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小姑娘的话,劫没有再问,可能是想起他小时候了吧,没遇到苦说师父之前,他也是一个到处流浪的孩子,想罢,劫暗叹一声,拿起酒碗将酒水饮尽。
然后从长木凳上坐起,去一旁的柱子边解拴马的绳子了,在那匹红鬃烈马背上,还系着一个包袱,里面应该是他的干粮,那个叫唐瑶的蓝发小姑娘看了一眼。
看到那人要走,她也顾不上吃饭了,灌了一口水就追过去了,劫自然看到那个叫唐瑶的小姑娘站在他身边,不过他没有理会,牵着他的红鬃烈马朝街上走去。
唐瑶见人家走了,她擦了擦嘴上的油渍和米饭粒,然后跟了上去,这两人一马就那样一前一后的走着,谁都没吭声,路上的行人看到牵马的人后都纷纷躲避。
为劫让开了一条路,劫也没有出声,更没有上马,就那样一直朝镇外的方向走,而唐瑶呢,也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出了镇子,她都没有停下,一直紧跟着。
这两人一马离开无忧镇大约一里地后,劫停住了脚步,踩着脚踏一个翻身就骑上马背,那个蓝发小姑娘见人家上马了,她赶紧跑到前面,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恩人,你带我走吧,别扔下我...”
她似乎知道劫要抛下她独自离开,毕竟这一路上他都没跟她说过话,所以她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乞求的味道,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都快要流出泪了,真影帝。
“为什么?”
“因为跟着你没人敢欺负我啊,还能吃饱饭”
听到那个人问,唐瑶毫不犹豫的把真话给说了,看样子她是认定这个保镖了,不过也是,她一个无父无母在外流浪的小姑娘,不找个能放心依靠的人怎么行?
“我问的是,我为什么要带你走,不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走”
劫对这个蓝发小萝莉的话感到无语,不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又问了一句,听到那人在问,唐瑶一时间有些懵,好家伙,人家反客为主了,这让她怎么回答。
“啊?恩人,我什么活儿都能干,做饭,洗衣,捶背,揉肩,反正除了刺客的活儿,其余的我唐瑶都能干,不会白吃饭的”
这唐瑶变脸倒是真快,还为自己做起介绍了,真是好推销员啊,不过她这番话在劫耳朵里变味儿了,因为这小姑娘提出了刺客二字,劫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啊,恩人就是在艾卡西亚大名鼎鼎的皇室通缉犯之一,叫影刺”
“你说什么?!”
劫听到那个小姑娘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他的身份与代号,他也是大吃一惊,一个影分身甩在唐瑶身前,然后与分身互换位置,劫的身影立即出现在唐瑶面前。
这期间也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并且他抬起左手,一把掐住唐瑶的脖颈要害,右手按下掌心拉闸,分叉钢刃瞬间弹出,冷冷的刀锋直接架到唐瑶肩膀上了。
唐瑶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被劫给控制住了,还好劫掐的不是很用力,不过她现在也慌了,毕竟刀刃就在她肩膀上啊,唐瑶吓的赶紧求饶。
“恩人饶命,恩人饶命,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说,你怎么知道我是通缉犯影刺的?要是不说实话,我让你脑袋搬家”
劫一脸凶恶的瞪着唐瑶,说话的语气也冷冰冰的,极具危险性,他右手的钢刃距离唐瑶的颈动脉也只有几寸,那种冰冷的气息,仿佛这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说我说,先放开我好不好...”
“..量你也耍不出花招...说”
听到这姑娘求饶,劫小小的思索了一下,然后将臂刃收起,又松开了掐着唐瑶脖颈的手,唐瑶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然后从她兜里拿出了一个紫色的长条物。
在那块紫色的长条物上还刻着‘精锐刺客’四个大字,在右下角还有‘影刺’两个小字,那东西不是劫的刺客铭牌还能是什么呢?见到那个东西,劫愣住了。
他摸了摸盔甲下面的里兜,空空如也,好家伙,合着他这个顶级高手,今天被一小姑娘给掏了兜,这时,唐瑶把那块紫晶铭牌递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恩人,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您就是通缉令上的影刺,是您不小心掉了这块紫晶牌,被我捡到了,再加上城墙那边贴着恩人的通缉令,我才...”
“掉?我看是你偷的吧”
没等唐瑶说完,劫便打断了她,一把抢过了她递过的紫晶铭牌,然后装进里兜了,唐瑶见她恩人拿回了紫晶铭牌,她也尴尬的笑了笑,搓了搓小手,撒娇道。
“人家习惯了嘛..”
“敢偷我的东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不能留你了”
劫根本不吃唐瑶那套,看着她的目光依旧凶戾,再次按下右掌心的拉闸,在他右臂铠里嵌着的分叉钢刃唰的弹出,唐瑶听到那铿锵的金属声,吓得再次求饶。
“恩人饶命,恩人饶命,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真的不
会说出去的,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命,我不想死,千万别杀我...”
