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累吗？我差不多也受够和恶魔战斗了。”爱丽丝皱眉。

“我倒觉得挺不错，像割草一样处决这些杂鱼恶魔总是能让人心情舒畅。”疯帽子嘿嘿怪笑起来。

“你啊，大概意识已经开始被疯病影响了。”爱丽丝叹气。

“在这种地方当个疯子或许比正常人幸福。”疯帽子咧嘴笑。

“我记得以前你倒是说过类似的话。”爱丽丝说，“但现在讲这话可不合适，我已经看你在这里发疯不下五十次了，最近好像还越来越频繁，在这样下去，你的精神真的会被逐渐影响的，要有点危机意识！”

“但就算这么说，也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吧？除非你替我分担一点狂气？”疯帽子说。

“这迷宫里还有个可怕的存在，两个人都发疯的话，被稀里糊涂也说不定啊？”爱丽丝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直接振翅移动起来。

既然不知道离开迷宫的方法，随便往哪个方向移动其实都没差。

这一次的讨论又毫无成果地结束了，这多少有些让人丧气。

虽然疯帽子说灵感总是不期而至，但这感觉也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

“那也没关系啊，反正发了疯就跟断片一样，被干掉也不会留下任何痛苦的记忆嘛。”疯帽子大笑着跟上爱丽丝。

“嗯？”

听着这一句随口而出的苦中作乐的玩笑，爱丽丝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仿佛火花在脑中乍现，她突然莫名其妙想到了两件事。

虽然这两件事早就在她脑海里出现了很多次，但听疯帽子这么一说，她还是第一次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与此同时，几句箴言中的某一句在意识中浮现了出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更迷。”

“稍微，等一下！”爱丽丝抬手叫住了疯帽子。

7.侦察辉月城

月之国，辉月城。

贞德和安普莎站在只有拥有飞行能力才能抵达的高地侦察点，遥望远处的城池。

她们分别作为茶会的执行代表和月之女王的亲信，来这里侦察辉月城的情况。

“防守得相当森严呢。”安普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死亡国度在这里屯兵。”

“理所当然的举措，这片战略要地对他们来说是重中之重，帝国想要夺取这里，而你们想要将这里夺还。”贞德说。

月之女王玛琳菲森，在星夜王国设立根据地，花费大半年的时间训练了一支血法师部队，随后在星夜王国和北方联合雇佣军的支持下，进入月之国开启解放运动。

在傀儡摄政王鲁斯凡爵士死后，死亡国度一直没能找到能压制月之国民族势力的执政官。等到玛琳菲森重新回到王国，当即一呼百应，众多城市纷纷宣布废除死亡国度的殖民地制度，没过两个月永夜城就迎回了昔日的主人。

不到一年后，帝国向死亡国度开战，他们看准死亡国度海军实力空虚，直接夺取了内海大部分岛屿的控制权，将死亡国度的控制海域压在了大陆的岸线附近。

如今死亡国度除了自己原有的几座大港口，就只有这座从月之国手里夺来的辉月城还对临近水域拥有一定的制海权。

帝国无疑是很想夺取辉月城的，而玛琳菲森这边，也将重点移向了辉月城的夺还。

死亡国度多次以“月之国违反已经签订的协约”为理由尝试出兵镇压月之女王，但如今正和大陆第一大强国对峙的死亡国度，显然没法全力抽出手去灭这股后院燃起的大火。

在茶会、星夜王国和北方联合的支持下，这一次做足了准备的玛琳菲森势如破竹，不仅成功解放了绝大多数殖民地，还在边境多次击退死亡国度的讨伐部队。

可以说，玛琳菲森已经完全清除了鲁斯凡爵士时期，死亡国度在月之国培植的殖民势力。但在她眼中，如果不夺回已经直接被死亡国度占为己有的辉月城，月之国的国土就是不完整的，解放事业就绝对谈不上成功。

因此，他们也开始认真地考虑起发兵夺回辉月城了。

“果然现在，出兵夺取辉月城不太合适吧。”安普莎有些无奈地叹息，“死亡国度现在是以和帝国决战的规格来加固防御的，要攻下来对我们来说难度太高了，伤亡会非常惨重。还是等星夜的女王能腾出手来的时候，再发起进攻比较好。”

这是自然而然的判断，作为对抗帝国的战略要地，辉月城必然有死亡国度的近神者，带领至少十几万规模的部队把守。

而且有消息称，冥王已经预备亲征前线了，只是不知道会投身针对帝国西南地区的路上战线，还是会参加内海的争夺——换句话说，那个怪物出现在辉月城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现在月之国大部分的兵力都在边境抵抗死亡国度的镇压，能对辉月城凑出的部队不多，即便玛琳菲森从边境抽出手亲征，攻打起来风险也是很高的。

