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这是军令,像个女子一样扭扭捏捏。”
李青云一声中气十足的命令,吓了寒云一跳。这才是原汁原味的李青云嘛。
兵卒麻溜解开外衫,露出手臂。寒云换了针管消毒后打上疫苗,终于完工。
李青云也看清那晚寒云对她所做一切,当真是一心一意帮她处理伤口。
“好了,这几日勿要饮酒、伤口不要沾水。十多日伤口愈合,可以下地行走,月余后又是生龙活虎。”
寒云收拾好用品,也解开了兵卒眼睛上的布条。
兵卒一听,不顾腿部的伤口,一个翻身,扑通跪下就是砰砰砰三个响头:“江开,跪谢县公活命之恩。”
寒云点了点头,也没有扶起他,有时候让人感恩也是对他们的好,转身走出军帐。
“今日就学到这里,往后我再教你简单的伤口处理。这种复杂的伤口,药石极为珍贵,像这样一两个还行,若是战场上大规模救治就不行了。待我寻得甄老和孙老后再商议战场救治的事宜。”
寒云说完告辞而去,李青云未挽留。
待寒云出了军营,李青云大喝一声:“执刑兵。”
“麾下到。”哗啦哗啦跑来五人,这些人专职执行军法。
李青云一嗓子把苏烈和宝琳三人也吸引过来了,心里纳闷,这是要处罚谁呢?
好像没人违反军规吧。
“军杖十,执刑。”李青云说得非常干脆。
执刑兵你看我,我看你,校尉我们是打谁呢?
“本校尉违反军令,带刀于云阳令一丈内,按本校尉定下的军规,军杖十。开始吧。”
众人一阵懵,宝琳心想:“果然。这就是李靖的带兵风格。”
寒云走了,身后一切,全然不知。倒是想起李青云在军营的表现,原来是因为军营的环境造成她性格的火辣。
想想也对,若不是这样,她又怎能管束这群糙汉子。
记住一个真理:性情不定的上司才是最可畏的。
刚才他步入军营的时候,基本看完,想来差不多可以安装木房了。
花了一千多贯修建的军营,寒云还期待着未来起到巨大作用。
突然他想起什么,回头望去,心中纳闷,今日似乎见到的李青云和营中将士都未佩戴兵刃呢?以往不是这样。想不通。
此时的李德謇和李春站在集市空地上发愁了,按照寒云给出的图纸要求,地面要求硬化,铺垫青砖。
且不说这两样都是费钱,关键是加工困难,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满足铺设地面所需。
寒云给出的时间是三月五日前完工,算下来还不到十日。
好消息是,寒云选择的地址很好,地面平整,以往都是人家的住宅,两面靠着城墙,少了一半的外围围墙的工程。
室内按照布局,挖掘排水沟,设置摊位,留出一处阔地,谓之主台。
公输恒已经拿上摊位的图纸回去打造部件,只需按布线立桩,安上棚顶即可。
这种小木材将作监并不限制民间砍伐,将作监管理的是那种可造房屋的大木。
至于人手,在月钱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现在地面青砖问题难住了两人。寒云一再强调,地面必须硬化,铺设青砖。
寒云非常明白,一个地面泥泞不堪的集市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集市并未做整体棚顶。不是不做,而是以现在的建筑技术和材料,无法做出如此大跨度的棚顶。
“我看可以先按照云阳令的要求把地面平整好。我等返回县衙找他商量一下。另外我给将作监去一封信,看看能不能从长安调到青砖。”
李德謇安排了一下,李春便也同意,他们也知道青砖铺地的好处,便于渗水,还能拼出图形增加美观。
寒云的本意是用混凝土硬化,后来总觉上了混凝土少了集市的古韵,搞得四不像,干脆选择了青砖。
不过他保留着混凝土的最后措施。
寒云返回县衙之时,李德謇和李春恰好回来,三人在县衙门口碰了头,把事情说了一遍。
寒云万万没想到在云阳竟然买不到青砖。按李德謇的意思,别说云阳,就算长安城,大部分青砖都被将作监用去修建宫殿、修住宅了,能调出的极少。
而且按他的官职,还无权调出青砖。
“这……”寒云有点郁闷,难道非要用水泥?
“云峰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韦弦送走四商后,刚出公事房,便见三人杵在大门口,看着寒云有点发愁的样子,故而前来问了一句。
“缺点青砖,本想铺设集市地面。”寒云挠了挠脑袋,该死的长发,又该洗发了。
“德謇在将作监也想不到办法吗?”韦弦问道,她知道集市对寒云非常重要,对全县的百姓也非常重要。
“我正待书信一封,不过……也只能尽力。”
李德謇知道,没有陛下的许可,谁敢把修缮
宫殿的青砖调走。且现在太极宫中可住着太上皇。也许陛下许可了都不一定有用。
“青砖……青砖……”韦弦喃喃自语,她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很多的青砖。
“对了。”韦弦忽然喊出一声,随即问道:“李先生,韦家宅子那些青砖可否能用?”
“啊!”李春瞬间反应过来韦弦口中的青砖在哪里。可是,那是韦家主屋,拆了弄到集市妥当否?
寒云也想起了,他第一次去韦家宅子的时候,遍地的残垣断壁,那些都是青砖修建,可以拆了。
顿时寒云兴奋起来,韦家宅子那么大,青砖、青石板、汉玉可不少。
突然情不自禁给了韦弦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妮子总是轻描细语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
场面瞬间凝固,韦弦的脸不知道该面对何方,双手一动不动,发亮的眸子就像被冻住了,直直盯着寒云。
至于李德謇仿佛遭受到一万点暴击,心中飞驰而过一群骏马,太气人,当着我的面,秀恩爱。
李春知道解决问题了,他只顾回转身而去,回庄子去组织人手拆房子。
小宝骑着儿童车恰好出现,看着寒云抱着姐姐,嘎吱一个急刹,拍着双手大呼:“姐姐要做新妇了,姐姐要做新妇了。”
这一吆喝,全县衙的人都出来,关键是寒云似乎也傻了,不,韦弦严重怀疑他是故意装傻,反正就是不放手。
人越多,韦弦越不敢动,她脑子里想到了一万种情况。
啪一耳光扇去,云峰的声誉就没了,以后两人便有了隔阂。
挣扎出来,愤然离去,那,下次他还敢拥抱吗?
一动不动,韦弦也装傻。反正她也挺享受,那就大家都装傻吧。
只是脸为何越来越烫。僵硬了脖子,干脆把头靠在寒云的胸前。
杜氏和何嫂是过来人,一看估计是两人尴尬了,赶紧吆喝了,都别看了,该干嘛干嘛去,要不等下没得饭吃。
还有一个目瞪口呆的人,在县衙不远的街对面也看见,于是寒云除了大大贪官的标签外又加上了淫贼的标签。
县丞公房中,两个大脑袋和一个小脑袋凑在窗口,一个傻笑,一个若有所思,一个皱起了眉头。
傻笑的李承乾觉得寒云乃真性情,敢想敢做,他就是什么都被限制,有时候想都不行。
若有所思的狄知逊不服,都说他对玉竹猴急,可也没有这种胸贴胸的拥抱过啊,到目前为止都是银针替代了玉竹的芊芊细手。
至于李君羡,一个老光棍,不是他不想成亲,而是他知道太多陛下的秘密,若是哪一天家中不慎泄露,就是灭门的事,还是一个人安全。
韦弦越发感觉到寒云没有松开的意思,只能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是不是可以放开了。”
吐气如兰,搞得寒云心猿意马,反应过来特么在县衙大门口,这种情况别说古代,就算在千年后也没有,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