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灯泡实在不容易。
陆泽有些怨怼地盯着霍奕谦说着狠话为苏念语涂药,这苏小姐非但没喊一句疼,甚至喜盈盈地笑着,面对着三爷不冷不热的叮嘱,像只鸽子般不住点头。
等等……这天煞孤星不会真缠上三爷了吧。
这个念头一起,陆泽不禁背后有些发凉。
所幸当电灯泡时间并没有很长,约莫几分钟,病房中的医生已经替霍老太太做好了全面检查,一方面确认老人身体已经无碍,另一方面也带来了霍老太太对霍奕谦的呼唤,听上去似乎有什么急事。
霍奕谦站起身子,正要跟随医生进屋,却见苏念语也要像跟屁虫一样站起来。
“待在这里。”霍奕谦不容置疑地按下了苏念语。
苏念语嘟起嘴,看上去似乎对霍奕谦恋恋不舍,但还是乖巧地说道:“那好吧,你快点回来哦。”
面对着这颇为不矜持的纠缠,霍奕谦没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
看着这一幕,陆泽不觉张大了嘴,心下暗自叫苦:“完了完了,这得谁克谁的女人还真盯上咱们三爷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霍奕谦看上去对苏念语的纠缠好像并不十分反感。
苏念语抱膝而坐,眼巴巴地盯着霍奕谦的背影,心里满是舍不得。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显然容不下第二个人,就连陆泽的靠近都没察觉。
“苏小姐,”陆泽轻咳一声,“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三爷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希望你能够与爷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
这对苏念语来说简直是莫大的伤害与损失。
苏念语转过头瞥了陆泽一眼,脸上的神色有些淡漠,她紧紧地盯着陆泽的眉心,不知不觉皱起眉头。
先前陆泽也见识了病房里的一幕,这时对上苏念语的目光,更觉得有些发毛,只得厌恶地退后两步。
苏念语回过神来,淡然道:“我当然会跟你们三爷保持距离,放心,我不会离开他两米之外的。”
我说的是这保持距离吗?陆泽顿时气急。
“倒是你,”苏念语眼中闪过一丝幽光,“眉心发黑,劝你今天赶紧回去,别再惹闲事。呶。”
她将手一翻,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画满朱砂咒印的符箓,“赦令”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才……”陆泽正要拒绝,但转念一想先前的一幕,还是老老实实地将符揣在包里。
病房中。
霍老太太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有些浑浊的眼睛漾出晶莹泪水:“阿瑾,我先前在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救命恩人的声音,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找到她了?”
“没这回事。”霍奕谦不动声色地拍拍老人的手背,“我还在想办法。”
霍老太太咋舌,有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以为咱们阿瑾很厉害呢。可是你这不对啊,这和电视里的霸道总裁完全不同啊,人家说要找个人,五分钟就能找到!你这都多久了。”
“……”霍奕谦翻了个白眼,心里打定主意,明天就叫人把电视都拆了。
“时不我待啊,”霍老太太有些委屈,“我不管,你得在两天内给我找到她,然后老老实实地把她给我取回来,我老人家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要是你找不到……”
人越老就越像孩子,霍奕谦有些无奈,但心里却不自觉地想起了苏念语,那一双荡动着温顺和亲赖的眸子竟与老太太有些重合。
“奶奶,您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尽快。”
霍奕谦扶着老太太躺下,他帮她正了正枕头,手指却在枕头下触碰到一物。
他不动声色地顺势取出,却见到一道被折成三角平安符状的符箓,符箓上的红印很是鲜艳,显然刚刚绘成不久。而且,符箓隐隐带着些许腥味。
这不是朱砂,是血。
而此时此刻,那绘制符箓的主人在病房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怎么感觉有点冷?”
想到霍奕谦带来的安全感,苏念语巴不得直接冲进去,给霍奕谦一个大大的拥抱,或者……
她抿起嘴唇回味了一番,却只能算是望梅止渴,体内的灵气空虚感愈发浓郁。
纠缠霍老太太的凶煞不是一般的邪物,寻常的朱砂显然不足以护老人周全,苏念语只好以血为引、以气化灵,通过最直观的媒介灌注大量灵气替老太太筑起屏障。
“哎!”恍惚间,苏念语终于听到了久违的门响,差点欢呼雀跃起来。
来吧,来抱我吧。
苏念语把眼睛埋在胳膊底下,通过缝隙偷偷注视着霍奕谦,上次她昏迷了,霍奕谦可是一路都抱着她,在她看来,现在一定也能够有效果。
当然,她自认为自己演的足够逼真。
霍奕谦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旋即冷笑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没看到她藏在两臂间,那双乱转的眼珠吗?
简直是掩耳盗铃。
“醒醒。”霍奕谦没有揭穿她,而是装作不知地将她“唤醒。”
“霍先生,你
终于回来啦!”苏念语故作惊讶,可怜兮兮地扯了扯霍奕谦的衣袖,撒娇般炫耀道:“我可是一直待在这里等你哦。”
装睡是显而易见的,可这像是吃了喜鹊蛋一样的欣喜又不像是伪装。
霍奕谦心里有些烦躁。或许霍老太太说得没错,他的确是霸道总裁,喜欢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但面前这女人,他着实捉摸不透。
而正是这种未知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产生了摧毁的欲望。
他抬起手,缓缓向苏念语的下颌接近。苏念语眼睛睁大了几分,一股浓浓的暖意越来越近!她已经迫不及待,甚至抬起了头,像是一只等待被抚摸的小猫,将下颌露在对方面前。
但下一秒,到来的却不是爱抚,而是钢铁般的扼制。
“说,你到底什么来头?”霍奕谦一手牢牢地扼住苏念语的喉咙,一手取出黄符晃了晃,手指上的力道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