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皆顺遂,双方都有自己的算计。
无论怎样调兵遣将最后都还得在军事、物资、民心上一决高下。
城墙又扛了几天投石机的轰砸,大量的土石被算计有意的投掷在斜坡上,这接近月余的不停轰砸,直接造就了一个直达城头的斜坡。
战术已经达到要求,就待战略欺骗成功了,任何军事行动想成功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这不老天爷就过来帮忙了,还不到夜晚,原本秋高气爽的天气急转直下,开始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城墙上的守军就更加难受了,纷纷躲在有遮挡的藏兵洞或者翁城里裹紧单衣瑟瑟发抖,当然扎堆最多的地方就是烧了篝火照明的藏兵洞区域,毕竟有火取暖对于这么寒冷的夜晚还是要好过许多。
当然还是有精锐部队身披蓑衣来回巡逻,开始还训斥那些擅自离守的原城楼守军,屡教不改,收效甚微,效果也不怎么好,毕竟这鬼天气他们也不太愿意来城头巡防,久而久之就放弃了,更何况下雨天也不适合攻城。
当然这些人也讨厌城墙下的那些人,就这种鬼天气还时不时的抛射上来一些滚石吓人一大跳,偶尔还抛上来一些烧着的木墩这还好,可以拖拽到避风的地方取暖所用,很多事渐渐的习以为常就开始变得麻木,放松警惕。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也越来越冷,就连那些精锐士卒巡逻的间隙也是越来越长,甚至有时一个小队只有零散的几人出来巡逻。
作为主官的八皇子这时候他正在靠近城墙的一户看起来还行的店铺里叫上自己的一些亲卫在里面喝酒吃肉。
哪怕是这么寒冷的天,他也是谨记三哥的叮嘱,军务在身,也不能多喝,稍微喝点小酒暖暖身子罢了。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就与这些亲卫开始侃起来大山。诉苦也好,拉拢人心也罢,反正当权者都会有各自的算计和办法。看着屋外继续下着小雨的天气,心想今天晚上又是一个好睡觉的天气,特意吩咐给守城的弟兄们也送点酒和吃的过去暖暖身子。当然这些吃的喝的,最终也只是落到城头那些守军将领手里罢了。
此刻廉颇老帅的军帐正在暗中聚集所有军政参谋和大将,外加赵云和慕容云海这两位新晋的小将。
“算算时间也困城一个月了,这天气下雨开始转凉,小雨一时半会估计停不了。来念念看这些日子各自的任务执行情况统计吧!”廉颇老帅大马金刀坐在正中位置,对着自己的副手开口说道,
“是,大将军。各部军团在这月时间中各司其职,益州城安插细作,暗中宣扬锦州的分田分地政策,从传回来的消息,许多百姓都非常热切期盼我们一统益州。安插进敌军中的士卒也发挥了其一定的作用,虽然没有拉拢到很多人,可有不少人会暗自保持中立。后方传回消息,联络了一些家族势力,小部分愿意投效女皇陛下,绝大部分保持中立,留着实力观望。”
“城墙上已经砸开了一道口子,土石也投掷垒起一座三百步这样的小斜坡,目测应该可以一举冲上城头,投石机和床弩也不定期扩散清除城楼上的军械障碍,可藏兵洞里的敌军就没法了。好在老天眷顾,这雨一下估计冰凉的藏兵洞里面躲藏的兵丁不会太多。”
“天时-地利-人和皆已占上风,沙盘推演就在这种小雨夜奇袭,三更半夜成功拿下锦州城楼的概率是非常大。”这结论下的有点让人一听就精神为之一震,终于要来了。
…………。
黎明前的益州城,被一层薄薄的雨雾笼罩着,天寒地冻的深秋的黎明,除了偶尔的犬吠声,一切都沉浸在这一片祥和宁静的夜中。然而,在这宁静的背后,一场精心策划的奇袭战正悄然展开。
廉颇老帅,一位饱经风霜、战功赫赫的老将,由他亲自指挥这场战斗。他的目光如同猎鹰般锐利,透过薄雾洞察着战场的每一个细节。十万锦州军在他的指挥下,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到达了益州城下指定的战场位置。
还不等天光发亮,廉颇老帅拔出跟随他征战沙场多年的宝剑,向前一指,发出了作战的信号。瞬间,抛石机开始了它们的节奏性轰鸣,一颗颗巨大的火球桩被点燃,化作一道道流星般的轨迹,向着益州城的城墙延伸而去。火球桩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炽热的弧线,最终猛烈地撞击在城墙之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城墙上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有的砸在照明的篝火旁点燃旁边的木材。
与此同时,床弩也开始了它们的支援射击。一支支火箭穿透空气,带着呼啸之声飞向城墙,箭矢上的火油与燃烧的火球桩相遇,瞬间引燃了更加猛烈的火焰。火光映照着天空,将整个城墙染成了一片赤红。
城墙上的守军陷入了惊慌之中。他们未曾预料到这样的攻击,慌乱中四处奔走,也有人试图扑灭熊熊燃烧的火焰。然而,火势蔓延得太快,城墙上很多地方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就在这混乱之际,赵云和慕容云海各率领一千五百名全身披甲的精锐战士,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刃,从坍塌的城墙口向上冲锋。如果有人从城墙
