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帅，你叫什么名字？”

？这算什么问题，你不是都己经说出我的名字了吗？

当着王小帅的面，叫着王小帅的名字，还要问王小帅叫什么？这是什么独特的测谎开场白吗？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满头问号，慈祥男笑了笑：

“哈哈，别紧张。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听我的指令，好吗？”

我看着他慈祥的面容，点点头。

他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对我说：“如果我没有给你指令，你就不要做肢体动作，只要口头表述就可以了。”

我再次点点头，反应过来又忙摇摇头，最后只得尴尬地笑笑说“我知道了。”

他微微颌首，手指移动了下鼠标，点了几下，盯着屏幕头也不转，说道：

“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这些问题的答案应该都是你知道的或者熟知的。”

说罢转过头来看着我：“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知道就说出答案，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明白了吗？”

我尽量不转动脑袋，眼睛盯着沙发对面的墙壁，回答：“我知道了。”

他点点头，开始了第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王小帅。”

“你的名字是王小帅，对吗？”

......为什么同义要问两遍呢？我虽然无语，但还是回答道：

“对，我是王小帅。”

余光瞥见他点了点头，办公桌上古怪的机器发出几声“吱吱嘎嘎”的机械噪声，我猜这个就是测谎仪开始工作的信号。

接着，他又问：“你是哪里人？”

“帝国东北部五大湖省区人。”

五大湖省区，我的老家，是帝国东北部的一个省份，因主要城市与道路均围绕五片相连的水域组成而得名。

五大湖省区是著名的旅游风景区，环境优雅景色宜人，帝国行政中央在那里修建了很多度假区与疗养院。

此外，五大湖省区还是著名的自然资源产区，区划内煤炭、石油储量丰富，因此帝国成立初期大量的工业企业在那里建立。

可以说五大湖省区是整个帝国创业初期的“顶梁柱”。

想到这儿我有些自豪，虽然我读了大学就早早地离开了老家。

慈祥男阻止了我的思维发散。

“你来自帝国五大湖省区，对吗？”

“是的，我来自帝国五大湖省。”

“你就读于什么学校？”、“你就读于帝国语言大学，对吗？”

“你主修什么专业？”、“你主修的是法学专业，对吗？”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这类同义反复的问题，从我的老家到我的毕业论文题目，从我的身高到我今天穿的衣服，林林总总一长串子问题。

我不得不在第一个问题给出我的答案，然后又在第二个问题重复我给出的答案。过了几个问题之后他可能还会再次询问两遍之前己经问过的问题，搞得我都有些晕头转向。

不过看起来提问者也不太好过。我在确保不碰歪贴在我身上的各种电极片与线缆的前提下，微微转头看到慈祥男脸上似乎也渗出些细汗。

每问完一个问题，他就要停一会儿盯着屏幕，手还不停地在点击鼠标与敲击键盘之间来回切换。

时间过得，呃，我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对面没有墙，手机也在询问开始前被高胖臭臭烟味男拿了出去，大概是又放在了什么铁皮柜子里，他说等这里结束出去就能看到。

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毫无办法，虽然学的文科但也知道飞机起降的时候不能使用电子设备，估计这个测谎机器也对周围电磁环境有一些要求吧。想必也不会对我的手机怎么样。

现在开始后悔最初拒绝慈祥男要给我饮用水了，一整个口干舌燥。虽然一首在说话但这唾沫就好像消失了一样，一点没有滋润我的口腔咽喉。

慈祥男看来也是渴了，在桌上按了个按钮，也没问我喝不喝，不大一会儿高胖男就敲门进来送了两瓶矿泉水。

递给我一瓶，又帮我拧开瓶盖，看我喝到了嘴里，慈祥男坐回办公椅上，微笑着问我：

“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任谁来这儿干坐着回答一堆有的没的都不会太好受。

心里这么想着但我嘴上说的是：

“还好。”

慈祥男“呵呵”笑了两声，转过头去盯着屏幕，办公桌上的测谎仪又开始了“吱嘎吱嘎”的机械运转。

看着这一幕，我大为震惊。这种闲聊也要当作测谎的数据吗？？？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态度，慈祥男操作鼠标划动了几下，“啪啪”敲了两声，转过头来仍然是微笑着问道：

“你知道这次谈话的目的吧，对吗？”

这回我没有敷衍，而是正经回答：

“知道，心理势能测评就是测谎。”

他点点头。

“对了，也不全对。测谎只是一个手段，为了对检测你的心理状态是否符

合情报局的需要而采取的手段。”

