼痛和肿胀感让他很不适应。
“什么嘛。”夏目和人稍微动了动身体,想要找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
但是胸口处的疼痛感实在是让他无法忽视。
“你是不是生气了?”夏目和人声音非常小,“是不是因为我让明楼刺杀我所以你生气?”
‘我才没有。’洁白的空间内,龙言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是小孩子。’
“切,你就是生气了。”
龙言:‘……’
门外传来细小的交谈声,大约三分钟过去,病房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咔——”
虽然背着光,但是夏目和人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夏目贤人快步走到病床边,见夏目和人眼睛睁着、气色不错,不由得松了口气。
“听说你去陆军医院的路上被人袭击了,怎么样,没事吧?”说话间,夏目贤人拉了把椅子,然后坐了下来。
“当然有事,吓死我了!”夏目和人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哭腔:
“要不是有车开在前面,说不定被炸的人就是我。”
“还有,汽车被炸以后,周围还有狙击手,这是铁了心的要我的命!”
夏目贤人看着似乎在和自己撒娇的弟弟,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适应。
说起来,夏目和人上一次跟他撒娇,已经是将近三年前的事了。
但是仔细想想,那应该不算撒娇?
夏目贤人回过神,伸手拿了一个橘子,剥开以后,塞了一瓣到夏目和人的嘴里:
“以后别再以你的名义开什么欢迎会了,听到没有?”
“我才不要。”夏目和人嚼着橘子,头
撇朝另一边:
“我还要搞宴会,我不光要搞,我还要光明正大的搞。”
“我就不信我玩不来瓮中捉鳖。”
看着这样的夏目和人,夏目贤人嘴角浮现出一丝浅笑:
“乖乖在医院多待几天,等完全好了再出院,梅机关那边我帮你请假。”
“……啊?”闻言,夏目和人将头转了回去,差点被嘴里的橘子呛到。
他把橘子全部咽下去,急忙道:
“不行,我不要呆在医院,差不多就让我回家吧。”
“待三个星期。”
“最多三天。”夏目和人伸出三根手指,“许鹤就是在这里被杀的,想想就浑身发冷。”
说到“许鹤”这个名字,夏目贤人剥橘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后,他又恢复常态,将剥好的橘子放到床头柜上,看向夏目和人,“好吧,那就三天。”
夏目和人嘴角上扬,眼睛里写满了高兴,“我就知道哥最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