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也现在也是同样的反应。

“纪医生的生日礼物还真是……不同凡响……”

纪云生手指绕着那根枯草，瞟了她一眼，“差不多，她那时候的表情跟你现在差不多。”

“……”

只不过钟晴虽然是这种不能理解的表情，但还是笑了。

在实验室外面，她答应了纪云生的告白，做了纪云生的女朋友。

但是纪云生毕竟也是世家公子的出身，身上该说不说，总是带着一点臭毛病。

纪云生的身边也不缺女人，各个香粉环绕，莺歌燕舞。

钟晴的家庭是个小康之家，能把女儿一路供到舞蹈学院，自然不至于太过于贫苦。

但放在纪云生眼里，依旧不够看。

没有背景撑腰的钟晴对于纪云生来说，就像是玩腻了随时可以丢弃的野花野草。

尤其是在钟晴跟纪云生确定了感情以后。

顾时晏说，“纪云生，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是有理由的。

那时候的纪云生是真的会玩。

钟晴本科毕业就去剧团了，最有名气的两大国家级的剧团，钟晴都是第一名考进去的，没过一年就破格升上了首席，成为了舞蹈圈子里的神话。

而纪云生那时候还在读书。

读书时候的纪云生有大把的时间，从实验室出来，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酒吧。

酒吧里鱼龙混杂，纪云生的那张脸，很容易吸引到异性，往那一坐，用不了多久，口袋里就是一堆名片，侧颈上也蹭着暧昧的唇印。

钟晴为此也跟纪云生吵过闹过。

但纪云生不以为意，被钟晴发现了，就给她买几件礼物，说几句好话哄一哄。

钟晴是好哄的，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两天没回纪云生的微信，纪云生用苦肉计，钟晴跟着剧团出国演出，纪云生就跟着一起去。

为了不让钟晴发现，他偷偷买了钟晴那班航空后面的一班，到了地方，在钟晴他们下榻的酒店等了一宿，第二天早晨在大厅等到了准备去演出的钟晴。

“你来这干嘛？”钟晴很冷淡。

“宝贝，我错了……”

“你还喊？！”钟晴扬起手里的背包就砸过去，“你喊过多少女生这个称呼？！”

“没有……”纪云生刚想死皮赖脸地腻过去，被钟晴推开了，只能改口，“好了好了晴晴，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再信你我就是傻子。”

钟晴甩手就要走，纪云生干脆上去抱住她，消毒水的冷香钻进欧洲常年沁凉的空气里，将钟晴包裹起来。

“纪云生你放手。”钟晴挣脱不开，一狠心手肘捣了纪云生一下，“放手！”

“嘶——”

纪云生真就放手了——

不过是捂着胸口放手的，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坐倒在沙发里，嘴唇都没了多少血色。

钟晴当时就慌了，也不管正在和纪云生闹别扭，扑到纪云生身边，蹲下身拨开纪云生的手检查情况。

“我……昨天下午的飞机飞过来的，怕今天错过你上班，所以在这里坐着等了你一晚上……”纪云生微微蹙眉，有气无力，“没事，可能是低血糖，你让我自己缓缓就好了。”

“低血糖”三个字一出，钟晴赶紧翻自己的包，从里面找出一粒随身准备的巧克力，递给纪云生。

纪云生低声咳嗽，轻轻推开他的手，深情款款，“没事，我坐一会就好了，这个你平时练舞保持体力要吃……”

“废什么话，”钟晴话说得很不近人情，却亲手剥开了巧克力的外皮送到纪云生唇边，“我不止这一颗，赶紧吃。”

纪云生就笑了，就着钟晴的手把那块巧克力含在嘴里，目光紧紧地锁在钟晴脸上，盯得钟晴忍不住避开了他的视线。

其实钟晴当时稍加思考就能反应过来，纪云生天天熬夜泡实验室喝酒蹦迪都没什么，怎么可能这点事就虚弱成这样。

钟晴还是心软了，又继续和纪云生在一起。

初春阳光下的风没了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清香。

林清也笑了笑，身边的纪云生，突然不再像之前认识的那般温文尔雅。

“想不到，纪医生曾经，也是这么……”

这么混账，不是个东西？

林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纪云生弯了弯唇，似乎明白林清也想说什么，但也并不介意。

他好像回到了自己还年少轻狂的时候，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张扬的意气，“人啊，就是贱的，得不到的时候拼了命地想要得到，得到了以后又弃之如敝履。”

“……”

那次的事件过后，纪云生消停了一段时间，是因为钟晴不太给他好脸色。等又过了一两个月，钟晴的态度软化下来，纪云生又开始肆无忌惮。

他带钟晴去了和顾时晏他们这些二世祖们的聚会，当时的顾时晏和沈挽意还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顾时晏是个会花言巧语的，对纪云生这个哥哥也是热络，

看见钟晴跟着纪云生，就由衷地夸了一句，“这就是云生哥经常跟我们提起的姐姐吧？真好看，比云生哥其他的那些女伴都好看。”

后面那半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在提醒小白兔一样的钟晴。

只是这一句话，在场的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纪云生，钟晴。

——还有本来小鸟依人地靠在顾时晏怀里，一句夸赞后却阴沉了脸色的，沈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