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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那年的深海

“在海边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是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的,深的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要想从海底一直达到水面,必须有许多许多教堂的尖塔一个接着一个地连接起来……”

在一寓别墅的雅致回廊里,一位柔美知性的中年女子吟念着某段美丽的句子,她脸上有着一股化不开的淡淡愁容,身后跟着一位仪表端雅的少年,一个下午以来,他一直都安静地坐在回廊的石椅上,倾听着这位美丽女子的只言片语,那名女子痴痴地望着深蓝的天空,思绪似乎已经飘的很远很远,就像某些回忆片段一直连不到底。

半响,那名女子回过头来,慈爱地向那少年说道:“小瑞,如果妈妈有一天要离开你和爸爸,你会想念妈妈吗?”

林瑞站起身,对着那女子淡淡一笑,稚嫩的脸上仍是年少不知愁滋味的神色,疑惑地回道:“妈妈,你要去哪,可以告诉我吗?”

那女子将书放到石桌上,走过去挠了挠他小脑袋,笑道:“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可以让妈妈很幸福的地方。”

林瑞垂下头想了一会,似乎他早习惯了妈妈某些漫不经心的愁思,续道:“如果你去了那个地方,会想我和爸爸吗?”

“嗯,妈妈一定经常想着小瑞的,小瑞一定要想着妈妈哦。”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回廊

“小瑞啊,你看那鸟儿掠过天空的声音好听吗,它们成群结伴的身影,很快乐是吧,妈妈就要去寻找那些鸟儿飞过的痕迹了,追着它们的踪迹去看看。”

“妈妈,那鸟儿为什么要飞走呢?”

“我也不清楚呢,所以妈妈想寻着它们的踪迹问问为什么……”

秦倩雪怀里夹着一本有些年岁的书本,望着深湛的天空倾诉着某些片片心语,当南雁隐踪在天边的时候,呓语又响起:

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荷,

多希望,你能看见现在的我。

风霜还不曾来侵蚀,

秋雨还未滴落。

青涩的季节又已离我远去,

我已亭亭,不忧,亦不惧。

现在正是,

最美丽的时刻,

重门却已深锁,

在芬芳的笑靥之后,

谁人知道我莲的心事。”

……

林瑞喃喃地倾听着……

四年后,高中开学之初,一群染着棕黄色头发,身着奇异服饰的少年走进欢声笑语的校园,当他们几个人经过学校某条走廊时,突然停了下来。

“我是你五百年前失落的莲子,每一年为你花开一次,多少人赞美过,莲的矜持,又有谁看懂莲的心事……”轻柔婉约的声音在某个教室袅袅传了出来,只见一位身着白蓝格子校服的少年,正沉伏在桌面上轻吟着某些心语。

“哇,美女耶,林瑞,快看……!”一名满脸痞气的少年,夸张地对着秦小卿指道,“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见到宝了!”

林瑞呆滞片刻,将他的手捏住扯下来,催道:“又不是没有见过美女,别打扰人家,你们快去找班级!”

话音过后,上课的铃声跟着敲响,林瑞与班主任同时走进教室门,那班主任一眼便认住他,厉声道:“穿这种衣服来学校,你像不像样!等下回去给我换掉!”

林瑞嚣张地向他摆了摆手,说道:“你管得了吗?!”

那班主任怒道:“如果不是看在校长的份上,我懒的接你,想做我的学生,就听我的话,不想我管,你明天别来了!”他这句话刚说完,教室顿时静了下来,一股剑拔嚣张的气氛弥漫在教室里。

这时坐在后排的一位靓丽少女站起身,喊道:“你叫林瑞是吧,你不想上课,我还想上课,快向老师道歉!”

林瑞循声瞧去,嚣张的脸孔忽然生出柔和的色彩,或者说是花痴的色彩,过了一会,他摆起拗脚的绅士礼仪,左手贴胸,揖身半恭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很高兴认识你,请问芳名何许。”为了在美女面前挽回败坏的形象,又向班主任恭声道:“老师您请,刚才多有得罪了,望海涵,俺索里……”

“哇哈哈……”教室哄然大笑。

班主任眼望着他哼了一声:“你给我在这里站着!”走上讲台开始发表开学感言,随后为众学生分配座位,自由分配,自己想坐哪就坐哪,但唯独某学生例外,向他伸指怒喊:“林瑞,你坐到前面来!”又向秦小卿身旁的空座位一指:“快给我去!”

接着,某人揣着莫名的忧伤情绪走向指定位置,我这么高,又这么壮,怎么会是前头座位啊,死老头子你今天中暑了吗!可是睁眼环顾,又看到满班的艳羡目光,于是振奋起精神,踏着自信嚣张的脚步坐到秦小卿旁边:“喂,我叫林瑞,你叫什么名字?”

