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看到百里妆主过来了!”果哩风风火火的跑进帐内来。
当看到雪狼站在朱茵不远处时,顿时惊得小脸煞白,紧忙喊出:“茵姐姐救命!”
紧接着,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睛四处乱转,寻找帐内有没有藏身之地。
要说也是,雪狼那双狼耳朵支棱着动来动去,怪吓人的。
果哩唯恐再成为它的阶下囚,只能畏畏缩缩藏起半个身子,却依然好奇着想要多看雪狼两眼。
朱茵倒是冷静,嘴角微翘,欣赏起泠长卿那张干净的脸庞说:
“看,这样多漂亮!哦不,你是男孩儿,应该是帅气!”
“帅气!帅气是什么意思?”
果哩问过后,躲在帐边的屏风后等着朱茵回答。
朱茵对果哩说:“真是胆小如兔,将来怎么接管轩辕家族?雪狼不会伤害你的,赶快过来,我还没有梳妆呢!”
她似乎没有听清果哩说过的话,转身坐在妆台前。
既然大家说她消失几个月,总该稍做打扮才好。
帅气两个字她是懂的,却也不想解释,这是她心中的秘密,也是梦里的秘密。
她曾用这两个字夸赞过云先生,今儿借花献佛,随口一说。
“你很帅气的,自信点!”
想到此处时,朱茵那张可爱的小脸很快氤氲出暖暖的酡红色来。
“想我了吗?”百里渊的身影出现在铜镜里。
他轻轻抚摸着朱茵略显羞涩的脸颊。
她想回头的,他万千呵护般捧着她的小脸动弹不得。
他误会了,朱茵的脸更红了,刚刚只顾着沉浸在想象中,忘了果哩跑进来时说过的话。
百里妆主是何时进来的?怎么悄无声息的像道影子!
“我……我和果哩去……”
朱茵稍有激动想要解释,转而又犹豫着不知如何解释,总不好说这次天火大劫是她的“杰作”。
“别说话,我想和你单独呆会。”
百里渊扳着朱茵的肩头转过身来。
他细细端详着,眼眸中满是惊喜,如获至宝,也如同寻找到久别重逢的红颜知已。
朱茵抬头,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想说什么,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能说什么。
眼前的霸主眼神柔和的像道光,无语凝神,只盯着她看,看得她有些羞怯,甚至慢慢的有些忌惮。
他到底在想什么?朱茵轻咬红唇,不敢直视,眼帘如同垂幕,遮盖住那双洋溢着希望的眼睛。
百里渊弯腰,在她的额心处吻了一下,正想随心所欲时,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雪狼紧闭着眼睛念咒一样。
泠长卿两手紧握拳头,身子紧的浓缩了似的,哪怕朱茵身上只有几分莲儿的气息,他也是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
此时的他如遇大敌,明明是位少年,眼神中却生出被人侵犯领地之后的杀气。
“他们是谁?”
百里渊的柔情立刻变得冷漠,责问的语气让朱茵震惊。
只有一瞥,他已在泠长卿的神色中看到了杀机,一个孩子竟用如此仇视的眼神看着他,太过意外!
同样是男人,他能感觉到少年身上隐藏着惊人的力量。
有这么大的威胁存在,他却只顾着想要温乡软玉,完全没有注意到帐内不只是果哩一人。
“他是我的朋友雪狼。”朱茵微笑着说。
“那他是谁?”百里渊背指着泠长卿。
他没有回头,只盯着朱茵,想在她的眼神中看到有没有撒谎的痕迹。
“他是……是雪狼的兄弟,是……”
朱茵吞吞吐吐,的确不知道男孩是谁?
“我叫武征,跟你说了多少遍还是记不住!英勇神武,天下出征,这样能记住了吗?”
泠长卿很生气,前世姻缘未断,她竟跟其它男子卿卿我我。
雪狼倍感意外,主君竟能用镌刻在心尖上的名字帮助朱茵,武征这个名字是雪域的禁忌,多少年了都没人敢提起。
“好大的口气,还天下出征!今儿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百里渊直接使出赤炎神阙,他自己都没想过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使出杀手锏。
只不过他还是留有余地,这一掌是打在地上的,地面霎时崩裂。
果哩和雪狼均被强大的震感击退,倒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帐骨帐布挡着,他们早已飞了出去。
泠长卿也不过是憋了一口气撑着,此刻的他不敢唤出雪花凌,唯恐朱茵发现明月湖中封印碧莲的事是他所为。
百里渊见武征纹丝不动寸步不移,而且裂痕到他身边时竟然奇迹般的止住了。
随之打出驯龙掌,掌印比泠长卿的身材大出数倍。
“不可,武征还是个孩子!”
朱茵
飘到泠长卿身前,接下百里渊的驯龙掌。
她的力量似乎比百里渊还要强硬几分,反击的他倒退了数步,推倒了妆台。
“茵姐姐!”果哩大惊失色,摇了头,示意她不要跟百里渊硬碰硬。
朱茵走回百里渊身边扶了他,脸上带有俏皮的神色说:“堂堂百里妆主,吐蕃的驸马爷,怎么能跟个孩子过不去,说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
百里渊不为所动,眼神还是落在武征身上。
她只得以柔克刚,摇着百里渊的胳膊撒娇说:
“咱们不是数月没见了吗?我可听说你快成乌兰郡主的驸马爷了!怎么?只兴你怀抱美人归,不允许我交两个朋友吗?”
她温柔的说着,眼中不自觉的升起嫉妒之意,任谁都能感觉到帐内快被浓重的醋味熏的无法呼吸了。
她低着头,嘟起嘴,纤细的指尖绕着腰侧的玉葫芦不时用力扯拉一下。
百里渊反而笑了,再出言时语调缓慢了些:“你们都退下。”
泠长卿临危不惧,并没有出门离开的意思。
百里渊的神色挂了霜,目色孤绝凌厉:“统统给本王退下!”
他很少自称本王,朱茵向果哩使了个眼色。
果哩扯了雪狼。
雪狼悄悄传音泠长卿:“英雄不拘小格。主君,来日方长。”
泠长卿这才倒退着走出大帐,从小到大没人敢对他下令。
雪狼心里发紧,唯恐两人在番外打起来,搞得此处寸草不生。
帐内只余了两人,百里渊捡起掉在地上的木梳,朱茵乖巧的背过身去,百里渊解下她发间的锦缎,爱怜的轻轻抚弄起来。
“茵儿,跟我说说,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
“我和果哩出门玩耍,在草原上迷路了,走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那晚燃有篝火的地方,然后凭着记忆回了芙蓉镇。”
“你去了芙蓉镇?这两名孩子也是从那里带回来的吗?”
朱茵听出百里渊的言外之意,他还是对武征耿耿与怀。
去了九天自然不能说,雪狼的事也不能瞒着,越是瞒着,百里渊的好奇心越重。
“不是,他们是我从路上捡来的?”
“捡来的!那只狼是畜生,妖性难除,你怎么把他们捡回来了!”
“果哩差点被雪狼给吃了,是武……武征不让他杀生,这才保住了果哩的命。他们俩在世间游荡无处可去,我便把他们一起带回来了!”
百里渊停住手,他还是半信半疑,朱茵背对着他,有没有撒谎也是分辨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