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稍微手下留情一点啊，术士基本上不可能赢得过同阶的战士，我可不希望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缺胳膊少腿。”疯帽子苦涩地笑笑。

这话倒不是给对方戴高帽，能通过狂化保持战意和无畏状态的中位阶战士几乎不会被术士的精神攻击影响，可以说能完克同阶术士。

小汉斯手上还持有圣遗物无名战士断剑，论起位阶面对疯帽子也是并不吃亏的。疯帽子并不担心自己发疯的时候小汉斯阻止不了，反倒是觉得小汉斯狂暴化之后不小心下手太重的可能性更高。

“感谢，这样子的话，我们也能安心地去办事了。”爱丽丝向大德鲁伊道谢。

“很抱歉我们帮不上更多的忙了，虽然说实话，我们也有心从帝国手里夺回属于溪谷人的圣遗物，但我们好不容易才夺回过去的土地安定下来，鹿角族并没有条件再和帝国起争执。”大德鲁伊充满歉意地说道。

“哪里的话，您能秘密地这样协助我们，已经是帮了大忙了。”爱丽丝说。

32.修道院的遗迹（月票加更）

隔天，帝国皇城北部，群山之中。

爱丽丝、依苏拉和贞德在一处悬崖降落，眺望底下。

第九圣徒记忆中的这个封印地，位于群山包围的深谷中，走陆路的话，只有一条无比险峻的山道，中间还有一座已经完全朽烂的吊桥，可以说根本就是与世隔绝。

“就在这下面？”依苏拉看着脚下翻腾的云雾问道。

“没错，这里有一座过去圣教的修道院遗迹。”爱丽丝说。

“相当偏僻的位置啊。”依苏拉评价。

“古代圣教的修士，奉行的是清心寡欲的修行，追求贤者圣人的境界去点化世人。”贞德解释，“在深山中建立修道院也是正常的。”

“要是古代的修士看到现在享受着爵位待遇执掌国家大权的这些大主教，会不会觉得很讽刺？”爱丽丝感慨了一句。

“我倒觉得他们会羡慕地流下口水来。”疯帽子的声音突如起来。

有依苏拉使用魔镜和织梦者，她们随时都可以跟身处自治州的疯帽子保持联络。

“你清醒过来了疯帽子？”爱丽丝问。

就在不久前，小汉斯还向她们报告了疯帽子发病的消息。

“多亏了有小汉斯和小红帽这两位可靠的后辈及时出手控制住了我。”疯帽子笑呵呵地说道。

“那可真是太好——”

爱丽丝话还没说完，疯帽子又接着说了下去：“但如果这两位不要在这件事上突然开始比赛谁作用更大，让我能少挨一些不必要的打就更好了，尤其是让我右眼肿起来的这一下，嘿，你们说是吧？”

“对不起……”那一侧传来了小红帽和小汉斯小声的道歉。

爱丽丝等人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那两人站在一起被疯帽子训话的场面。

“但愿我们回来的时候，你还平安无事。”半晌，爱丽丝开口道。

“谢谢关心，但我觉得最需要担心的恐怕还是你们吧？”疯帽子回道，“那位前途无量的皇子殿下的回信看起来不是很妙啊。”

在爱丽丝尝试和克莱曼进行秘密交涉后，克莱曼很快就给出了回复。

但这个回复非常简单，克莱曼只表示事关机密他也不能透露太多，他只是劝说爱丽丝如果珍惜生命，还是尽可能放弃这个念头为好。

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但他们还是多少提炼出来了一些意思。

克莱曼的劝说方式显然是认定他们尝试从封印地劫取恶魔石板的行为可能招来危险，首先这意味着克莱曼认为他们应该是能找到封印地的——说明教会很可能并没有更改封印地的位置，埃索记忆中的地点还是可靠的。

其次，封印地除了第一圣徒的规则保护，很可能还有其他能对入侵者产生威胁的保护措施，比如说，一位或多位强大的守卫。

但正如爱丽丝在信中所言，她无论如何都需要得到恶魔石板。

也正因为如此，才伤愈不久的贞德也执意跟了过来。

她才成功晋升第三位阶，作为战力已经足够可靠。

两名二阶，一名三阶，这样的阵容爱丽丝觉得已经相当豪华了，毕竟如今帝国大部分力量集中在应对和死亡国度的战争中。

“那就尽可能小心行事，我们走吧。”爱丽丝来回看看身旁的两人。

依苏拉无言地率先跳下悬崖，撑开鹰身女妖的翅膀让自己缓缓降下，由拥有预知能力的她打头阵，可以为其他人提供预警。

爱丽丝和贞德也跟着下去，三人就这么进入雾气缭绕的深谷，张开翅膀在低空飞行，爱丽丝手持第九圣徒的灵魂结晶读取记忆和眼前的景象对照，很快循着路线找到了目标。

“到了。”爱丽丝说着指向前方的山壁。

令她感到意外地，出现在那里的是一座看起来虽然规模不大，但却崭新完整的修道院，仿佛昨天才刚竣工。

“这看起来，

不像是遗迹啊。”贞德上下打量，“但这个建筑的风格……”

