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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镜屏

镜屏竟被问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琮于头一回看到镜屏如此紧张,不觉好笑。

这时忽听到一阵闹,只见徐管家醉熏熏的来了,脚还没迈进门就开始嚷道:“老爷你忒偏心,请客吃饭都叫阿六陪了,怎么能不叫我来?”

寇员外刚才嫌张姨娘多嘴,这时见又来了个难缠的,已然不悦,对琮于和镜屏拱手道:“老朽不胜酒力,且多年的习惯,到了时辰就发困,先告退了。

阿六,你和老徐陪陪二位道长吧。”说完便拉张姨娘走,张姨娘临走又对镜屏道谢,镜屏啜着酒杯摆摆手:“八卦镜,记着了记着了。”

寇员外拉着张姨娘往外就走,路过门口时,徐管家对着他行了个大礼,只是动作太夸张,险些扑到员外身上。

员外赶紧躲到一侧,冷哼了一声绕过他走了,他也毫不在乎。徐管家见家主一走,自己更不客气了,

大咧咧便在主人位子上坐下,端起一杯酒,将胳膊搭在镜屏肩上:“小道长,听说你治好了大公子。来来,我替老爷敬你一杯-――小道长,你这面皮怎这么白嫩啊?”

镜屏的脸刷的红了,这回却不是醉了,是羞的。他猛得推开徐管家胳膊,站起来退了两步,本想发作,又忍住了,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空杯子给徐管家看了看:“喏,行了吧!”

徐管家显然并不像员外那样客气,很傲慢的摆摆手:“行了行了。”转而又去敬琮于。

琮于却将脸转向阿六:“现在说说那棵大树的传闻吧。”

阿六早料到这位表面邋遢,其实心思缜密的道长会继续追问他关于妖树的事,便道:“据说,以前紧挨大坪墇西边修着一条大路,

连着白景镇和白鹤村。这路的开端就是咱村西头。出村西不到一里路,便到了大屏墇前,上了这大路,

再走三四里路,就又进了山谷。山谷里是一片平地,没别的树木,只有那棵大妖树长在谷中间,以前它还没成精的时候,那条大路就通过它旁边。

据说,这条大路自景泰年间就有了,沿着这条路去镇上不过一个时辰。可自打有了那些邪门的传说,本地人就没有敢走的了。”

“都有些什么传闻?”镜屏问。

“我也是听老人家讲的,说那棵大树有千年道行,日久成了精,能吸食人的精血魂魄,若是有血肉之躯靠近,不管生死,都会被它吸干汁液,或者变成空壳,

或者根本就尸骨无存了。还有的传说,每隔十七八年,那树妖便引诱一个姑娘去它枝头上上吊自杀,做为祭献-――哎哟,这么算来,小吉已经是第四个了。”阿六那恐惧的表情重又回来了脸上。

“四个?”琮于和镜屏一起发出惊叹,就连徐管家也紧张的看着阿六,琮于问:“那前面三个是谁?”

“那可是十八年前,我才刚出生呢,哪会记得。”

“既然这条路多年来无人敢走,定然早就荒了,这对苦命鸳鸯怎么偏偏选那里见面?”镜屏问。

“想是觉得走那边快吧。到了镇上再雇车船,就不怕家里人追上了。”阿六喘口气又说,“这路也不是一下子就废了的,我小时候还听说过有外乡人不知内情,想超近路的,还偶尔会走那里。

说起来真是令人发怵,那些外乡人有的就没事,有的却就此消失。那时候隔个半年一年的,就能听说那路上又不见了几个人。

倒是这六七年,远近都知道了这事,就再也没人走了。

昨天我去追公子时,见那路确实已经荒的不像样了,长满了野草矮树,只是中间还有点道儿的痕迹。

想是以前走的都是赶货的车,车子沉,把路都压实了,再加上那路本就是石子铺的,草长得慢吧。”

阿六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那地方要说邪还真邪――昨晚本来挺大的凉风,可我们一到那里,风就丝毫没有了。”

琮于:“你适才说地处山谷,外来的风都被周围的山挡住了,谷里无风很正常”

“可那么大片野地方,连老鸹兔子也没见着一只,也没听见任何小虫子叫,这就不正常了,那简直是一片死地!”阿六的眼睛瞪得极大。

镜屏一脸惊疑的道:“哪有那么邪?不过是乡下人以讹传讹吧!”他虽这么说,神色中仍透出几丝胆怯。

徐管家忽然站起来,扯住镜屏的衣服将他拉到面前,用他冲血的眼睛瞪着镜屏,慢慢的说:“是真的,我亲眼见过,一个大活人,转眼的功夫,就没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琮于问。

徐管家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正不知如何作答,这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少年,正是小公子寇注,只见他有些害羞的说:“道长-――失礼了,

我在隔壁父亲的书房看了会书就睡着了,怎么我娘也没叫我就走了?徐二叔,我不敢走夜路,要不你送我回房吧。”

徐管家就势呵呵一笑:“好好好,如今的小公子,就是以后的老爷了,你的话谁敢不听啊。”寇注听了这话,一副很拘束的样子。

徐管家喝干了杯里的酒,扯过一盏灯笼,摇晃着走过去,“走走,小公

子叫咱老徐带着,只是老徐喝得不少了,还不知道谁给谁领路咧!”嘿嘿笑着拉起寇注走了。

“寇注都十五六岁了,还和他娘一起住?”徐管家一走,镜屏便觉得畅快了许多,又说:“想是姨娘疼他吧,只是太惯着了也不对,男儿家还得早早的自立才好。”

“小公子从小就腼腆,有人说是被姨娘惯的,依我看,跟老爷平时爱数落他也有关系,成天这不满意那不好的,数落得他一点底气也没有了。

大夫人虽然不怎么跟他说话,那是因为从不把他当回事。哎,有钱人家就是烦事多,非要娶几个老婆,还得排大小,小的出身不如大的,就算生了儿子也不受待见。”

“我倒是从一开始就喜欢这个小公子,不知为什么。”镜屏又喝了一杯酒。

“人只对两种人感兴趣,像自己的人和完全不像自己的人-――或许是你从来不曾腼腆过吧?”琮于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

酒足饭饱,阿六唤来一个小丫鬟,命她引着二人走去已经收拾好的房间。

镜屏早已醉了,走路比徐管家晃得还厉害,边走边伸着懒腰:“这一顿吃的可真痛快。”

琮于两只胳膊叉在胸前,问:“胡道兄,我去马车拿东西得空儿,怎么寇源忽然就好了过来?”

“那正然是我法力高强,给大公子将邪被袪了啊!”

“道兄对我不必如此,我知道你那所谓剑斩鬼魅,其实是用笔沾碱水在纸上画出流血的鬼形,晒干后鬼图便会隐去,

而你所喷的‘仙水’其实是事先备好的姜黄水,姜水与碱水相合,便呈红色,于是显出了血淋淋的妖尸。”

镜屏一惊:这邋遢道士有些阅历,他若是刚才当着员外面拆穿,那自己早被哄出去了,倒是很仗义,便嘿嘿一笑,将胳膊搭到琮于肩膀上,

先痛快的相了个嗝才道:“这件差使办下来,我觉得跟你是一见如故,这么着,以后咱们不要客气,这‘道兄道兄’的,就免了。

你叫我镜屏怎么样?”琮于刚想开口叫,镜屏用手指着他:“不许叫镜屏道兄,就是镜屏!”

“好,镜屏。”

“至于你嘛,‘琮于’,这名号怎恁么不顺口呢,我看还是叫你玉痰盂算了-――玉痰盂,痰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