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许愿!
“我希望,能和夫君永远在一起!”
那是骗人的……
“好,我要和酥酥永远在一起!”
都是骗人的……
上一秒,两人相互依偎,向流星许下的愿望,还飘荡在耳边。
下一秒,谷寒酥就已失神地,跌坐在了地面上,看着眼前掩埋周无恙的熊熊烈焰……脑子里一片空白。
谷寒酥面部的表情,都集体失踪了,嘴巴却一直在无意识地喃喃:“周无恙,你也骗人了……”
周诗诗焦急万分,眼看前方火势越来越大,挣脱烛龙寨兄弟的搀扶,跛着腿也要跑回谷寒酥的身侧,想要拽走谷寒酥。
“三嫂!别犹豫了!快跟我们走啊!呜呜呜!我们要是出事,三哥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二嫂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哀求谷寒酥:“寒酥!老三,没了……你不能再出事了啊!”
周母抱着谷寒酥早已泣不成声,但还是在努力,一遍一遍提醒自己和谷寒酥。
“无恙走了……我们得护住自己!不能让无恙担心,不能让他……走得不安心……无恙啊……我的儿啊……”
烛龙寨兄弟看着眼前抱成一团的周家人,很是为难:“周夫人,大家还是先撤吧!这里要塌了!周夫人!”
但谷寒酥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低声喃喃:“夫君,你起来,别玩了……这样,一点儿也不好玩……”
所有人都在拽谷寒酥。
“三嫂!”
“寒酥!”
“周夫人!”
“谷寒酥!”
谷寒酥被火光照红的小脸上,依旧平静如常,但她的身子却是在用全部的力量,在抵抗众人的拉扯。
“周无恙,你再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
周诗诗感觉,这样拖下去实在是不行了。
一旁的竹架已经被烧得火红,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
如果倒下,第一个要遭殃的,就是他们这群人啊!
于是,周诗诗抬手,往谷寒酥的后劲窝,劈下一个刀手。
是的,你没看错!
自从周诗诗解除了身上的七日奴蛊毒。
她就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软弱可欺,娇气胆小的医药世家小姐了。
周诗诗主动请教郑龙,跟着烛龙寨兄弟一起习武。
还重拾了医书,认真学习医术。
目前,周诗诗虽然只习得一些皮毛,但劈晕毫无防备的谷寒酥,还是绰绰有余的。
谷寒酥在倒下之前,眼中就只有周无恙的那双腿。
那双还没有被烈火吞噬的腿。
那双穿着她谷寒酥送的现代运动鞋的腿。
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是谷寒酥和周无恙都没有料想到的……
这还得从几个时辰之前说起!
谷寒酥和周无恙一直潜伏在计划的地方,等待着东大街菜市口的黄昏祭天仪式。
“夫君!他们来了!”
只见,前方,几个大木笼子囚车,被曾大人的护卫队推了过来。
周家人除了憔悴一些以外,都还健在。
这总算让谷寒酥和周无恙松了一口气。
大木笼子囚车停到了祭天仪式的现场。
祭品的净化仪式是避开老百姓的,但祭天仪式不同。
据桑普天师说,祭天仪式需要人气!
所以,祭天仪式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
谷寒酥和周无恙悄无声息地,隐没于人群之中……
这时,桑普天师让人,在现场支起一口大锅。
并且在大锅中,倒满了油。
这摆明是要将周家人放下油锅,油炸啊!
谷寒酥与周无恙当然不会答应,对视一眼后。
在无人的拐角处,准备好了燃火的板车,正要推向不远处的曾大人和他的护卫队呢。
谁知,就在他们发动进攻的前一秒。
另外几辆燃火的板车到处横冲直撞,竟然冲向了四面八方的人群?
惹得参观祭天仪式的百姓鬼哭狼嚎。
漫天火光与凄厉惨叫,已经拉开了东大街菜市口混乱的帷幕!
