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里安沙漠,地球上最不适合生物生存的地方之一。位于华夏国新陲市500公里的国界线外。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麦里安沙漠是一处被神诅咒的地方。
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以及历史遗留问题,这片沙漠更是成为了当今著名的三不管地区。
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在现存于这个地球上的人类里,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在这片沙漠深处的戈壁滩上,有一座特殊的监狱--阿拉斯。
里面自然关着一群特殊的犯人。并且,这些犯人们来自于各个国家。
2016年12月25日,是一个星期天。
阿拉斯即将迎来一项秘密行动--转移犯人。
当地时间早上8:30,狱警开始上班。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用了半个小时开会。
9点整,转监行动正式开始。
压抑的气氛,一大早就笼罩着阿拉斯里每一个犯人的心头。
说是秘密行动,其实,整座监狱的犯人早就听说了。更有甚者,早在行动定下来之前,就有人知道了完整的行动计划。
就像这里面犯人常说的那样:阿拉斯没有秘密。
所以从夜间值班的狱警宣布起床那一刻起,每一个犯人都非常利索的爬下了自己的床,并且个个嘴里嘟嘟囔囔着抱怨的话。
至于他们在烦什么,以及为什么烦的原因,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位于阿拉斯的中心监区里,关押的大多数是华夏裔。单其中一个分监区组,就关押着近两百名犯人。
为了方便管理,这些犯人又被分成了十五个小组。每个小组最多有十四名成员,少的也有十二个人。
同样是为了方便管理,每个小组还会选一个有势力,或在犯人里有威望的人来担任组长,平时协助狱警做些管理工作。
在阿拉斯最有意思的,就属这些有管理权的犯人们了。每次一有类似事件发生,他们总是第一个发出跟管理层相左的意见。然后,在成功的带动起其他犯人的满腹怨气后,再大手一挥,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厉声制止这种情绪的进一步发酵。
就好像这是一个极其有趣的游戏。
这个游戏的高潮部分,当属于在这种特殊的时间段里,正在走廊里担任值班巡查任务的那个犯人了。
就像中心监区第三分监区组,在这个主要关押着女性犯人的监区组走廊里,一名韦姓组长,一边严格执行着狱警交待给她的任务;一边趁机在剩下的十四个犯人组长那里,小声的传播着其他犯人那“不能说的秘密”,以求再从她们那里得到些新的东西。
这“东西”,根据施予对象的不同,可以是“情报”,可以是“安慰”,也可以是能同时毁掉施予与受予双方的“炸弹”。
第三监区因为其所处位置的优越性,得以俯瞰整个监狱大部分地区,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这座监狱里所发生的任何事情。
因此,今天负责巡查工作的组长的任务,也就与以往不同。当然,也更加的重要。
这也就是这一大早才刚起床,第三分监区组的走廊里,回荡着韦组长她那雄性十足的声音的原因。
“各小组安静!听好!接监区长通知,不要靠近窗户向外面看!若有违反,整个小组加重处罚!听清楚了,是加重处罚!”
听了这个通知,整个监区都静悄悄的。
实际上,在没有通知之前,整个监区都静的可怕。只不过在这个通知后,这份安静里,又多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一时得不到回应,走廊里又传来韦组长挨个牢房通知的声音:“一组,听到了吗?”
“听到了。”
一组组长的声音相当温柔。
“二组···”
“知道了知道了!”
不等韦组长把话说完,二组组长吴媚就不耐烦的回答道。
在这个分监区里,敢这么跟韦组长讲话的,没有几个,刚好二组的组长算一个。
偏偏又因为种种原因,韦组长拿对方没办法。
因此,就算她的心里火气填胸,也没敢当着吴媚的面发作,只能深吸一口气,盯着吴媚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彼此看了一会儿,最后扭头转向下一个组,继续执行她的任务。
“三组···”
“收到收到。您受累,您辛苦。我知道了,我会看好组里的每一个人的,您放心。”
三组的组长,没等韦组长说完,就连忙笑脸相迎,态度极其谦恭。
听完三组组长的话,韦组长双眼朝着二组的方向一翻,阴阳怪气的回答:“心不苦,命苦!”
