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只是任自己怎么推,他动也不动。用手试了试他鼻息,并无一丝生气;再摸摸他胸口,冷冰冰的,早已不再跳动他死了!
齐玉堂死了!?
“我不明白,他,齐玉堂怎么会死呢,这具冰冷的尸首究竟是谁?”
这么想着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河边,找了一片不急的水洼,慢慢垂下了自己的脸:那个倒影中的形象,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脸惊愕,一脸无助,她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次眨眼都确实是自己的意识所支配的!
当明白了这小姑娘真的就是自己时,惊奇早已被哀痛和悔恨所淹没,终于忍不住嚎叫起来:“怎么会这样!?”
许大娘紧闭着双眼,那眼皮下又一次快速翻滚的眼珠足以证实她早已进入了深深的梦境:“不该是这样啊!蔓儿怎么办?我以后该怎么办?”许大娘一遍遍喃喃自语。
镜屏看着许大娘,又转而看看站在旁边的诗茵,问:“哎,你这迷药能管多久啊,我觉得她已经上过当了,这回还能不能有收获?”
诗烟说:“自上次后,她确实小心了许多。不过这回我是将迷药偷偷掺在憨宝买给她的饭食里了,她只要吃一点,就足够睡一晚上了。”
站在一旁的赵先生凑上来,问:“她说的这梦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梦里见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她之前已经从诗茵口中得知了案情始末,对这件离奇的案件已经欲罢不能了,当那两个女人说要再试“游仙枕”时,她毫不犹豫的加入进来。
这时,许大娘开始来回剧烈的晃着身体,好像又梦到了让她难以承受的事情。
镜屏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别说话!”
手里拖着的,是那个破衣烂衫的少年的尸首。
最终,这具尸首被自已拖放到了齐玉堂旁边。此时的齐玉堂早已风干成了一具干尸,“木栓儿,这半年多让你受累了,以后你就在这丹坊,和这付齐玉堂的躯壳相伴吧!”
“木栓儿,对不住你了,以后你就在这丹坊,和这副齐玉堂的躯壳相伴吧!”梦中的许大娘说道。
“齐玉堂的躯壳?”镜屏疑惑道。
“木栓儿,对不住你了,以后你就在这丹坊,和这副齐玉堂的躯壳相伴吧!”梦中的许大娘说道。
“齐玉堂的躯壳?”镜屏疑惑道。
“齐玉堂就是当年的齐员外,也就是说她刚才是梦见了齐员外的死,才说‘怎么会这样’。”诗茵说。
赵先生问诗茵:“木栓儿就是她上次做梦时提起的那个小乞丐吗?”见诗茵点头,她便说:“若是这样那就对了。
据我收集的有关齐家老宅的传闻,确曾有个小乞丐在这里住过一两年,之后就不知所踪。”赵先生似乎并不愿在分析案情上输给那轻浮放肆的小道姑,哪怕她自己才是知情最少的人。
“她说让木栓陪齐玉堂,难道她杀了木栓为齐玉堂殉葬?她为什么要杀他呢?”诗茵也不由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她还提到了丹坊,会在哪里呢?”镜屏问。
又是提出了许多问题,却没有答案,这叫三人都很无奈。
愣了一会,镜屏说:“我来说说:齐员外被自己烧炼的所谓灵丹毒死了,而那个齐蔓儿也死于丹毒。
许大娘的本身是一个叫作凤儿的女人,咱们第一次请她睡游仙枕的时候,她梦到了关于凤儿的身世。
后来她来了这里,不幸被游离在此地的齐蔓儿的怨灵附了身。”镜屏便将之前琮于对许大娘的分析讲给了诗茵和赵先生。
另外两个女人听了琮于的分析,不禁十分佩服。赵先生既惊叹又兴奋:这么玄奇的事情,可不是经常能碰到的啊!
镜屏又懊恼起来:“只是刚才许大娘说得那几句梦话,还是太难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哎,要是玉痰盂在就好了!”
“玉痰盂?”赵先生看看镜屏。
镜屏撇嘴白了她一眼,“就是你的琮于道长。”
诗茵说:“瞧你这话,我们女人就不能做事情了?从刚才的梦话里,可以猜测现在的记忆正是齐蔓儿自己的记忆,因为梦话说看到了齐玉堂和木栓的尸首这是以蔓儿的视角去看的。
那么,我们整理一下事情的顺序:蔓儿和齐玉堂因中丹毒而死,蔓儿的魂灵却并未散去,她先是看到了父亲的尸首,
非常意外,后来,不管木栓是怎么死的,总之是她将木栓的尸首和齐玉堂的尸首放在了一起,这就是刚才听到的‘和这副齐玉堂的躯壳相伴吧’。
之后,这魂灵不知为何消失了几年,再之后又时隐时现起来,直到许大娘来到此地,附在她身上,对不对?”
其她二人边听边想,最后都点点头。
诗茵道:“如果是这样的顺序,总感觉有点怪,感觉,感觉。”
“感觉什么,快急死我了。”镜屏的心悬到了嗓尖。
“这么说吧,什么事都应该越简单越好,越简单就越合理,而如果事情是刚才我说的那样,就太复杂了。
我心里隐隐的在想,如果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如果我们能把一个前提条件改变一下,那后来的事情,虽然在旁观者看来还是一样的结果,但事实上就会更合理了!”
“到底是什么前提条件?”镜屏和赵先生齐声问道。
“齐蔓儿没有死啊!”
雨时骤时缓,却下个不停。
许家客厅里,琮于不管茶水早凉了,饮干了一杯茶后,问道:“我在齐家老宅与她谈过话,见她似乎很崇道,原来是在道门中呆过的。那她有没有修炼什么功法,又或者烧炼什么丹药?”
“何止是有啊,她就迷这个,除了这事,再没别的能叫她动心了。一开始她不过是看看道书,练练吐纳导引、归元气功什么的,还拉我一起练,可我是个生意人,哪有功夫整天弄这些。
那阵子我倒有些宠她,专门请了附近道观里的高功来家里与她闲聊,可她又清高的很,对人家不屑一顾,说什么金丹术才是真正的道宗哎,她说的那些话我也不懂,隐约记得这么个名字。
她见我没兴趣和她一起修炼,就叫我给她在家里另辟了一个小院子,盖了几间小房,又按她的意思造了一间丹坊,将各种烧丹的器物一应备办了。
自打有了这小院,我俩就不算自常夫妻了:她平常也不叫丫鬟伺候,就自个儿住在里面,也不正经吃饭了,
常常一整天只服一颗她烧出来的药丸。隔个十天半月她才出来一回和我见见面,算是尽了做妻子的人伦。”
“道门里,丹家往往崇尚静处,这倒不足为奇。她在里面都做了些什么?”
“开始那阵子我还能常去小院子里看看她,见她有时还练她的功法,有时候又琢磨矿石药物,摆弄那些个丹炉器皿。要命的是她烧的丹太费,除了丹砂赭石这些常见的,还要配着金粉、玉石去炼!”
“真金真玉?”琮于问。
“是啊!我这起早贪黑的生意,日积月累的家产,要这么烧法,哪够她败的呀!”
“服金者寿如金,服玉者寿如玉。”琮于忽然想起了这句话,若真是如此,那就可以解释那人为何执意要住回齐家老宅了!
“慢慢的,我对她就冷淡了,这倒更随了她的意她连出来见个面也免了。后来我索性纳了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