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准备一下行程吧。”依苏拉直接拍案。

“好极了。”疯帽子打了个响指，“那我在这里等你们好消息？”

“怎么可能留你这个危险品在这个国家里？你也一起去！！”帕特拉叉腰瞪着疯帽子。

“把疯帽子直接带到封印地去会不会有点危险？”爱丽丝说。

谁都无法确定找到封印地后会碰上什么意外，疯帽子的狂症随时可能发作，这多少是一个风险因素。

“你还要带贞德去一趟溪谷人的自治州，横竖都要去帝国，不如就先把这家伙寄存在那里吧。”帕特拉提议。

爱丽丝点点头，在她读取过的第九圣徒埃索的记忆里，被他们选为第一目标的那片封印地，就在皇城偏北的地方。

“都到那么北边去了，要不要顺路去凛冬王国也报个平安？”疯帽子突然又提议。

爱丽丝当即瞪了他一眼。

“我还在发病呢，不要介意一个疯子的疯话。”疯帽子笑嘻嘻地举起双手。

30.最低限度的交涉

两天后，贞德一个人站在水晶王宫的露台上，眺望远处，微风拂过她被剪短的头发，正午的阳光照亮了她满是创伤的脸。

“太阳还有点强，对你的皮肤不好。”爱丽丝出现在她身后，开口劝道。

“没关系的，在太阳底下，圣骑士能获得力量，我能感到圣光在我身体内充盈，阳光伤不到我。”贞德平静地回道。

爱丽丝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

“行了，我知道你不介意我这个样子，没必要刻意这样……”贞德笑笑，轻轻拨开爱丽丝的手。

结果爱丽丝抱得更紧了，深情地来了一句：“分别了这么久，我只是想抱一抱你而已。”

贞德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奈：“我的意思其实是我的身体现在跟你贴着不是特别舒服……”

“哦，对不起。”爱丽丝赶紧撒手。

依苏拉预言的言灵效果，基本上只能修改能力开启之后的未来，对于在开启能力之前已经产生的结果，只能改变那些对命运有重大影响的要素。她虽然成功让贞德脱离了危险，避开了死亡，但没能让贞德已有的创伤完全恢复原状。

贞德的皮肤并没有完全恢复，布满了瘢痕，在接触东西的时候时不时会莫名其妙地刺痛，而且还无法发汗，很容易变热。

“之后我们要启程去帝国？”贞德问。

“我准备带你去小红帽的部族去，他们那里成立了自治州。那里的大德鲁伊应该能完全把你治好。”爱丽丝说。

“这倒无关紧要，关键我听说你们又准备去找教会的封印地？”贞德追问。

“是啊，疯帽子的病因为我变得严重起来，不好好解决的话，迟早会引发大问题的。”爱丽丝轻声说。

疯帽子以前积攒的红色灵魂结晶，基本上都耗费在了爱丽丝的晋升仪式上，靠牺牲者的烙印分担，也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用契约限制行动，也难免会有疏漏，谁也不想看到他哪一天他失控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圣徒会应该已经知道封印地的下落已经泄露了，封印地还会在那个地方吗？”贞德说。

“封印地都是经过慎重挑选的位置，应该不会轻易变更。比起封印地转移，他们直接设下陷阱加强防守的可能性更高。”爱丽丝坚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只要有这个可能性，我们终归还是要试一试。”

“我觉得，或许应该做几手准备。好不容易暂时和帝国相安无事，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这样做，不小心的话，可能会引发麻烦。”贞德还是有些担心。

帝国如今和茶会支持的几个势力的争端暂时平息，但又和死亡国度引发了战火。

在这种关头他们突然去劫教会的封印地，被发现的话，指不定教会会认定他们又突然和死亡国度产生了什么联系，然后在这场战争中将他们和死亡国度一起列入打击对象。

“我懂你的意思，所以我姑且还是尝试做了最低限度的交涉。”爱丽丝回道。

“这是，什么意思？”贞德一愣。

他们是准备从封印地劫走圣遗物，这种事情要怎么跟帝国交涉？话说，又应该跟谁交涉？

……

数天后，利德尔公爵领，过去属于利德尔公爵的宅邸里，伊芙大步走进书房，完全没顾上和上司打招呼的理解，将一封信一把拍在书桌上：“有一封奇怪的密信送来了，说是你的，还对出了暗号，但我从来没听说。”

“哦？”正在处理文件的代领主克莱曼皇子抬起脸，饶有兴致地看看那封信，有些讶异地挑起了眉毛，“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看到那群人主动联络我呢。”

“什么意思？你说的是谁？”伊芙皱起眉头。

“就是自称茶会的那帮人，准确地讲，是那个叫爱丽丝的魔女。”克莱曼皇子淡定地回道，“过去和星夜谈判的时候，我其实有悄悄地跟她商量过建立秘密的联络线，好让我们能在必要

的时候相互交换立场和意见。我认为不管是对敌还是对友，交流都是很重要的。”