唐瑶知道那人起了杀心,她赶紧跪在地上,连拜带磕的给劫行了两个大礼,这秒怂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可爱,劫眯了眯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唐瑶看了好一会。
终于,他还是心软了,松开了掌心的拉闸,那臂刃唰的一下收回去了,劫没有吭声,转身骑上那匹红鬃烈马,一夹马肚,快马向天嘶鸣一声,朝远处跑走了。
唐瑶也听到马匹的嘶鸣声了,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白头发的人已经骑马走了,她赶紧从地上站起,来不及去拍衣服上的土,朝劫的方向追去,一边跑一边喊。
“恩人,等等我啊”
虽然唐瑶是个扒手,跑的比较快,可人的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马的四条腿呢,她追了几步发现追不上,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她只好停下脚步,抱怨一声。
“跑那么快干嘛,真是的..哼,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
唐瑶本来挺失望的,可是很快她就再次打起精神了,拔出了背后的那把伞,那把伞并不是普通的油纸伞,而是一把金属制成的伞,伞面通红,上面刻有云纹。
那云纹通过光的照射时隐时现,一看就知道不普通,而且伞柄刻画的非常精美,外露的伞骨是金色的小箭头,看着还真是漂亮的紧啊,这时,唐瑶撑起了伞。
转动伞柄上面的一个机关,突然间,在内伞面边缘处冒出了绚丽的光,一息后,这内伞面的边缘地冒出两个光圈,内圈的光字是子丑寅卯辰巳午等十二地支。
而外圈则是达钩乾决有壮畜等六十四卦象,而且这内外两个光圈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转动,外圈顺时针,内圈逆时针,转动时还发出铿锵的机扩声,很是悦耳。
转了大约三息时间,外内两个光圈都停下了,不到一息后,内外两光圈的字近乎全部消失,只留下两个光字没有散,外圈是井,内圈是子,看样子是个方向。
“我现在是追不上你,我还就不信我一直追不上”
话罢,唐瑶收起了伞,朝着右侧的方向一蹦一跳的跑了,是啊,那把铁伞正是寻踪定位的神器,名唤千机伞,是她吃饭的家伙,怪不得她丢命都不能丢伞呢。
......
此时,已是虚空时间晚上七点半,天空一片漆黑,在一片荒田附近,还有火光在摇曳,那是一间荒废的木棚,看样子这片荒地以前是种瓜的,只是现在荒了。
在这片广阔的荒田里,除了那间透出火光的破木棚,其余什么都没有,好吧,还有吱吱吱的田鼠叫声,这静谧的夜晚配上空洞的风声,的确有些瘆人的意思。
在那间破木棚里,好吧,我们暂时叫它瓜棚,在那间瓜棚外的柱子上,有一匹红鬃烈马在上面拴着,显然,那是劫的快马,在那瓜棚正面处还燃着一堆篝火。
此时,劫正在火堆旁悠闲的烤着一块干粮,那篝火并不在瓜棚里,因为这瓜棚面积不大,还有一面没有墙,算是瓜棚的正门吧,不过这间瓜棚的方向挺不错。
是逆着风向的,虽然瓜棚四周的竹席早已破败不堪,但还是能遮风挡雨的,在这瓜棚里还有一张用木头搭建的破床,那上面还有一张竹席,勉强可以睡人吧。
毕竟是荒废的瓜田,如果没有荒废,估计那些瓜农在夏季夜晚会留在瓜棚看瓜,而现在,正好便宜了劫这个过路人,能有这样的栖身之地,在野外也算幸事。
此时,劫正坐在一根枯树桩上,在他后面就是那张破旧的床,那破床上的灰尘已经被劫担掉了,在那张有破洞的竹席上,还铺着一块棉布,是一块方形的布。
不光如此,在床的一头还摞着几件衣服,显然,这是包袱布啊,劫把自己的行李包给铺在上面了,也算是有床有枕头,睡起来肯定比地上强啊,真会享受啊。
在那堆篝火上,一条双杈树枝上串着一块饼,不用想,这是热干粮的一种方式,此时,劫还在不停的上下翻动着那块饼,生怕烤糊了,毕竟这是他的晚餐啊。
他现在愁眉苦脸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没错,他在担心他师父苦说,他想回均衡教派看一眼,然后告诉师父暗影并非邪恶,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个赏金刺客,好吧,也不算是,因为他准备金盆洗手,反正钱赚够了,他知道苦说师父肯定没有原谅他,但他想回家,回家证明给他看。
他这一趟回尼桑城不仅要去看他的师兄弟和小师妹,最重要的还是想跟他师父苦说证明他的暗影之道,如果暗影真的是邪恶,那为何在传承之地有暗影传承?
这一切只能说明,暗影与光明一样无处不在,没有绝对的邪恶,他现在很纠结见到苦说师父后会不会吵起来,或被师父赶出去,还是说,苦说师父不肯见他?
这一切劫都不知道,他也烦啊,说真的,他离开尼桑城的均衡教派已经有一年多了,他真的很想他的好兄弟慎,还有凯南师弟和阿卡丽师妹,那是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