曾大人和护卫队们都拔出了刀,开始警惕四周:“扰乱祭天仪式者,杀无赦!”
谷寒酥感觉到一丝怪异,烛龙寨兄弟怎会提前行动了呢?
不是说好了,她和周无恙先动,他们看到信号,再一同出来的吗?
而且,不是事先商量好了,先将燃火的板车集中推向曾大人,把他们逼到角落的吗?
怎么燃火的板车往人群中乱窜去了?
这板车的数量也不对啊,怎么好像增多了?
谷寒酥和周无恙来不及多想了。
一人掏出了气手枪,一人握紧了燃火的板车。
一同朝白水县县太爷曾大人
冲了过去!
护卫队一边死命抵挡周无恙的进攻,一边护着鬼叫连连的曾大人。
谷寒酥趁机靠近了周家人的囚车。
“母亲!二嫂!诗诗!你们后退!”
“寒酥!”
“三嫂!”
周家人照做了!
谷寒酥用气手枪,瞄准了囚车上的铁锁。
这整个混乱的过程,桑普天师都没有丝毫紧张。
他一直在做法台边上忙活着,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烧符纸,一会儿甩铃铛,一会儿耍铜钱剑,一会儿撒盐米喷火蛇,煞有其事的模样。
完全没有要阻止谷寒酥救人的意思。
砰!砰!砰!
谷寒酥扣动了扳机,铁锁掉地,可铁链还死死地缠绕着呢。
谷寒酥想要上前解下铁链。
谁知,一个被周无恙甩飞过来的护卫队卫兵,竟然跑来捣乱了。
谷寒酥努力闪躲着,护卫队卫兵挥舞着大刀,一步步逼近。
找到了空子,谷寒酥就开枪。
可一个护卫队卫兵倒下了,又来一个。
幸亏,烛龙寨兄弟终于从混乱中赶来帮忙了。
“周夫人!小心!”
“谢啦,兄弟!”
谷寒酥才得了空,又解决掉一个。
周诗诗和二嫂已合力,将囚车的铁链绕开了。
谷寒酥扶着周家人,一一跳下了囚车。
他们的目标庞大,跑到哪儿,都有护卫队上前阻拦。
谷寒酥和烛龙寨兄弟奋力抵挡。
无意中,谷寒酥瞥见周无恙被护卫队围在了中间。
他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
周无恙捂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模样。
周围的护卫队还在群起攻击他。
谷寒酥又干掉了一个卫兵,终于得了空,扭头交代了一句,就跑掉了。
“兄弟,麻烦你护送大家先撤退!”
“好的!周夫人!”
“寒酥小心!”
“三嫂,我去帮你!”
周母还没来得及拉住周诗诗。
周诗诗就跟着谷寒酥,掉头朝周无恙方向赶去了。
周无恙的状态,真的很奇怪。
他此刻已经站不直了,左右摇晃了一阵,人直接跪到了地上,就连手中的黑剑,都掉到了地上。
“啊——快停下!啊——别念了!啊——”
周无恙只觉眼前的天地在旋转,耳朵里全是桑普天师嘴里念叨的咒语……脑袋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出来!
等周无恙看清那些被抽离的画面时,浑身疼得,冷汗都浸湿了衣衫。
那是他刚刚到周家时,周母给大病初愈的他,温柔地喂来银耳羹的画面!
那是周家大哥二哥教他玩蹴鞠时欢声笑语的画面!
那是周父耐心教他辨别草药的画面!
那是二哥成婚,他与周诗诗打算恶作剧新娘,被全叔抓包拎走的画面!
这些画面渐渐淡入风中,下一瞬就无影无踪了。
周无恙想伸手去抓,可噬心之疼,已让他无法动弹,甚至无法思考了!
那个从花轿里,飞扑到自己唇瓣上的女子……是谁?
那个在星海扁舟上,与他一同疯狂燃烧的女子……是谁?
大东家……天神娘娘……龙女大人……又是谁?
“夫君?你怎么了?”
是谁……在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