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阵阵蝉鸣让何酥倍感烦躁,灵力的透支让她再也没有多余心思欣赏周边的景色。
“父皇真是好兴致。”
一听这声音,何酥就知道大事不好,一个都应付不过来了,又来了一个。
祁方背着手,大步朝亭子走来。
祁文景循声望去,看清来人后眉头微皱。
李公公拦住祁方,婉言告知祁文景现在正有要紧事,待完事之后他再过去比较好。
祁方也不恼,笑着道:“朝廷政事,耽搁不得。”
“这......”这借口找得真不错,李公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祁文景打断了李公公的犹豫,淡淡地道:“无妨,让他过来吧。”
祁方挥手让跟随的侍从退去,走到祁文景面前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父皇,祁文景不咸不淡的嗯了声,让他坐在自己旁侧。
“民女见过大人。”何酥胡乱打了个招呼,反正她的人设就是没有好好学习过礼仪,生活过的粗糙,一心研修灵力灵草的灵药尊弟子。
他看了一眼何酥,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即被他掩饰得很好。
“这位是?”他看着何酥开口问道。
祁文景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浅浅饮了口茶,问道:“不是说朝廷政事?”
祁文景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祁方。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何酥在一旁感到一阵压抑,她不由得攥紧了手指,心中暗自祈祷这场对话能快点结束。
祁方转眸看向何酥,她明白这是祁方在暗示在场的还有她这个外人,她起身,轻轻福了一礼,道:“既然有朝廷大事要议,民女先行告退。”
祁文景微微点头,算是应允,何酥转身,步履轻盈地走向亭外。
直到春晓扶住她的手,她才感觉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了。
“姑娘,咱们还逛吗?”
“逛!为何不逛!”被狠狠地压榨了一番,她还不能在这汲取一些自然的气息了?!
主要是就这么回去了,她总感觉自己吃亏了,出来一趟没逛成还损耗了灵力,现在返回她能怄上两天。
于是春晓又领着她向另一处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何酥是因为耗费太多灵力懒得说话,而春晓是心中痒痒想问又不敢问,紧紧抿着双唇。
但她心中的疑惑如同滚石下山,越来越难以抑制。待走到假山处时,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姑娘,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又不敢问。”
何酥停下脚步,侧头看向春晓。
春晓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权衡着言语的轻重:“姑娘,您是不是神医啊?不然为何皇上会请您去把脉,而不是请太医院的大夫呢?”
“猜对了一半。”何酥闻言只觉得春晓天真可爱的紧,顿时起了想逗逗她的心思,“我并非什么神医,我是——”
“法师。”怕春晓没听懂,她又补充解释道:“跳大神知道吗?专门驱邪的那种!”
春晓听完何酥的话,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她捂住嘴巴,整个人都静止住了。
“法师?”春晓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似乎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何酥看着春晓的反应,不由得笑出了声。她轻轻拍了拍春晓的肩膀,故作玄虚笑道:“怎么?被吓到了?”
不得不说,恶作剧是这个枯燥无味世界中的一道调味剂。
看到春晓那如同见了鬼般的惊讶样子,何酥的笑声如同清澈的溪水,在春日的阳光下跳跃闪烁。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嘴角的弧度透露着调皮与得意。
她凑近春晓,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皇上呀,最近被邪祟缠身了,找我来给他驱魔呢。”
正当何酥在春晓面前装模作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打破了这欢乐的气氛。
不知道祁方又是从哪蹦出来的,从假山后走出,笑问:“父皇被邪祟缠身?这事恐怕连父皇本人都不曾得知吧?需要本王帮你转告一下么?”
祁方的突然出现,让本身就被何酥吓得不轻的春晓再次吓得一哆嗦,赶忙躲在何酥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这个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而且速度竟然这么快?何酥记得自己明明才离开不久啊,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已经谈完了?
这也叫政要?!!
“陛下需要静养。”何酥虽然内心吐槽了祁方八百多遍,但面上还是挂着笑,“邪祟也并非二皇子您理解的那意思。”
“哦?”祁方挑眉道,“那是何意?”
“是缠着陛下,不让陛下好好休息,使得陛下身体状况变差的东西。”
何酥意有所指。
祁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挥手示意四周的下人退开,留下他与何酥独处。
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只剩下他
们二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祁方上前一步,逼近何酥,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洞穿何酥的内心。
“你究竟是谁?”
她迎上祁方的目光,轻拧眉疑惑道:“二皇子不知我是谁?”
