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是谁推上去的?”顾时晏问。
“是一个不知道归属地的账号发布的这则消息,应该是有人架梯子用外面的IP地址发的,背后的人是谁还在查。”秘书说,“只要有了一定数据,词条就会进入系统库,由人工选择哪个词条登上热搜位。这次的词条上升得异常快,不排除是沈家背后找人推上去的。”
“查一下选这个词条的审核员是谁。”
“是。”
“联系管理员先把这个热搜撤下来。”
“这个很困难,陈氏和沈家都在盯着这个词条,现在已经登上了热搜高位,点击量已经上亿了,现在撤下来也很难堵住悠悠之口。而且中央不久之前刚刚下发了文件,不允许背后操控数据,所以……”
“那就让人先把后面的几个热搜顶上去,先把热度降下来,然后撤下来。”顾时晏边走边吩咐,“先控制住影响。”
“是。”
秘书紧跟在顾时晏身后,实时向顾时晏播报着最新的进展情况和各部门发来的处理方案,耳麦闪烁着蓝光,一直没有停过。
路过的员工看见顾时晏就后退一步贴着墙,给顾时晏让出一条道来,生怕波及自己。
秘书的口气逐渐低沉,追上顾时晏的脚步,低声汇报:“沈家和陈家相关公司的股票都有异动,对顾氏集团的股票极为不利。几个大股东都很生气,要求召开股东大会,要二爷对这次的事情有个交代,跟林小姐结束,按照双方婚约的约定和沈小姐在一起。”
“哒——”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暂停了。
顾时晏身上都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让他们给爷滚,”顾时晏摁下门把手,大步迈进总裁办公室,闻言只扔出一句,“老子和谁结婚,也轮得到他们来指手画脚?我看是这几年给他们的权力太大了!”
秘书鲜少见到顾时晏对股东会的这些人这么疾言厉色,哪怕是上次顾时晏被困在雪山,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全网对顾时晏进行了一波调戏,董事会和股东会都不同意撤热搜,顾时晏也只不过“无能狂怒”了一会。
顾时晏不是个独裁的,可唯独今天这件事情例外。
秘书仍不死心,跟着顾时晏进了办公室,“可是几个股东说,如果二爷不愿意按照股东会和董事会的意思办,他们就撤股……”
“撤股”这两个字一出来,连办公室里等待的许文都变了脸色。
对于顾氏这么大体量的集团来说,一旦几个大股东开始撤股,股价急剧下跌,集团市值一夕之间缩水几千亿,就连证监会也是要震动一下,紧急出来加班调查的。
股市动荡,再引起资金流的断裂,巍峨的顾氏集团的商业帝国,可能在一夜之间垮塌。
连残垣断壁也不可能留下。
顾时晏顿住了脚步。
连吊儿郎当的许文都明白的道理,顾时晏更知道其中的厉害。
秘书停在了顾时晏身后,感受到了从顾时晏身上散发出来的森森寒意,“顾二爷……”
“看不出来,”顾时晏冷笑,“沈长春这个老东西,居然舍得为了沈挽意,跟顾家鱼死网破。”
“那毕竟是沈长春唯一的女儿。”许文挥退了秘书,自己去关上了顾时晏办公室的门,压低了声音,“你猜,沈长春在外面找了那么多女人,怎么到现在还只有沈挽意一个孩子?”
顾时晏没说话。
许文却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叹了一声,“沈太太是个有手段的……”
“……”
“你正在查的那些事情,沈家怎么可能没有察觉?既然你现在已经开始调查他们了,等你查出来结果,沈家也一样是个死。不如趁着现在,你还没有查到沈挽意身上来,把顾家和沈家绑在一起,对于他们来说,像是一场赌博,赌注是身家性命。”
但凡沈长春还能有第二个孩子,沈家或许都不能像现在这样跟顾时晏拼命。
可是沈太太多聪明,她拿捏不住沈长春,却可以拿捏住沈家的下一代。
虽然多少有些孤注一掷的意思。
但真应了一句“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只要顾时晏妥协了这一次,顾家和沈家从此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顾时晏就算是查出来了,也不会这么自断手足。
而这样的妥协,或许在沈长春这样的人眼里,根本就不算是妥协。
在利益面前,感情算得了什么?
那些股东也是同样的想法。
顾时晏闭了闭眼,大步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桌上的座机听筒,熟练地拨通了秘书室的内部电话,“统计一下,那些股东有多少要撤资的,集团提出申请,把他们的股权全部买回来——”
“以最低价。”
坐在一旁的许文瞠目结舌。
是,这种回购股权的方式能够减少市场上流通的顾氏集团股票的数量,提高股票价值,增强消费者信心,降低被沈家和陈家趁机恶意收购顾氏集团股权的风险,甚至可以优化集团的资本结构。
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集团现金流充裕的情
况下。
而一个健康运作的企业,一般现金都是不断轮转使用,不会持有过多的现金在账户上睡觉的。
何况顾氏集团的大股东持有的股票抛售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何况引起这种突发情况的原因是顾时晏的私人感情问题,而这种感情问题,显然顾时晏并没有准备妥协。
也就是说,这场危机还有的闹下去。
如果沈长春真就准备玉石俱焚,顾氏集团可能真隔天就成为一片废墟。
“顾时晏你疯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