秦小卿侧过头横了他一个白眼,以表达对他十分的不满,怒道:“你喊这么大声作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林瑞哈哈大笑,再近眼细瞧,果然是美女,大大的美女,哇哈哈,随即客气地道:“请问这位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林瑞,你要死了,谁是美女了,我是男的!”班上即刻倾倒一片。

课后,一位靓丽少女故意经过他们座位,借着领新书本的掩饰侧头探了探伏在桌子上发呆的秦小卿,就在这时,坐在旁边的某人忽然两眼大亮,站起身招呼道:“这位美丽的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少女怒目逼视着他,举着光鲜呈亮的新课本似要向他砸下去:“你是谁啊,小心我杀了你!”

座位上的两人一听,同时背脊发凉……

“此乃女中巾帼啊!”某人心中索然感概。

“好恐怖啊,她真的会杀人吗?”某人心中惶惶恐叫。

某少女离开后,林瑞百无聊赖,斜眼打量了下秦小卿,暗暗生奇:“这小子有没有骗人啊,真的是男的?不去泰国也太可惜了吧。”搭话道:“秦小卿,你看你长的这么帅,我也这么帅,不如咱们一起讨论下人生啊,理想什么的吧?”果然脸皮够厚的。

“讨论你个头啊!”小小年纪狮子吼的潜力已初现端倪。

放学钟声敲响,林瑞将手搭在秦小卿肩上走出教室门:“秦小卿,别这么忧郁好不好,开心一点嘛,哥们带你去潇洒一下好了。”

“嗯嗯……”涨红脸使劲点头。

……

……

“秦小卿,下午有空吗,陪我去走走吧。”林笑拉着要离开的秦小卿撒娇道,又狠狠地瞪了眼旁边的那位情圣:“林瑞,你快点给我从面前消失了!”

某年春节时分,一栋孤寂冰冷的老房子里,手机铃声响起:“秦小卿,哥们找你拜年了,快出来老地方见。”

“好啊,我就出来。”身穿往年陈旧冬服的秦小卿刚挂上电话,便满心欢喜地跑出家门。

12点的钟声响起,某个大型嘉年华广场上的新年钟声敲响,伴随着几缕升上冬季夜空的烟花,鲜艳地散放开来,某个孩子般的小家伙扯着大家伙的衣裳,蹦蹦嚷嚷道:“大林子,你看,烟花好好看……!”

“嗯,好看,不过林班花笑起来比这个好看哦……!”大家伙贼笑道。

某年仲夏,一栋浓郁着书香气息的别墅内,一位男子翻开某个尘封已久的箱子,喃喃着:“妈妈,对不起。”

第二天,一位俊秀儒雅的翩翩君子踏进了育才中学二班教室门。

某年中秋佳节,一栋陈旧房子的手机铃声响起:“小卿,我是林笑,有没有空出来一起逛逛街呢?”

某女子犹豫一会,回道:“我约好了林瑞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林笑轻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你出来就行了……”

当晚,两个俏美的家伙身后跟着一位眉头挑来挑去的傻愣,那一幅小人得志的嘴脸绝对的欠抽,如果不是看在西子湖畔邀月鉴赏的人太多,众才俊们早就扑上去揍他个全身创意满满了。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某人吟得很银荡!

秦小卿首先转过头来,嘴角抽了抽,阴阴地道:“大林子,你很欲求不满嘛,不过你提的是谁呢?”

林瑞顿时一阵鸡皮疙瘩爬上全身,知道吟错对象了,忙解释道:“小卿,你听错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不信你问问林班花。”

“那么说你刚才指的人是我咯?……”林班花的笑容一样很怪。

“没,没……”林瑞急忙指着湖堤一背身长发美女道:“我指的是她……”

那美女一回头,娇嗔道:“帅哥,你在叫我吗?”

“如花?!”

“啊!救命啊……!

12时送走林笑后,秦小卿倚在江边的阑珊上望着天上的满月,喃喃道:“如果我的爸爸妈妈还在就好了……”

林瑞仰望天色,似乎脑中又浮上某位老母的话,轻轻宽慰道:“小卿,不是有我在吗,开心点好吗?”

“嗯,好的。”秦小卿微笑着点了点头。

某年仲夏,一棵木棉树下,秦小卿心怀伤意地向林瑞提道:“林瑞,这三年以来你过的快乐吗?”

林瑞笑了笑,说道:“开心,因为有你这个朋友陪我玩。”

“对啊,真希望我们永远不分开,一直做着好朋友多好。”

“当然,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林瑞嘴里刁着根烟,扶在阳台上想着当年的某些事儿,过了一会,他顺着从肺里透析出来的浓烟,乐哉乐哉地道:“果然还是做朋友比较开心一点,还真怀念以前啊……”将夹在两指的烟头轻松一弹,披上一件黑色大衣赶下楼去见某人。

车子缓缓进入到一座商业大夏,顺着司机的指示来到了一间大型办公会议室,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林瑞仔细打量了下眼前的身影,走过去笑道:“老妈,这么有空回来探望儿子啊。”

秦倩雪站在落地窗前,目光莹然地凝望了林瑞一会,揉了揉眼睛,相迎过去抱住他,破涕为笑道:“小瑞,有没有想妈妈呢?”

林瑞拍了拍老母的肩膀,稍微松开点距离,又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哎呀,老妈,儿子怎么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