我看着他，又看着测谎仪，没有作声。

“你可能知道测谎仪就是用来检测一个人有没有撒谎，那他在什么问题上会撒谎，在什么问题上不会撒谎，为什么在某些问题上撒谎了而在另一些问题上没有撒谎，是我们测评要向情报局回答的问题。”

这一番听起来弯弯绕绕又突如其来的“解释”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慈祥男见我呆滞的模样，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你知道有多少外国的情报机关对帝国派遣了多少渗透力量吗？你知道每年我们要调查多少别的国家安插在我们帝国的钉子吗？心理势能测评就是我们堵住外面洪水猛兽的第一道闸门。”

他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沉重得像一堵墙。

“能带着秘密趟过去，算你牛逼，算我倒霉也算帝国倒霉。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人从我的手下带着秘密进入情报局这个部门！”

说罢他停了下来，盯着我，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你知道了吗？”

我己经被他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慷慨陈词惊得不知该干些什么，光是坐在这里迎着他的眼神都仿佛有一千根针向我扎过来，就好像我真的身上有什么秘密而他马上就要把我的心肝脾胃肾通通挖出来，仔细瞧一瞧一样。

“回答我的问题！”

他抬高了声调。

“知...知道了。”

我磕磕巴巴地回答。实在是他这一番“演讲”震慑住了我，尽管我清楚我身上并没有啥“外国情报机关”秘密，只是一时间很不习惯有人用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脑袋上一顿输出。虽然他也并没有说我就是外国间谍的意思。

办公桌上的机器再次“吱吱嘎嘎”地响起，打破了房间内沉默的气氛。

慈祥男，或者闸门男，再次盯住他的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敲击着，晾我在一边。

等到他转过头来再看着我明显有点意外的样子时，我才注意到自己己经出汗了，脖子上出汗的地方跟贴在我脖子上的胶带一起弄得人痒痒得，颇为难受。

慈祥男见状不知道从哪个抽屉掏出一盒纸巾，拽了几张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给我擦了擦汗。

等到他再次回到座位上时，他恢复了慈祥的面容，微笑又挂在了他的脸上。他把给我擦汗的纸巾扔在地上，搓搓手说：

“你不要害怕。刚才这一下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见我没有反应，他接着说：

“那我们继续吧。接下来的问题我会说得很慢，为了让你清楚地理解我的问题。同时你也要认真地回答。你明白了吗？”

平静下心情的我点了点头。

他转过头看向屏幕，一字一顿地问：

“王小帅，你有从事过违反任何帝国法令的行动吗？”

“王小帅，你有从事过任何试图推翻帝国行政中央的行动吗？”

“王小帅，你有参与过任何试图推翻帝国行政中央的组织吗？”

......接下来一段时间，慈祥男一首在反复询问这类意义相近的“严肃问题”，并且也是相同套路的在几个问题中间穿插己经问过的问题。自恃正大光明的我也都一一认真给出回答。

“王小帅，你是外国政府派驻帝国的情报人员吗？”

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我简短地回答：

“不是。”

“王小帅，你还做过什么不敢告诉别人的事吗？”

这一下子就把我问住了。不敢告诉别人的事？这可太多了。小时候偷我妈的零钱包里的硬币，再大点儿偷偷给老师起外号，或者给同学搞恶作剧。

这些都不能说吧，不然显得好像我品德有问题。我迟疑了。

一迟疑，慈祥男就转过头来看着我：

“不要紧张，好吗？你在这里说出来的任何事都只会作为本次谈话的纪录，外人不会知道。”

听了这话我又开始左思右想，终于被我想到一个。虽然羞耻然而说出去就算给外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撸管......算吗？”

慈祥男也许嘴角抽动笑了一下，但没有出声，也可能没笑。但我是感觉自己害臊得脸都红了。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就是撸管吗？哪个男大学生不导管？导管怎么了，我就不信有谁没导过。

慈祥男没再说话。房间里一时间只有测谎仪“吱嘎吱嘎”的运转声，配合上慈祥男点击鼠标与敲击键盘的声音，我竟觉得这屋子有些吵闹。

过了一会儿，慈祥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又喝了口水，见我没有要喝的意思。带着笑容，开心地说道：

“好啦，最难的部分己经完成啦。感谢你的配合！接下来我将问你一些简单问题，你要用谎话来回答。你明白了吗？”

我一时语塞。不是测谎吗？怎么还要我故意说谎话呢？

我摇摇头：

“不明白。”我是真得己经有点晕了。

好在慈祥男及时给出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