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团团围住香雪海等人,为首的老者鹰鼻高耸,目光炯炯,黑须飘飘,一身正气,正是左圣尉霍天毅。他身旁男子身形消瘦,眼皮耷拉,双目透着狠厉,正是黄龙堂主华元。二人迎着落日霞光,率领神龙教众人团团围住了香雪海、冰儿一行人。
冷眼扫视众人,华元笑道:“果然是你们在捣鬼!你们可知圣童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吱声。香雪海笑而不语,冰儿暗暗戒备。
恰此时华如意扬声道:“在密道里!”
众人齐齐大惊失色,杜玉琴赶紧捂住她小嘴,面色惊慌。
“好!”华元邪笑道,“童言无忌,真是个乖孩子!既然圣童在这里,事情就好办了。我们就在这里静等,直到圣童出来为止。”
见形势不妙,香雪海低声道:“冰儿,如果打起来,咱们护着师兄先走,其他人咱们无能为力了。”冰儿轻轻点头,暗暗攥冰,随时准备厮杀。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她终究于心不忍,扬声道:“华堂主,小女子与冰儿姑娘都不是神龙教中人,是否可以离开?”
“当然不能!”华元冷冷道,“三位地老无故失踪,怀疑是被人暗害。二位出入密道,都有杀害地老的嫌疑,谁也不能离开!”
香雪海心下一惊,继续道:“既然华堂主不肯放我们走,那总该放了她们。她们既没有杀害什么地老,也不是神龙教中人,是否可以放她们离开?”
“哈哈……”华元阴笑道,“这些人全是神龙教人,姑娘为何信口雌黄?这些人大多都是经过本堂之手送入神龙宫的,我岂能不知?”一瞥站在众人前面的杜玉琴,冷冷道:“圣姬,你难道也要跟着她谋反吗?”
杜玉琴一愣,暗觉蹊跷。之前天赐曾说奉圣尊之命诛杀地老,如今看眼前的形势,圣尊似乎要为地老翻案。她越听越糊涂,小心翼翼道:“我不是什么圣姬,我叫杜玉琴,与神龙教毫无瓜葛,谈不上谋反!”
“哼!”华元冷笑道,“是吗?当初地老封你为银羊圣姬,你难道忘了?神龙教教规《四斩十六罚》第二条就是私自脱教者斩。谁敢私自脱离神龙教,圣尊必发布江湖追杀令,不死不休!”
众星辰和婢女纷纷震悚,忍不住窃窃私语。
见众人动摇,华元陡然掏出金牌,厉声道:“见圣尊令牌如见圣尊,既然不想谋反,为何不拜?”
众星辰大骇,忙领着众人先后跪地臣服。
杜玉琴大惊,迅速闪身香雪海身旁,小声道:“两位姐姐,神龙教发生什么事了?圣童不是说奉了圣尊之命诛杀地老吗?”
“唉,”香雪海小声道,“之前是,现在不是了。如今圣尊已经被废,十年前的华圣尊复位了。华圣尊与地老都是华家的人,他们肯定要追究地老的死因。而且新旧圣尊矛盾重重,他们也想利用地老的事打击前圣尊的势力。”
杜玉琴暗叹一声,幽幽道:“那圣童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话音刚落,天赐飘然而出,负手笑道:“刚刚花了点时间了解下局势,没想到真是令人意外啊!圣尊救了上尊,上尊却恩将仇报,废圣尊为上尊,自立为圣尊。天下恩将仇报之人大抵如此,真是畜生都不如。没有我等诛杀地老,扫清道路,上尊别说重登大位,就连踏出神龙宫半步都做不到!如今一朝得意,不仅囚禁了圣尊,而且要血洗功臣,简直人神共愤,天理难容!如果上尊执意倒行逆施,今日地老覆辙,他日上尊必重蹈之!届时血溅宫闱,上尊只怕连坐井观天都做不到!”
“放肆!”霍天毅怒道,“圣尊有令,圣童天赐欺师灭祖,屡犯教规,证据确凿,罪不容赦。上尊对其有恩,五位圣童对其有义,圣童却恩将仇报,暗害上尊,屠杀同门,此罪一。地老曾亲封其为圣童,其良心泯灭,以怨报德,暗害地老,此罪二。圣教对其有抚育之恩,其丧尽天良,到处挑拨圣教与江湖各派关系,妄图覆灭圣教,此罪三。身为圣教圣童,却擅自脱教,与邪教勾连,屠杀圣教徒,此罪四!四桩大罪,罪行累累,简直骇人听闻,天理难容!从即日起废去天赐圣童之职,广布江湖。特命左圣尉将其捉拿归案,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众人听得心惊胆战,无不为天赐捏把汗。唯独天赐冷笑连连,面色冰寒道:“成王败寇,历史总是胜利者杜撰的。既然如此,何必多说废话?谁要与我为敌,尽管放马过来!”
香雪海、冰儿、杜玉琴纷纷围在天赐身旁,暗自戒备。
十二星辰也赶紧领着众婢女闪身对面,个个垂头不语,面露难色。
华元趁机笑道:“天赐,你已经毫无胜算,何不束手就擒?如果你肯束手,并承认是自己杀了三位地老,本堂可以替你求个恩典,放了三个女子,如何?”