上向下看来,就会发现黑夜中他们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威武,甲胄碰撞的声音与战场上的喧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惊心动魄的战歌。训练有素的他们借着城墙上的火光,全部都是静声蒙头向上冲,越晚被守军发现就越利于锦州军。
其他地方的锦州军也不甘示弱,他们开始闹哄哄的点燃火把,抬起云梯冲锋,假装要进攻其他城墙段落,吸引守军的注意力。一时间,整个益州城仿佛陷入了四面楚歌之中,漆黑夜里守军压根看不清城下究竟有多少人,惊慌失措的他们使得守军士气急剧下降。
廉颇老帅站在高处,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战场的变化。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全盘的计划,每一步棋都走得异常精准。他知道,这场奇袭战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攻击,更是一场心理战。他要在敌人心中种下恐惧的种子,配合那些探子们这些天散布的消息,让他们在混乱中自乱阵脚。
都不是什么气运之子,好运也不会永远站在一方,经过最初的慌乱,守军各部将领被手下从睡梦中喊醒,开始有序的到达位置,这些人都是有一定带兵打仗经验的将官,从城墙下传来的声响,大体分辨出攻城人数和规模。
各自向上汇报情况,在益州府衙歇息的三皇子很快就收到军情,起床听完汇总消息,马上吩咐下去,现在敌情不明,各部严防死守,向城墙下投掷火油罐和火雨箭照明,探明敌情虚实,只要坚持到天明,就能化被动为主动,特别吩咐人去告知在城墙督战的八皇子切莫放松警惕,小心敌人会从倒塌的城墙攻上来,战争打的就是时间差,这不军令才从三皇子这边正在往城墙上各部传达,锦州军的三千披甲精锐已经从倒塌的城墙攀爬接近城墙边缘了,城墙上的守军借着火光看到了这黑压压的一片人,连忙示警。
就这点时间差,赵云身先士卒,率先跃上城头。可有争议的是另外的一边慕容云海也带头向上冲也登上城头。接二连三的士卒跟着一拥而上,组成防御阵型,这些事情他们每天训练上百次,已经配合的天衣无缝了,竖盾朝敌军方向将身体薄弱位置藏在盾里,长矛伸出盾外,犹如一只蜷缩起来的刺猬。果然也就是十几息的功夫城墙上守军反应过来了,开始有人拉弓朝这边攒射羽箭,弓弦震颤声不绝于耳,箭矢的破空声也是呼啸而至,然后防御阵型这边就响起箭矢射在盾牌上的颤音,箭矢射在盔甲上发出的金石之声,还有个别倒霉蛋中箭发出来的闷哼声。
影影绰绰反正都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敌军,对面射了几波箭效果不明显,就开始用上了火羽箭。当火羽箭射进这刺猬一般的防御阵型里,透过光亮,照射下那闪着寒光的刀芒,雪亮能折射火光的盔甲,如同镜子一般的圆盾,直接让这些大体看清来者装备的弓弩手们大大地吸一口冷气。
赶紧给这军情向上传报,很快八皇子就带着自己的亲卫上来了,身后跟着从翁城里出来的精锐刀盾兵。举着火把犹如火龙朝坍塌的位置而来。
八皇子站在远处也大概看清这边的情况,开始吩咐亲卫带着一些敢死队上去破阵。十丈宽的城墙上一次性也投入不了太多的人手,连百人都排不下,这不几波试探性破阵都是己方无功而返。这如同刺猬般的防御阵型无从下嘴,赶紧命人给十台床弩挪过来破开这无可奈何的阵。
不多时,数人一组将笨重的床弩给挪了过来,在火把的照射下赶紧安装巨箭。大杀气上场果真就是不一样,差不多百步的距离一箭过去,但凡命中皆能听见哀嚎声或者物品碎裂的声。
好巧不巧,这一面就是赵云率领的一千五百人,他也无济于事,床弩巨大的力量射过来,哪怕是盾牌都已经互相卡在一起,能够抵消很多冲击力,可也只能抵挡住十之三、四罢了,好在床弩的射速不够快,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缘故比平时慢上太多,哪怕是有火把照明这准头也是非常差,就算如此这一千五百人实际上到城墙上也就不足一千四,有几十人在漆黑的夜里跑半道踩空摔倒滚下斜坡,这些人生死未知。可每一轮齐射过来,都会有那么三两根巨弩箭射进来,导致三五人的伤亡,现在就是拿命耗时间。
赵云一把抓过身旁跟着自己一路从之前那个十人小队,混到现在的袍泽说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你赶紧下去向大将军讨令,请求支援,让那些投石机在我们前方百步沿伸打击。赶紧去,哪怕是巨石砸到我们头顶也不怨人家,只怪自己时运不济。”
“是,将军,卑职这就去。”这位哥们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得到任务赶紧举起小圆盾护着自己的要害向后退走,这不是最危险的时候,从那崎岖不平的斜坡走下去,才是最危险的,上山容易,下山难啊。不是没有道理的,好在这位哥们,借着火光凭借自己的身手矫健和一身上好的盔甲被墙头射了几箭,也是毫发无损的退了下去。
漆黑的夜,凭借方向感,走错些地方,验明正身后,终于找到骑在马上的廉颇老帅,把赵云请求的事情一说。
廉颇捋着胡须沉思不过两息就答应了这个请求,吩咐在一旁值守的亲兵去传军令。
果然约摸过了一炷香后,巨石、燃烧的木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