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一黑袍之人来到了山谷里的破房子处,看着破落的房子,贺玄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的叶巡正躺在床上等死了,听到有人来才强撑着坐起身,看着陌生的黑袍人,叶巡还是有些防备的从枕下摸出一把菜刀来。
“叶大哥原本用的是剑,怎得现在用起菜刀来了?”贺玄微笑着说道。
叶巡迟疑着放下了菜刀,但眼前之人年轻又不眼熟,实在记不起是何人了。
贺玄犹豫了下,说道:“叶大哥,我是少卿。”
叶巡手上一颤,怒吼道:“不可能,少卿明明…”
贺玄临到他的床榻前,半蹲下来,这副眼神,叶巡心里一颤,或许模样不复从前,但这眼神叶巡不会认错,“少门主…”叶巡带着哭腔颤声道。
“是我。”
叶巡颤颤巍巍的伸手抚上他的脸庞,“少门主,您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经历过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血刀门现在要为那笔血债付出代价。”贺玄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冰冷。
叶巡的心里有了丝不安,抓住了他的手腕道:“少门主,蛊血刀意的蛊毒,据说无人可解…你…”
贺玄扯了扯嘴角,“我遇贵人相助,已是百毒不侵之躯,闭关六年,如今便是要讨回当初渊崖的血债。”
“你明明可以做你的逍遥少年,现在却要你背负仇恨,犹如地狱行者,”叶巡心疼的看着眼前人,“你可去看过洛家小子了?你不在这几年,他怕是难过死了。”
提起洛锦之,贺玄眼脸微垂,“我未死,他尚生,终有一天能见面的。”
叶巡点头表示了同意,不过既然能在这里看见贺玄,他心里也了然,“你在此处,便是知道除却鹰爪魔还有一个血刀门在彩石镇?”
“听闻彩石镇有异象,不仅是猎山,我打听了一二,便知还有第二个血刀门余孽。”
叶巡听着脸上没什么变化,他现在行将就木,能再见何少卿一面已经了却心愿了,现在只希望儿子阿庆可以顺顺利利的长大。
贺玄反握住叶巡的手,叶巡先是一愣,随即感受到贺玄正在给他输送内力,以九重狂狮内功的内力,祛除血脉中的淤血不是难事。
随着叶巡吐出一口淤血,先前萦绕于身的病感立刻消散,“叶大哥,有狂狮内功护你心脉,会没事的。”
没想到这小子六年不见竟然还能凭面相看出自己被淤血困扰。
“我要讨的血债还太多,等我除了这里的血刀门余孽,不会在此多留,叶大哥若是信得过我,可以去魍魉谷,虽然此去甚远,但那地方很安全我也信任。”贺玄略和叶巡叙了叙旧就打算离开了,临走前告诉了叶巡可去之处。
在他走前,叶巡仍有顾虑的说道:“少门主,你的毒,当真除了吧?”
“自然。”贺玄只留下这样一句便快步离开。
叶巡紧攥衣襟,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少门主,还是一样不会说谎啊。”
……
贺玄一回到书院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洛锦之在其后回来,向褚正眉要了些贺玄平日书写纸张来。
邱泽南不解的支着头问道:“要写过的纸做什么?”
“习武之人,笔锋走势力道都与剑势息息相关,没准通过这人的字迹可以探得一二。”洛锦之是早有打算,就算贺玄不是何少卿,可他肯定和渊崖派有些渊源,只要有关,他就一定要挖到底。
又问起邱泽南对于先生失踪之事调查的情况,没想到这事比洛锦之预测的要麻烦许多。
自三年前这个镇子上就常有孩童无疾骤死,几乎没有孩子可以顺利长大,直到一年前这个叫褚正眉的老头买下了这块荒园改成了书院,孩子暴死之数才接近于无,只是近三个月里,合裕书院里的教书先生频频失踪,已有三个教书先生失踪了。
“莫不是,这彩石镇还有别个血刀门人?”洛锦之喃喃道出心中疑惑。
邱泽南也难得聪明了一会,“那就难怪那个贺玄就在书院当教书先生了,他也在找血刀门中人的下落,而且你从前说过血刀门用人血炼制血丹,没准那几个教书先生就被拿去炼丹了。”
“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两人寻声看了过去,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褐发红唇,模样冷艳,“喔…大美人!”邱泽南一看到美女便是眼睛都直了。
洛锦之却赶紧拱手作揖道:“姑姑。”
邱泽南的花痴神情立刻吓得收了回去,顿时脸色惨白,“洛…洛宫主!”
洛婉珺一手扶腰,冷眼看着邱泽南,“邱少主,可要本宫信烟通知御查寮的人过来?”
邱泽南一个闪身躲在了洛锦之身后,吓得瑟瑟发抖,“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洛婉珺,也就是洛锦之的姑姑,锁云宫主,虽然说是姑姑,但他与洛锦之的父亲素来少来往,这也就是为什么洛锦之与她更亲近些。
“姑姑怎么来了?”洛锦之对于这个姑姑是有
八分尊重两分畏惧的,不敢不恭敬。
“你可知失踪的先生里有一名叫齐文赫之人?”洛婉珺在堂中随意坐下,微叩着桌子说道。
听到这名字,洛锦之神色微变,“是小姑夫婿?”
洛婉珺微微颔首,“正是,如今我义妹因齐文赫出走不归而伤心抑郁,已病了半月,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大活人,如何就能失踪了。”
“姑姑,侄儿定然探得齐文赫消息,是死是活都会给姑姑个准信。”
洛婉珺脸上显出几分欣慰,不枉费她疼这个侄子,只是此事又与血刀门有关,只怕没那么简单。
“对了,你父亲传书信到我这里,希望你回观火堂一趟。”洛婉珺想到了些什么,从袖口拿出了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洛锦之盯着那信封和上面印有观火堂的火漆印,一向尊敬姑姑的他却没有伸手接过,“姑姑,我不会回去的。”
洛婉珺也早料到他不会轻易接受,便用桌上的蜡烛将书信点燃,“一切随你心意。”
“谢谢姑姑。”
洛婉珺又瞪了眼他身后的邱泽南,“御查寮少主成日只想着风花雪月,一时间却以神探之名闻名,我便知道是仗着我侄儿的聪明头脑。”
洛锦之无奈笑笑,“泽南不喜繁文缛节,我不喜观火堂处事,我们俩倒是一路性子的人。”
洛婉珺无奈叹了口气,侄子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自从六年前那件事后,就愈加的偏执固执,与当年阻拦他救何家的父亲更是水火不相容,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若不是洛锦之需要银钱供养渊崖旧人,只怕是要断了父子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