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指挥使大人,来自有何贵干。”看着正在朝自己诡异笑着的毛骧,胡轲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倒不是,他对这个传说中的阎王般的人物产生了畏惧的心理,单纯就是毛骧这家伙长得实在有点丑,此时此刻他那张丑脸加上那造作的表情,直让胡轲觉得有些反胃。
“没有什么贵干,就是近来听我手下的那个朱汜说,牢房里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我这不是出于好奇特地来亲自看看。
我就想知道,在亲军都尉府诏狱这种五毒齐聚之地,究竟能够孕育得出如何一朵奇葩。”毛骧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始终没有从胡轲的身上挪开。
而随着他话语中的阴阳怪气越来越重,他那造作的表情也变得愈发夸张。
嚣张的话语加上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表情,让胡轲内心顿时生出了一种抄起板砖,把对方头砸烂的冲动。
“你才奇葩,你全家都奇葩,你祖宗十八代都是奇葩。”短暂一个眼神的交锋,胡轲便在心里将毛骧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个遍。
不过此时此刻虽然心生不满,但他也并不能直接和对方产生物理对抗,毕竟如今双方之间的地位相差悬殊,自己是囚犯,人家是管囚犯的官员,现如今处在人家地盘上的自己,不可能有什么偷袭的机会。
更何况毛骧这家伙虽然看上去难看的些,可他再怎么说也是从军队当中脱颖而出的人物,若真分开让两人对打,胡轲觉得自己除非学会闪电九连鞭,否则九成九不是他的对手。
“指挥使大人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一犯官的子侄罢了,除了人长得还算有几分帅气之外,其他地方若是和指挥使大人比的话,那定是多有不如。
要小子我说,指挥使大人与其不辞辛苦的跑到这暗不见日的诏狱里来找我谈话,还不如回去照照镜子找找自己内心的故事,可能收获还多一些。”胡轲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戴着最为真诚的微笑。
不过脸上的表演虽然很完美,可无奈对面的毛骧并不是聋子,这般充满挑衅意味的阴阳怪气传到毛骧脑子里之后,只见这位还算有养气功夫的指挥使大人,他的左手这个时候也不禁略微颤抖了一下。
作为一个特务头子,毛骧的心理素质无疑是十分出色,否则的话他也断然不可能一步步走上亲军都尉府指挥使这样一个关键位置。
虽然这个时候亲军都尉府还没有改名为让人瑟瑟发抖的锦衣卫,可是他两者之间的职责与权柄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一直替皇帝干一些不为大明律所容事情的他们,若是没有一个良好的心理素质,是全党在这个位置上把自己手头任务做好,就更别提一步一步的做到指挥使的这个位置上。
“你小子到果然是个胆子大的,像你这般牙尖嘴利的家伙我平日里没少见,可是到了诏狱里面当着我的面还敢如此嘴碎,你倒的确是我这么些年见过最嚣张的家伙。”短暂的将自己怒火倾泻出来一点之后,毛骧这边很快便又重新恢复了之前那幅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他这么些年审过的犯人不计其数,似这般向他挑衅的也有不少。尽管胡轲的话一下子就戳到了他最痛的那一点,可是这种言语上的挑衅,实际上并不能对他这种人产生什么影响。
有些的时候,就连毛骧自己也认为,自己就像一个工具,一个只供当今圣上使用的工具。
不过在毛骧看来,这样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不好。
历朝历代检验一个人地位的唯一标准,便是看这个人是否简在帝心。
自己这样替陛下做脏活累活、以及见不得光的那些活的人,在陛下心中自然会有一定分量。
也正是出于这样一份对自己实力的考量,使得毛骧尽管知道自己这个职位不招人待见,可他依然在这上面干的风生水起。
别人的看法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自己只要把皇帝陛下伺候好了,那么今后迎着自己的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毛大人是不是会错意了?小子方才说的话并无挑衅的意思,言语之中都是来自于内心深处最真诚的想法。
我虽然是在乡野之间长大的,但即使远在滁州,毛大人的威名依旧如雷贯耳。我平日里能接触到的读书人虽然不多,但都对毛大人赞不绝口。
凡是言语中提及毛大人的,所涉及到的评价之中都少不了忠君爱国、正直任事。
之前在初中的时候,我也只是对毛大人的英明有所耳闻,虽然内心极为敬仰,但未见大人之面,对于各种传言难免有些怀疑。
然而今日有幸见得毛大人一面,胡某昔日里心里那一小小的疑惑,顷刻间也都消失不见。
毛大人的形象远比之前听上去的更家英明神武,实乃吾辈楷模。”既然之前那般激怒对方的手段不好使,胡轲立即转变策略,一通彩虹屁立刻送上。
不过当毛骧听完胡轲这通奉承的话之后,他嘴角的微笑非但没有一丝的减弱,甚至变得让胡轲越来越蛋疼。
“行了小子,我承认你的胆子和你的嘴
皮子都是本官见过比较不错的,和你这么一点道行放到我面前卖弄,却多少有些过分。
你是个聪明人,我今天既然能来找你,就对你的底细多少有些了解。
你也不必搁这装成这般牙尖嘴利的模样,来试图让我觉得你很滑稽,从而对你产生轻视。”该向眼前这个聪明人展现自己实力,这个时候毛骧脸上那种阴阳怪气的假笑也随之消失。
“你也不必紧张,我就是过来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主动和我配合,那我也不会跟你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过多计较。
不过若是你再继续用之前那本话语来糊弄我,那本大人也要让你看看,这诏狱之所以让人害怕,并不是因为他建在地底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