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都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可不要托赖人情,况且这陆少东家对云苓有意,若是日后用这个人情来逼云苓嫁给他,他们又该怎么做?
“咱们就再等两日,两日后咱们到下两镇去,要是坐船就一定会在下两镇停船。”
张氏见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按着云胜华这个方法做。
可这两日对于张氏来说可谓是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她是吃不下,睡不着,恨不得时光能快点儿溜走,她好长出一双翅膀,飞到云苓的身边。
云苓一样也不好受,船即将靠岸,她琢磨着租仓子和请人运皮棉的事,她没这方面的经验,又不想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时候被那人久混码头的人见到,欺她一二。
“苓哥儿,来,喝杯热水。”
“不了,我在想事情。”
刚子好笑,“喝水又不耽误你想事情,说不定喝上一口立马就能想到了。”
“他是在想该怎样把皮棉运回去吧。”
“小王八”这话一说即中,他刚才就见云苓一直在地上画东西,这早不画晚不画,偏偏要在船要靠岸的时候画,而且他们的目的地可是平城,而不是下两镇,这不是找仓子存货还能是什么?
云苓瞧着这人老神在在,走的水路定也不少,便虚心问道:“叔儿,不知要怎么运才妥当?”
二义听着云苓这一声“叔儿”,心里甚欢,傲娇地瞥一眼刚子,才回答道:“找牙子。”
“牙子?那牙子不是买卖人口的吗?”
“诶,他既是涉及人口,哪里会没有人帮你运东西呢?只不过他也赚上一笔而已。”
云苓点点头,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而且牙子一般有行铺,也不怕他们使绊子。
二义继续说道:“我就不知道你们这下两镇是个什么情况,总之我去过这么多码头,在它的不远处总会有一到两间牙子行。”
“叔儿,谢了。”
云苓这就可放下心来,好好地喝上一杯热水。
两日后,
船缓缓靠在下两镇的码头,云苓带着刚子先行下船去打听租借仓子的事,可没走几步路,她就被一道横出的身影抱住,屁股还一个劲儿被打,
她感觉莫名其妙,敢情这碰瓷都碰到她身上来了,岂有此理,她正想开骂时就听到张氏的声音,
“你个衰娃子哟,改走水路怎么不提前写信回来告知我们,幸好你阿爹聪慧,要不然咱们在镖局等到苦断肠都等不到你回来。”
张氏越说越气,又狠狠使劲往云苓的屁墩子上打去。
她是有些不冷静在身上的,幸好云胜华将她劝住,
“椿娘,还有别人在场呢。”
张氏顺着云胜华的示意朝船上望去,率先见到镖局随行的两人,又见到五张看戏的嘴脸,顿时觉得很对不起云苓。
云苓大方介绍道:“这是我娘,平日不这样的,这是我爹,平日就是这样的。”
镖头连忙帮着解释道:“哥儿可厉害了,遇事沉稳,堪当大任。”
二义附和道:“对对对,哥儿有魄力,日后长大了,可不得了咯。”
“……”
这么多人夸赞云苓,张氏自然是开心,可更多的是心疼,能让这么多人夸,定是做出什么大事来,危险的事情来,只是眼下不方便问,张氏也就微笑止语。
因有云胜华在,租仓子的事自然就交给他,而云苓就与张氏去找牙子行,按照云胜华的话,在前头的路口拐左就能见到牙子行。
她们顺着指示,果真在左边的拐角见到一间牙子行,两人刚进门,牙郎就热情地迎上前,
“贵客贵客,哥儿和娘子前来可是要买婢子小厮?”
“我有一批货在码头仓子,想要找牙郎把货给运到平城东头村云家,不知这个活儿能不能接?”
“能!当然能!”
牙郎一听这个距离,又是平城,还是乡下的村子,心里的算盘哐当的响,这么远的路程总能薅些铜板儿。
“二位贵客,快坐,砖茶喝不喝的惯?”
“可。”
“好咧。”
牙郎麻溜到里头倒腾,约是一盏茶的功夫,就端着两盏茶出来,云苓本就口渴,接过之后连忙抿上一口,尽管味道再佳,也不能再吃,免得落了气势。
“这货是什么货,有多少来着?”
“是棉花,轻货,一千斤。”
不说牙郎,张氏听到差点儿把碗里的茶给弄撒咯。
张氏记着云苓出门前还
说个几百斤来着,就算她买个九百九十斤,都没有一千斤来的冲击力大。
牙郎却笑得见牙不见眼,“哥儿,你这棉花虽是轻货,但是占的地儿可不少咧,一辆驴车也不省的能不能运个十来斤,而且距离远,一千斤运完也得二十来天呢。”
云苓心里大概清楚这是把她当作砧板上的肥肉,想要尽情宰割,她姑且不说话,看看再说。
“行,还请牙郎报个价儿,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们就再去别处找找就好。”
“哎哟哥儿,这哪来的不合适,咱们家牙子行可是出了名公道的。”
牙郎瞬间就将心里的每个人每日一百二十文的价格降到一百文,盘算一番后继续说道:
“怎么着也得请二十个人,驴车也要租借,加起来就四十贯六百文,给哥儿便宜些就四十贯五百文。”
“五贯。”
“哥儿说笑呢,五贯连小儿都请不到咧,咱们一人一步,四十贯四百文。”
云苓站起身,“那就下次再合作。”
“别啊,哎呀。”牙郎急急将人拦下,“这事不满意说到满意不就成咯,犯不着走,犯不着,我也不挣你这几百文,就四十贯。”
云苓直言道:“我请人从青城那么远的地儿运东西回来,一人也不过三贯铜板儿,五个人就十五贯,如今你却张嘴就要四十贯,狮子的口张起来也没有你半分大咧。”
牙郎陪笑道:“哥儿可真会说笑,你那十五贯才不过是五个人,我这儿可是二十个人咧,这请人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