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也许新的朝廷，会和姜家军那边齐心协力，驱逐外敌。

要不然，可能会借着刚得了这个位置，坑杀姜家军，实行集权，重新洗牌。

她还在犹豫。

不向往宫里的生活。

且，这是月姐姐的夫君。

哪怕是义姐妹，她也不想姜家的女儿，沦落到姐妹共侍一夫的地步。

如若不然，她觉得，其实嫁不嫁人，嫁给谁，什么样的身份，其实都不太要紧的。

她的目光闪躲，又藏不住心事，楼望含笑问道，“怎么了？你以前可是什么都会和我说的。”

姜意如迟疑了下，要是现在不和她说，等到逼不得已做出进宫选择的时候，她突然知晓，应该是会生气的吧？

她垂着头，有些羞愧地将老幕僚的主意说了。

楼望月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摸着她的脑袋，“你知道为什么你哥哥出去，没带你府里的幕僚吗？他博学多才，却只能在你府里做管家。”

姜意如反应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她说府里的老幕僚是庸才？

好歹是祖父辈留下来的老人，她埋怨道，“月姐姐，你别这么说，周老只是身体不好罢了。而且，我觉得他说的也没问题，我要是求着进宫，也是姜家低头，秦无双不应该再继续为难我家。”

楼望月无语凝噎，怎么会不为难呢？

他这个人，怀疑任何人都会伤害他。

打仗的时候不为难，等战事过了，做事会比现在的朝廷还疯狂。

也就是有点底线，没再外敌入侵的时候搞事情，而且他做事不择手段，更谈不上光明磊落。

所以，姜意如是不是进宫，都没什么区别。

“月姐姐，你不希望我进宫吗？”姜意如见她不说话，忙解释道，“我进宫可以陪你啊，我的姿容，他肯定是看不上的，于你而言，没有什么影响。”

楼望月叹了口气，“我不希望你进宫。以后，可能有需要你做的事情，都进宫了，没有帮手。至于你的担忧，没有任何必要，你别忘了，我也是姜家正经拜过祠堂的女儿。”

她确实不希望她进宫。

和争宠或者是嫉妒什么的无关。

宫里就是囚笼。

沈家的地位多高，沈璇还是皇后，她想出宫，也得找理由借口。

再漂亮的花儿，在那种浑浊的气息下，也得凋谢腐朽。

至于秦无双会不会有别的女人，那和她无关。

谁进宫要的都不是帝王的宠爱，而是背后的价值，谁能拿的好处多，各凭本事好了。

虽这么想着，可心底也泛起绵密的酸涩，到底是十年的陪伴，她不得不承认，是有感情的。

姜意如本来就不是很想进宫，听她这么说，也不纠结了，笑眯眯地说道，“以后，还真得靠你罩着我了。”

再傻，她也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酒囊饭袋，是因为怕哥哥造反，才随便她蹦哒。

现在换人了，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她喜滋滋的，多亏她慧眼识珠，不过府里人的反对，一意孤行，给父母收了个女儿。

现在好了，月姐姐有孕，和他相识于微末，未来的成就，怎么也不可能低了去。

也许，还能是皇后的位置呢。

她都这么想，京中的其他人，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用她换沈璇的事，人尽皆知，且是她将秦家冤案的事抖落出来。

眼下，杨家已经下狱，皇帝被囚禁，也是他亲口承认的，当初如何陷害了先太子和皇后母家通敌卖国。

文人们口诛笔伐，杨家被骂得狗血淋头，曾经的党羽，也没能得了好。

目前，倒是反对秦无双称帝的声音比比皆是。

毕竟，就算是犯错，这江山，也不应该是他的。

在外人看来，最大的可能性，是会扶持大皇子上位，而他，作为傀儡背后的提线人。

可不论是哪种，也阻挡不了，秦无双即将权势滔天的步伐。

姜家热闹起来，先来拜访的，居然是宋娴，她和小宋府的姐妹们。

楼望月也没不见，毕竟她和宋娴，一直维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很久很久没空关注宋家和江家的事情了。

原本想的是，折磨着宋家，也要让石雅舒苦不堪言，众叛亲离。

可计划没有变化快，不曾想，再次能打探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身份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宋娴是押着不懂事的妹妹们来道歉的，当初和楼望月打得不可开交的宋十一娘和十四娘，半点鄙夷的态度都不敢有。

恭恭敬敬地赔礼道歉，腰杆子比她当初还要柔软。

楼望月懒得计较，也没为难，都是些小姑娘家的打闹，小宋府倒是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让绿萝带了人去别处玩，只留下宋娴一人。

宋娴垂着眉眼，含笑道，“我当初就说过，大娘子定然会有造化，没想到，是这等滔天富贵。”

“既然你这么认为，收我银子的时候，可是爽快得

很。”楼望月笑着调侃道。

宋娴轻咳一声，“家中拮据惯了，穷不得。”

随即，她说起了关于江浮兰的事，按照她的计划，江浮兰倒在貌美戏子的温柔乡里。

起初，她拿着楼望月给的钱，替江浮兰搭桥铺路，石雅舒没有察觉什么，因为被江源搞的焦头烂额，又因为外室的事，烦不胜烦，没空管江浮兰。

不过，江浮兰还是被发现了，只因她这边断了银钱，宋娴又是个貔貅，绝不可能垫付，便再也不约江浮兰。

可江浮兰挡不住思念情郎的相思，独自去了，身无分文的她，别说能和梨园的当红戏子把酒言欢，就是见一面也不可能。

实在是按捺不住，便偷了石雅舒的银钱。

起初，石雅舒以为是江大人偷的钱，和他吵得不可开交，甚至闹出了很多笑话。

仗着三不去，直接扯下了脸皮，和江大人掰扯，让他还钱。

江大人以为是她故意污蔑，怒不可遏，当街打了她一耳光，索性把外室和外室子都接了进府，现在闹得厉害。

不过，她许久没约江浮兰了，只知道她又没钱了，也没有行私奔之事，具体是否做出出格的举动，她也不得而知。

楼望月也不甚在意，以前她势单力薄，步履维艰，还要顾忌着楼家那边的秘密会不会暴露，所以才小心翼翼，做些挑拨的事儿。

现在，即便她不进宫，楼家的功劳，应该能随便吊打江家，还怕她们做什么。

没私奔也好，她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宋娴又说起了大宋家，首屈一指的便是宋莞的及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