多年的牢狱生涯,让监狱里的每一个人都变得精明异常,三组组长立马明白了韦组长话里的言外之意,马上嘻皮笑脸、装模作样的安慰道:“看您这话说的,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说完,眼睛也向二组的门口瞄了一眼。
两人相视一笑。
自觉内心得到了些许慰寂的
韦组长,趾高气昂的转到了四组门口,刚想开口叫“四组组长”,一想自己就是四组的组长,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理好了思路,这才对着组里的副组长说道:“看好小组里的人,别往窗户跟前去。”
听了她的话,副组长唯唯诺诺的连连点头。
就这样,在通知了五组、六组的人后,她来到了七组门口。
韦组长又一次的遇到了阻碍,她站在牢房门口,把七组所有的人和地方都看了一遍,愣是没有看到七组组长小泽爷。
没办法,只好把犀利的目光,投向了离门口最近的三个犯人身上:“你们组长呢?!”
问完,挨个审视着三个人。
而这三个人,在如此气压下,紧闭双嘴,颇有默契的向对方看去。
如此几遍,三人仍然没有达成共识。由于不知道由谁,以及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渐渐的三人开始发起抖来。
三人的样子彻底激怒了韦组长,她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说话啊!你们组长呢?”
终于,坐在中间的那人,声音颤抖的张开了嘴。
只是,因为过于紧张,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将要说的话,组织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啊···啊···”
用手比划了半天,脸是变得通红,身体抖动的愈发厉害了。
反观另外两人,在有人开口之后,就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似乎将她们的紧张与压力,通过一种无形的渠道,全部传输给了中间那个倒霉蛋。
见此情形,韦组长心里的怒火,眼看着就又要喷发之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靠近窗户的厕所传来。
“谁呀?吵吵什么?拉个屎都不让人清静。”
听到这个声音,七组所有人,几乎是同时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无一例外的,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窃喜。
闻言,韦组长也立马转变了态度,她伸长脖子,望着厕所的方向。
“哟,小泽爷您怎么在那儿啊?我在门口这儿看了半天,没看到您人,还以为您回家了呢?”
她这话自然是调侃。
进入阿拉斯里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如果没有特别事件发生,他们这辈子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小泽爷还蹲在厕所里,只听她“嘿嘿”、“哈哈”的笑了一阵。
先是大声的说着“不对不对。”
随后又小声的自我肯定道:“对嘛对嘛,这样才对。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误会你的笑声不够真诚嘛。”
整间牢房剩下的十三个人,以及此时正站在门口的韦组长,把小泽爷的这些自言自语,悉数听到了耳朵里,每个人都紧抿着嘴巴,憋着笑,刚才还有些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韦组长接着调侃道:“怎么?你们组长这是早上起来没有吃药嘛?又犯病了。”
听完这话,厕所里的人,倒没什么反应,坐在外面的人,可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了。
“唉···”
直到外面的笑声逐渐平息了一点儿后,小泽爷才发出了一声并不怎么感慨的叹息声。
“可不是嘛,你看看这一大早忙活的,都9点多了吧,还不发药。所以,为了不辜负他们的这一巨大疏忽,我只能犯病了。要不然,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蹲在厕所里的人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站在门外边的韦书琴满脸笑意的顺着她的话说道:“哎,算了算了,理解一下吧,这不是···”抬头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外面还在忙嘛,忙完就给您发药了,不要着急啊。”
似乎她的安慰真的起到了一些作用,小泽爷大度的回答:“好吧,原谅他们了。”
听着小泽爷又一次毫无顾及的提到“他们”这个字眼,韦组长的后背不自觉的有一丝凉意划过。
仿佛她们的谈话,已经被“他们”听到了。
因为心底的恐惧,韦组长觉得有必要尽快转移话题。阿拉斯的日子已经很难过了,她可不想因此背上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而让自己更加难过。
正当她苦思冥想,该如何不着痕迹的跳跃到下一个话题时,厕所那边传来了一个严肃的声音:“哎,对了,阿韦同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先别走啊!”
就这语气,要是换个人来说。哪怕是再愚笨的人都能预见,下一秒可能就会发生一场打斗事故。
但就对小泽爷的了解,可能她这会儿只是蹲在厕所里,伸展了一下蹲麻的腿脚。
果然,等了一会儿,就听从厕所里传来一阵“哦哦啊啊”的怪叫。
听着这个声音,韦书琴脸上堆笑,假意劝谏道:“哎呀,我说小泽爷,您这蹲不住了就起来嘛,干嘛要勉强自己呢?”
“不行,”厕所那边传来小泽爷坚决的声音:“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能独享厕所的时间,谁也别想让我离开!”
说完,还重重地“哼”了一声,以加强自己的决心。
“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