“是王国时代前的圣教建筑。”爱丽丝很快就根据自己的神学知识，从修道院的特征辨认出了建筑的时代早于炎阳王国建立，“这个时候炎阳王国还未建立，圣教供奉的神明应该还只是掌控秩序权柄的真实之主，而不是糅合了太阳神和造物主的至高神，圣教的标志没有太阳的元素，那是最早的最纯粹的圣教。”

“这确实是少说有几百年历史的建筑，能保持这个样子，恐怕正是因为规则的保护。”依苏拉说。

“这里大概对圣教而言有着信仰层面的纪念意义，布置在这里的言灵规则恐怕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这座修道院，后来才顺便用来封印圣遗物。”爱丽丝分析道。

说完，她打了个响指，肩膀上突然出现了黑猫形态的班达斯柰奇。

熏烟狂兽刚在她肩上伸了个懒腰，就猝不及防地被她一把抓了过去。

然后爱丽丝毫不客气地将它像一块打水漂的石头那样直接瞄准修道院的方向扔了过去。

班达斯柰奇发出长长的一声惊叫，然后突然撞上一道无形的墙壁，被突然弹射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黑猫旋即爬起来，朝爱丽丝发出了不满的低吼。

“你这样子做，我看着都于心不忍起来了。”依苏拉看着她说。

“再怎么说也太粗暴了点吧。”贞德也附和了一句。

“你们别被它现在的外表骗了，它狂暴起来的有多恐怖你们又不是没见过。”爱丽丝回道，“看来我们是找对地方了，开始吧。”

她说着走近班达斯柰奇刚刚撞上的无形屏障，然后撑开了堕天使之翼，召唤出贾巴沃克之眼对屏障施展力场。

在与秩序权柄对立的混沌力量影响下，屏障即刻泛起了涟漪，似乎隐隐地有些扭曲起来。

在屏障后方的修道院的景象也出现了改变——这修道院似乎变得稍微旧了一些，藤蔓和苔藓开始肆意生长，但这涟漪很快就平息下来，景象也再次恢复成崭新的修道院。

依苏拉也当即配合着动用起了破碎预言，在爱丽丝中和保护圣遗物的规则的基础上以言灵对抗言灵。

屏障忽然就出现了无数裂缝，然后现实破碎重组的瞬间，爱丽丝看到眼前的修道院终于彻底变成了一座破败荒芜的遗迹。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声叹息。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看到修道院的门口有个白袍人正背手站在那里——那赫然就是在星夜的战场上被她收割了灵魂的第九圣徒埃索！

33.第一圣徒的招待

第九圣徒？怎么可能！？

第一眼，爱丽丝有些惊骇，第九圣徒分明被她亲手收割了几乎全部灵魂，只留下了残存神性的躯壳。

但她接着就很快发现，对方身上闪耀着的圣痕。

圣痕是神阶主教的能力，能将自己的精神一部分或全部转移到注入圣痕的其他个体身上，第九圣徒的身上出现了圣痕，说明有其他神阶主教在使用他的身体。

“自打最后一位圣人的学徒离开这座修道院以后，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访客了啊。”那人幽幽地说道，语气轻描淡写，却让爱丽丝感觉到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一瞬间，爱丽丝三人就戒备起来。

“你是谁？”爱丽丝盯着眼前的“第九圣徒”质问。

“第一圣徒。”对方回答的同时，领域突然张开，“不速之客也算是客人，就让老身先招待下诸位吧。”

神圣国度以他为中心开启，向四周扩张，爱丽丝明显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斥力扑面涌来。

但紧接着她翅膀上的贾巴沃克之眼就做出反应，突然瞪大释放更加强烈的力场，强行压制住了神圣国度的进一步扩张。

见对方已经出手，爱丽丝也干脆让贾巴沃克之眼朝对方释放出邪光，然后对方却不为所动——神圣国度的能力保证处在中心的他不会受到贾巴沃克之眼的侵蚀，而爱丽丝的能力也让神圣国度无法影响到她。

两股相斥的力量势均力敌，爱丽丝猛地意识到对方也有第二位阶水平的力量。

以她的认识，很快就理解了是怎么回事——第一圣徒用圣痕将部分精神注入到第三圣徒的体内，操纵这副没有意识的身体。

就类似冥王用附身灵操纵其他神阶强者，他们用这种方式，将第三位阶强者的能力强行拔升到接近第二位阶的水平。

他们一直以来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第一圣徒果真是第一位阶的主教！

爱丽丝直接冲上前，随着贾巴沃克之眼的逼近，神圣国度的边界急剧压缩。

与此同时，她让班达斯柰奇现身，黑猫发出雄浑吼声在爆发的熏烟中化为一头巨兽，张口朝第一圣徒喷吐腐蚀之焰。

但压缩到一定程度后，也终于到了极限。而且随着领域的收缩，神圣国度的防御力反而集中起来，爱丽丝召唤的腐蚀之焰完全无法穿透进去。

对手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