祁方冷笑道:“是逃走的林莱子?还是灵药尊的神秘弟子?又或者,是父皇即将纳的妾?”
看来是派人打听过自己的底细了,但是这最后一个,怎么说也不太合理吧!这合适吗?!!
给这小子当妈?她现在倒是还没有变态到那种程度。
见何酥沉默着不辩解,他更是觉得何酥是被他猜中了,无话可说。
“本王劝你......”
何酥只是轻轻一笑,打断他要说的话,“二皇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哪里有什么值得您深究的秘密?”
“而我来到这宫中的理由则是再简单不过的,如若您不信,尽管去问问陛下。”
祁方蹙眉。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祁文景定不可能如实告知祁方自己入宫细节的,所以她才会这么毫无畏惧的让祁方去问问祁文景。
这回事实的确如她所料,在刚才何酥走后,祁方就旁敲侧击祁文景此事,祁文景面上露出不悦,将他斥责了一顿。
“你所要述政要之事,留着明日上早朝的时候,再禀报吧。”祁文景也不想再听他多说,不耐烦的挥手让他无事便退下。
也怪不得何酥没走几步他也随后就到了。
不过何酥此次进宫的目的,祁方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毕竟他还有个人肉监控器安在自己头上呢。
祁方缓缓走近,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重。何酥感受到他的逼近,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伸出手,用力掐住何酥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你最好,藏好自己的狐狸尾巴。”祁方咬牙低声警告,说完他将掐着何酥下颌的手甩开,何酥的头也顺着力道偏向一边。
祁方脚比眼神先动,迈出腿后才将目光从何酥身上收回,头也不回离开此地。
说话就好好说话,这人怎么还动手啊!这个祁文景真是管教无方!
何酥轻轻抚了抚自己被掐得生疼的下颌,暗咒祁方走路被绊倒!
“姑娘,没事吧?”春晓听见祁方离去的脚步声,赶紧朝着何酥小跑过来。
看到何酥下颌处泛红,她轻轻碰了碰那块皮肤,满脸心疼:“二皇子真不知道怜香惜玉。姑娘如此美丽的皮囊,他也下得去手!”
何酥轻拍春晓的手背,笑道:“无事,好歹也是二皇子,青天白日的,还能杀人不成。”
春晓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低声说道:“姑娘,您有所不知,这宫中的传闻,二皇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继续说道:“据说,二皇子祁方一直觊觎皇位,对陛下心存不满。他暗中培植势力,收买人心,手段狠辣。宫中已有不少人遭了他的毒手,却无人敢言。姑娘您此次入宫,定要小心行事,切莫招惹了他。”
“这事,你是如何知晓的?”何酥狐疑道,春晓年纪轻轻一看便知入宫的年头在一众宫女中不算太长的。
况且春晓又是如何能放心地将此事告知她的,就不怕她一个转头就将这消息透露出去吗?
春晓自然知道何酥内心的疑虑,她解释道:“口口相传的罢了,更何况姑娘并非宫内之人,一看便知只是在宫中住上几日便离开了。”
“再说了,姑娘的为人奴婢信得过。”
这才相处不过几日,春晓就对她如此信任,在这个危机深似海的宫中能够保持这种天真的人着实不多了。
“以后不该说的话别说。”虽自己也在这不过几日,但是她也是深刻体会到了权利下的压迫,语重心长地说:“难保有识人不清的时候,谨言慎行!”
春晓低低应了声是。
“具体的回去后跟我仔细说说。”何酥吃瓜的心可是按耐不住了,毕竟原先看过小说的内容与现在也对不上,想要了解现在的状况还是得多打听打听,保命要紧啊!
春晓:??
仿佛刚刚让自己谨言慎行的不是她一般,看到春晓愣了一下,何酥倒是反手抱住了春晓的手臂,撒娇道:“我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嘛!我就是想吃吃瓜。”
“吃吃瓜?那一会奴婢替您去寻些瓜果?”何酥亲昵的动作,让春晓有些无所适从,连忙将手抽出问道。
何酥见她有些抗拒,也没有强求,换了个方式,拉住春晓的手腕快步往小院走去。
何酥和春晓回到小院时,知夏和兔地正在院子里玩着传球的游戏,你传过来我传过去的,玩得不亦乐乎。
知夏的笑声清脆悦耳,兔地则蹦跳着,用小巧的爪子抓住球,然后小心翼翼地传给知夏。
兔地一见到何酥,立刻放弃了与知夏的欢乐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