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顾时晏的是刚刚得到消息的顾中华。
他踹开了顾时晏办公室的门,在一众秘书的阻拦声中大步闯到了顾时晏面前,“这顾氏集团是你爷爷的心血!你就这么糟蹋?!”
顾时晏自椅子上站起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糟蹋不糟蹋,您这么多年没有管过集团,”顾时晏说,“现在不管是什么情况,也轮不到您插手。”
“逆子!”顾中华掀了桌子,指着顾时晏,“分不清楚轻重缓急,我问你,沈挽意到底是哪里差了?怎么就这么入不得你的眼?!你为那个什么林清也做过那么多,她理解你了吗?她要是真为你好,就应该理解你的苦衷。”
“我不需要她理解我的苦衷!”顾时晏像是被掀到了逆鳞的龙,突然就开始变得剑拔弩张,“你想让她怎么理解我的苦衷?和你一样,家里娶一个名正言顺的,然后在外面花天酒地?你管这叫苦衷?!”
“这是很正常的!顾时晏,你还没到这个年纪,你没有资格质疑我!我和你妈这么多年,没和她离婚,让她锦衣玉食,已经够对得起她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婚姻就是利益团体的整合,沈家和顾家本来就是要强强联合的,是你毁了这个合作,也毁了顾家!”
“那我也告诉你,”顾时晏一把打开了顾中华的手,“我绝不可能让我的妻子成为和我妈一样,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出来还要被背叛的女人。至于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去医院做个手术,别在这拉着别人共沉沦。”
父子俩都像是见了红布的牛,个顶个的瞪着眼,恨不得把对面的人拆筋剥骨。
“顾时晏!”
“送客!”
顾时晏缓缓站直了身体,冷冰冰地注视着对面怒极的顾中华。
“好好好,顾时晏,你硬气!”顾中华喘着粗气,忽然一笑,“你不嫌丢人,顾时晏你自己出去问问!我们这样的家庭,有几个觉得林清也这样的人配得上你!”
“爷喜欢的人,需要别人认可?”顾时晏轻慢一笑,“当然,这个‘别人’,也包括您,我的父亲。”
“你!”
“送客!”
顾时晏转身走向窗边。
“顾时晏!不听老人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顾先生,”秘书终于确定顾时晏是真的要送客,走进来对顾中华做了个手势,“您这边请吧。”
顾氏集团终究是顾时晏的了,没有顾中华说话的地方。
顾中华咬了咬牙,瞪了一眼顾时晏的背影,甩手离开了。
走出集团的大门,顾中华给人打了个电话。
那边响了一声就接起来,“怎么样啊哥?时晏他松口了吗?”
“没有,”顾中华抽出一根烟来,有些烦躁地踢开了脚边的石子,“看不出来,他对那个小贱人还挺上心的。”
“那怎么办?!”另一头的人强压着恐惧,“哥,你弟弟我可就只有挽意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她出了什么事,那……”
“慌什么,”顾中华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实在不行,我给挽意再介绍介绍其他的小伙子,又不是只有顾时晏一个了。”
“哥……”
沈长春心都乱了。
生意人听话听音,他怂恿着顾中华去给顾时晏施压,那就是最后一点希望,希望顾时晏忌惮和顾中华之间的父子情分,也是看看顾中华在顾氏集团里到底还有多少话语权。
可如今看来,顾中华在顾时晏面前是半句话也说不上了。
沈长春的脸一下就黑了,手脚冰凉,语气也冷了下来,“哥,你如今应该也知道,挽意就中意顾时晏一个……”
“那又有什么办法,一年前是沈挽意自己丢下顾时晏走的,要不然也不能让这么一个落魄户趁虚而入,现如今沈挽意回头了,顾时晏铁了心就要和那个小贱人在一起,我就算是顾时晏他爸,我也总不能强压着他的头去领证吧?!”
“……那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长春,你不是不知道顾时晏的性子,”顾中华吐出一口烟圈,“要是把他逼急了,把之前的那些事情抖落出来……”
“顾中华!”沈长春拔高了调门。
“……”
“……”
两厢沉默里,沈长春停了停,“哥,那些事情可都是你和我一起做的,要是我完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好了!”顾中华喝止了沈长春接下来的话。
他仰头看天,阳光灿烂,过了春节就是春天了,路边的迎春花也悄然盛开。
广袤天地,空旷的广场,没人注意他们正在商议什么。
沈长春点到为止,“别生气,哥,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当然不会做什么对你和我都不利的事情……”
“……”
那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顾中华捏了捏鼻梁,“既然顾时晏不愿意放手,那就从那个小贱人的身上下手。”
“……”沈长春笑了,“不愧是哥,就是能想到办法。”
“……”
“既然这样,哥,我知道林清也在医院里有一位朋友,叫魏南风。说是白血病进去的,前段时间刚刚做完了手术,现在正在无菌仓里待着,外面全都是你们顾家的守卫。”
沈长春压低了声音,阴恻恻的,笑盈盈的,“我们不好出面,但是哥,你毕竟还是顾家的老爷,他们怎么也不会忤逆到你头上。”
“……”
“哥,别这么紧张,顾时晏和我们家挽意同结连理,对我们两家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我们这么做,也只不过是为了顾家和沈家能够一起飞黄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