如今星夜王国百废待兴，又要防备帝国可能毁约，依苏拉虽然有心支持月之国的事业，但目

前终究是难以分身为月之国参战。

但只要国内外局势稍微稳定下来，依苏拉也能至少参与一次作战。

这两位二阶再次联手，夺下辉月城也就多了一分保障。

贞德沉思片刻，最后摇了摇头：“恐怕不能这么乐观，倘若帝国采取的攻势足够迅猛，用不了多久他们可能就会对辉月城采取进攻。倘若辉月城落入帝国手里，那你们要再夺回这座城市，就要同时跟帝国开战了。”

“所以要在帝国之前将辉月城夺下？”安普莎愣了一下，“那帝国人还是再打过来怎么办？”

“如今这个局势，师出有名和师出无名有很大的区别，谁先占据辉月城，谁就有了宣称权。”贞德认真地说道，“帝国的背后是神圣同盟的诸国，而月之国有茶会、星夜王国和北方联合的支持。帝国如今和北方联合实质停战，和星夜王国签订了协定。假设帝国先占据了辉月城，月之国要求帝国交还辉月城，你觉得帝国会同意吗？”

“多半还会像过去那样狮子大开口吧？”安普莎厌恶地皱眉。

“如果月之国在这种情况下要武力夺还，至少星夜王国就很难继续支持月之国了，依苏拉直接上战场更会成为禁忌，因为这相当于主动违反和帝国的协定，会让星夜王国变成对神圣同盟的威胁，惹祸上身。神圣同盟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支持帝国，这样帝国不管是对月之国还是对星夜王国都有了底气。”贞德分析。

“那反过来……”安普莎顺着这个思路思考，“我们先夺回了辉月城……”

“帝国再攻打辉月城就会变成对月之女王领导的独立月之国宣战，如今月之国对抗死亡国度已经展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实力，帝国也要考虑主动向月之国宣战的风险，师出无名的话，其他神圣同盟的国家可能会对这个战略持反对态度。”贞德说。

“也就是说，会影响到各自支持者的立场，这倒确实是个问题。”安普莎意识到贞德的战略眼光，确实要比自己长远不少，“那不能等死亡国度和帝国在这里先消耗一阵子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想我们没办法太期待。因为不管是死亡国度还是帝国，都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势力，谁都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开战后，局势会怎样剧变。”贞德说，“可以的话，我们还是尽早做好夺还作战的准备为妙。”

“说得也是。”安普莎信服地点头，“回去就和陛下讨论一下。”

“那么走吧，不管怎么样，这都会是一场苦战。”贞德说着平静地转身。

安普莎看着贞德，把某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倘若爱丽丝现在在这里，他们夺回辉月城应该也会更有底气吧。

8.两个人凑一个脑袋

深渊，贾巴沃克的迷宫。

“你真的确定吗？”疯帽子玩味似地看着爱丽丝。

“除了这个，你有想到其他可能性更高的推测吗？”爱丽丝反问，“不是你说的，只要有可能，就有尝试的价值。”

“唔，你这个想法，算是疯得相当厉害了，都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在这个迷宫里待久了脑袋已经不正常了。”疯帽子评价。

“你觉得不妥吗？”爱丽丝冷静地问道。

她并不觉得疯帽子的评价有太大问题，事实上她自己也觉得她的想法有点疯狂。

“当然不会，不巧我的脑袋一直都不太正常。”疯帽子嘿嘿怪笑道，“我突然发现，顺着你的这个思路思考下去，一切仿佛都能解释得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爱丽丝点头。

不久前，他们还在对手头的谜语感到毫无头绪。

但在从疯帽子的随口一言中找到的一个小小的突破口开始，爱丽丝突然发现好几道谜题一下子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疯帽子提到发疯不会留下记忆的时候，爱丽丝忽然之间就联系起了那位赤地人英雄未曾在赤地留下记录，明确表示自己不记得第二位阶的晋升细节。

如果说，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更迷”的箴言，就是“魔王”留下来的关于自己晋升的正确推测，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破解这个迷宫，被狂气侵蚀发疯才是关键？

她早就已经发现，在这个迷宫当中，疯帽子在没有任何攻击目标的情况下，是会在迷宫里到处乱窜的。

如果，那其实并不是在乱窜呢？

这个迷宫根本没有方位的概念，让人看不到任何路线，寻找出口更是无从说起。但如果说，进入迷宫的人因为狂气侵蚀，思维和混沌同步了的话，是否就能从这片混沌的迷宫中，本能地找出正确的出路？

这样的话，或许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为什么爱丽丝追着疯帽子，总会感觉到被某个存在凝视了，因为疯帽子“乱窜”的路线应该总是在试图接近那个存在，或者会引起那个存在的注意。

然后还有两句箴言——“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以及“拥抱深渊”指的或许就是晋升其实需要接近那个危险的存在。

“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在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