“不可!”香雪海、冰儿、杜玉琴齐声劝阻,个个满脸怒气,作势厮杀。
天赐深为感动,抬眼扫去,四周除了霍天毅、华元外,还有金圣相周君昊、木圣相曹致远、水圣相韩文信、紫龙堂主上官云和分堂八位副堂主。其余众人看着面生,不
过从其衣着来看,应该是分堂众护法。天赐暗忖如果拼死鏖战,就算自己能侥幸逃脱,香雪海、冰儿和杜玉琴也必定会战死当场。
思来想去,他负手笑道:“想让我束手就擒,可以,先放她们四人走!”
“师兄!”“公子!”“圣童!”三人纷纷震惊,个个眼神哀伤。
“哈哈……”天赐大笑道,“怎么,没有胆量答应?”
华元双目阴厉,面色阴沉,与霍天毅商议一番,似笑非笑道:“她们可以离开,不过你得先自封穴道。”
“那可不成!”天赐铿锵道,“我信你不过,她们必须先离开。”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华元笑道,“只要本堂一声令下,你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可以试试!”天赐不屑道,“凭我们四人联手,华堂主有几分胜算?连堂堂霍圣尉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华堂主真以为能轻易擒杀我?一不小心被我反杀,那就贻笑大方喽!”
华元面色几变,阴沉道:“好,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放三个女子和这个女娃走!”
见三人不肯离开,天赐强颜笑道:“你们放心,他们不会轻易杀我,也不敢轻易杀我。等你们都平安无事了,我自有办法脱身。去吧!师妹,把她们带走,拜托了!”
香雪海泪眼朦胧,一手抓住冰儿玉手,一手抓住杜玉琴臂膀,疾步而去。
待三人走后,华元负手笑道:“她们已经走了,你该信守承诺了!”
“等等,”天赐闭目笑道,“她们还没有走远,等我确信她们安全了,我自会信守承诺。”
华元暗暗疑惑,总觉得事有蹊跷。
上官云一眼瞧出玄机,冷笑道:“华堂主,你被他耍了,我看他根本不会信守承诺。咱们这么多人被人当猴耍,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不如一起出手,十招内擒了他,也好回去复命。”
华元犹疑不决,冷冷道:“你还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再不动手,咱们只好自己动手了!”
天赐不屑一笑道:“一群不讲诚信之人跟我谈什么承诺,真是可笑!一起上吧,让我看看你们谁的头盖骨比较硬!”
华元大怒,立刻下令众人一起围杀。霎时霍天毅、周君昊、曹致远、韩文信、上官云五人联手夹攻,只见四周金光闪闪,耀眼夺目,冰箭飞袭,凄神寒骨,龙爪飞舞,鬼影如魅。曹致远掌心御毒,武功虽然不及四人,但攻势不弱于四人。五人联手围攻,气势腾腾,摧枯拉朽。
天赐被五人吊灯而般围攻,身形旋转,挥掌如雨,鬼爪如魅,三指飞袭,罡气罩体,虽然落了下风,却依旧奋力抗争。苦撑十招,已经露了败相。正左支右绌之际,突然华元飞身而下,凌空一道火焰飞袭,将天赐震得跪倒在地,鲜血顺着嘴角丝丝渗出。其余五人趁机出手,立时扣住天赐双臂,封了他周身要穴。
待擒住天赐之后,华元一边命人封了密道,一边急匆匆领着天赐回教复命。
昏黄灯烛下,华渊平在圣尊殿召见了华元等人。
望着穴道被封,五花大绑的天赐,华渊平笑道:“霍圣尉、三位圣相和上官堂主辛苦了,都下去歇息吧!”众人齐齐告退,唯独华元留了下来。华渊平细细垂问道:“华堂主,你们是怎么捉住天赐的?密道在何处?有没有封闭密道?密道通往何处?三位地老是否已经都死了?”
华元恭敬道:“启禀圣尊,属下是在山下密道外捉住天赐的。当时随他一起出来的还有许多人,包括地老宠幸的圣姬和十二星辰、七十二名侍女等。属下细细盘问过,密道通往鸾凤宫,不过鸾凤宫通往神龙宫的密道已经被地老命人震塌。据说当时天赐杀入鸾凤宫,地老惧怕上官甫率人杀入,于是命人震塌了密道。不过三位地老终究没有逃过毒手,先是文武两位地老逃下山去,在密道外被人暗害;后来贤地老返回鸾凤宫,又被圣童杀害。”
听到三人被杀的消息,华渊平暗暗冷笑,面上不动神色道:“这还真是让人悲伤啊!三位地老为圣教鞍前马后,没想到竟然死得这么突然。鸾凤宫内还有什么人?地老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如宝册、宝图、宝器之类的?”
“属下还没来得及前往鸾凤宫,”华元笑道,“不过地老为圣尊留下了不少人才,个个才貌双全,文武兼备。那十二星辰自然不用说,就连七十二侍女也都是人间绝色。如果能纳入殿中,今后圣尊可高枕无忧了!”
华渊平大喜,吩咐道:“传本尊令,封十二星辰为圣姬,七十二侍女为圣侍,今晚都送入丽春阁,本尊要亲自调教。另外,本尊一直对两位圣女耿耿于怀,有没有办法让二人效忠本尊?”
天赐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嘴巴微张,却吐不出一个字,直恨得牙根痒。
华元细细思忖,谄笑道:“圣尊,这件事不好办,香雪海已经离开圣教,要擒获她易如反掌;不过玉玲珑是张圣相的徒弟,虽然不是亲传弟子,也有师徒之名,如果动圣女,只怕会得罪张圣相,迫使他与上尊派勾连一起!到时候内有圣女,近有圣相,外有上尊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