“那家伙居然会相信你？真是怪胎。”伊芙皱着眉头评价。

“对他们来说，就算不相信也有跟我联络的价值啊。”克莱曼皇子笑笑。

“话说这种事情你居然什么都没跟我讲？别用可能牵扯到我糊弄我，你假传军令的时候都拉我下水过！”伊芙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别急亲爱的，我不告诉你是有很现实的理由——以你的位阶，第四位阶的主教都能读你的心，我是考虑到保守秘密才没告诉你的。”克莱曼回答。

“谁是你亲爱的？”伊芙哼了一声，“理由我倒是可以接受。”

“不过这么长时间，别说联络，那家伙自己本人都完全失去了消息，异端审判所完全打探不到她的存在。现在从那个渠道的密信居然就来了，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啊。”克莱曼皇子一边撕开信一边感慨。

“我都觉得她肯定被死亡国度暗杀了。”伊芙说。

克莱曼皇子拿出信，迅速地看完上面的字，记在脑中，随手就将信给烧了。

他脸上带着微妙的表情，沉默不语。

“写了啥？”伊芙好奇地问。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克莱曼皇子耸了耸肩。

“你少给我吊胃口，快讲！！”伊芙怒道。

“他们说，无论如何都要取得赤地人异教的圣遗物‘恶魔石板’，希望能和我们先商量一下和平解决的办法……”

“这可能有吗？”伊芙傻眼了。

“当然不可能，所以她在后面也说了，她会采取一切手段拿到圣遗物，但并没有和帝国再开战的意向，希望我能做点什么尽可能避免误会，减少矛盾。”克莱曼皇子缓缓说道，“然后还说，她对可能会造成的严重结果深表遗憾。”

“那家伙哪来的这么大底气？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封印地很牢实的吗？”伊芙疑惑道。

“那魔女自称已经晋升第二位阶了。”克莱曼皇子说。

“……牛不是这么吹的吧？”片刻的沉默，伊芙半信半疑道。

“我们不是查过那家伙的履历吗？我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克莱曼皇子摇头。

“等等，我怎么觉得……”伊芙反应过来了，“这是一封威胁信？”

“可不就是吗？”克莱曼皇子摇头苦笑。

31.鹿角族的招待

一周后，帝国西北溪谷自治州，鹿角族迎来了几位贵客。

爱丽丝，依苏拉，贞德，疯帽子和鹿角族的大德鲁伊一起席地而坐，中间交迭的树叶上迭着山一样多的新鲜水果。

爱丽丝抬头打量他们身处的这间屋子，大德鲁伊在一间特殊的树屋里面招待他们。

这巨大的树屋以一棵苍天的榕树作为支柱，榕树繁密的枝叶和缠绕在树枝上的藤蔓构成了屋顶，榕树垂下的粗壮气根规整地围成一圈挨在一起，形成这间树屋环形的外墙。树屋里生长着各种花草，花香四溢，有的花草发出荧光，还有萤火虫聚集在笼状的花朵里，将这间屋子照亮。

这座建筑就在原本属于西北领中心城市市政厅的位置上，原来的市政厅在鹿角族和蛮族雇佣兵的联手进攻过程中被摧毁了，在自治州成立后，鹿角族的德鲁伊们用能力建造起了溪谷人风格的新的议事大厅。

“没想到我还能有机会见到几位，真是三生有幸。”苍老的大德鲁伊笑呵呵拍着盘起的大腿，“你们都是我们鹿角族直接或者间接的恩人，不用跟我客气，来，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疯帽子哈哈大笑，毫不犹豫地抓起一个苹果抛了一下就啃了起来。

“那么族长，我们拜托您的事情……”爱丽丝小声地说道。

“既然是恩人的需求，我们自然不会推辞。”大德鲁伊郑重地点头，然后一挥手。

一颗藤蔓立刻生长起来，在他身边长出一颗果实。

“贞德女士身上的伤解决起来不难，只要服下这颗果子，然后蜕一次皮，只需要一个晚上她身上的伤疤就会全部好起来。”大德鲁伊解释。

“蜕皮？像蛇一样？”贞德眨巴眼睛。

“对，我的能力可以借助不同生物的能力，稍微忍耐一下吧。”大德鲁伊微笑，“其实也可以当场用能力让你直接复原，但那样可能很痛，而且会有瑕疵，还是用保险点的法子为好。”

“多准备一盆温水和一条浴巾备着，蜕完皮的时候身上可能都是黏液。”爱丽丝压低了声音提醒贞德。

她在晋升“蛇发女妖”的时候，也曾在晋升魔药的作用下像蛇那样蜕了好几次皮，对此多少有些经验。

“那我呢？”疯帽子提问，顺手又给自己塞了颗樱桃。

一转眼的工夫，他面前的树叶已经堆起了不少果核。

“德鲁伊并不擅长战斗，我们的战士要应付一个实力超过第四位阶高手可能会比较吃力，这件事我想还是得交给专家来。”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