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低下头，“这是我之前没查到的，抱歉，是我的失误。”

明楼好像没听到明诚这句话一样，目光落在文件上，自顾自的问道：“夏目贤人什么时候走？”

“五天后。”

“不行，来不及。”明楼放下手中的文件，“你想办法避开夏目贤人、单独把夏目和人约出来。”

“明白。”明诚抬起头，“明台那边，我已经叫他的组员看着他了。”

“好，我知道了。”明楼点点头，但目光始终在文件上。

……

现在是晚上八点，太阳已经落山，屋外漆黑一片。

龙言坐在客厅翻看文件，茶几上有一盘水果、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水、以及好几盘不同的零食。

他看的是桂姨的资料。

‘得先搞清楚这个女人昨晚上为什么盯着你和贤人哥看，是本能？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她眼神不对劲，但我说不出哪里不对，反正被她盯着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龙言低头看着文件，小声道：“你的感觉没有错，她是明诚的养母，后来成了南田洋子的人，现在的任务是监视明家。”

‘特高课科长南田洋子？’

“对，就是前天在领事馆你见到的那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这些？资料上没写，而且我非常肯定你也没从其他地方得到过情报。’

“相信我，这是我的直觉。”

‘切。’夏目和人翻了个白眼：

‘快换一下，我想吃奶糖。’

“叮铃铃——”

夏目和人话音刚落，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龙言愣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的文件，将电话接了起来：

“摩西摩西？”

“您好，请问夏目贤人长官在吗？”

听筒内穿来一个男声，而且说的是日语。

龙言对这个声音很熟悉。

这是明诚的声音。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请问您是？”

“我是夏目和人。”

“原来是夏目长官，我是明诚，是这样的，关于公司业务合作的问题，我的大哥明楼想和您或者夏目贤人长官谈一谈，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龙言眼睛眯起，“明天中午两点半，咱们马尔赛咖啡厅见。”

“好的。”明诚一声应下，“到时候见，夏目长官。”

“到时候见。”

“咔——”

电话挂断，龙言刚抬起头，就看到了刚从浴室走出的夏目贤人。

他穿着白色睡袍，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毛巾，脸上的水渍还没完全干。

“谁打来的？”夏目贤人坐到龙言身旁，拿起一个橘子，三两下剥开，扔进嘴里。

“明诚打来的，说是要跟我们公司合作。”龙言实话实说，语气随意：

“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去吧，正好借这个机会调查明氏企业。”说话间，夏目贤人将一瓣橘子塞到龙言的嘴里。

龙言怔了怔，含着橘子，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你不去？”

“夏目制作株式会社未来的社长是你，当然是你去。”夏目贤人背靠在沙发上：

“你已经长大了，关于株式会社的事情该你自己做决定了。”

龙言嚼着橘子，眼中闪过担忧，低下头，“万一生意做亏了怎么办？”

“做生意哪儿有一直赚钱的，偶尔亏一下很正常。”夏目贤人朝龙言眨了眨眼，“按照你的想法来就好。”

“好。”龙言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抬起头，看着夏目贤人的双眼，开口道：

“那明天我就自己去了。”

‘……你明明就不想让我哥去，还表现的那么不舍，没看出来啊，你也挺能装的。’

……

一夜无话。

……

马尔赛咖啡厅离夏目家其实有一段距离，但是龙言没有选择坐车，而是选择走路。

夏目家位于幽静的高档住宅区，要走出好长一段距离才到商业街。

来到商业街后，离街口最近的是一家布料店，其次是钟表店、书店和欧式甜品店。

再往前走出大概五百米的距离，有一家照相馆。

照相馆的对外展示柜上放着一套白色的婚纱和白色西装，欧式风格浓郁，且非常有特色，令人只是看上一眼就难以忘怀。

等等。

照相馆？

原本已经往前走出一段距离的龙言又原路退了回来。

“您好，请问要拍照吗？”一名三十岁左右、身穿红色背心的男子看到龙言，急忙走到大门口，面带微笑的询问道。

他侧过身，左手五指并拢，指着展示柜内的婚纱和西装，“这是我们店刚到的新款，您可以叫上您太太过来一起拍一张，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可以制作相册。”

“这套确实不错。”龙言看着展示柜内的婚纱和西装，咬着自己的

舌头，中文非常不标准，“等有机会我和我的未婚妻来拍一张。”

“您都有未婚妻了，肯定是要拍婚纱照的，而且一定能拍！”男子放下左手，“听您的口音有点奇怪，不是本地人？”

“日本人。”

“啊？”男子一脸惊讶，好像呆住了，一副完全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龙言笑了笑，不等男子多说什么，径直往前走。

‘注意到没有，他手上有老茧。’

“嗯，我注意到了。”龙言嘴角上扬。

没想到军统据点离明公馆这么近，真是意外收获。

……

现在是中午两点二十分，龙言已经来到了马尔赛咖啡厅门口。

现在还不是吃下午茶的时间，所以咖啡厅内人不多。

在服务生的引导下，龙言来到最里面靠墙的位置坐下，点了三杯咖啡和三块巧克力蛋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很快，时间来到两点半。

咖啡和蛋糕已经上桌，明楼和明诚也准时出现在马尔赛咖啡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