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朝廷的腐败，沈家也不是清清白白的，甚至至少出了三分之一的力。
这一点，她心中十分清楚。
要是个励精图治的帝王，沈家早就没有了现在的风光，对于她的家族来说，无能的帝王更好。
可对于她个人，却是有些抵触的。
可是不论如何，她也只能斗倒杨家。
不然，还没等到朝廷的颓败到不可挽回的时候，沈家就已经被踩死了。
只是，心里还是难免厌恶。
她没空管楼望月，只是让人盯着。
毕竟她还有许多的事。
教养孩子，管理宫事....
楼望月也是乐得清闲，反正怀孕的事，已经说出去了。
她也不担心暴露。
每天在明华宫里走走逛逛，晒晒中午微弱的阳光，和姜意如聊聊天，花点银钱偷偷打听点宫里的八卦旧事，日子过得还算悠闲快活。
转眼几日便过去了。
前两日中午还有些太阳的京城，夜里风起，突然下起了大雪，来得凶猛，没有停歇的意思。
早上起床，殿外已是一片银白。
太后那边来人请了她。
楼望月知道，杨太后的决断来了。
至于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样，那就不知道了。
锦嶂上也落了雪，看起来有些沉，路也难行许多。
太后还是那副笑模样，她没有多余的客套话，“楼氏，你家要为朝廷做贡献，按理说，该有的嘉奖都是必不可少的。不过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更改。”
楼望月这一刻，没能听明白她的意思。
疑惑地问道，“太后娘娘，您的意思是......”
她确实不太能理解。
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太亲和了些。
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太后笑了下，“哀家替你博一个县主的封号，既然你身子等不得，不如早些完婚吧，也不必等待，双喜临门，你觉得这样可好？”
楼望月眉头皱了皱，这么大方？
哪怕是空有称号。
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毕竟只是个商女。
宗人府那边，真的能同意吗？
不过太后既然说了，她自然是应下了，一副乖巧听话且羞涩的模样。
从太后的宫里出来，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便带她去见了宋世诚。
十几日未见，他还是那样，只不过下巴上的胡茬，遗留的阴影更重了些。
他撑着伞，低语道，“你的胆子确实很大。”
听到楼望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时候。
他着实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还真是抓着他不放了。
是有一瞬间的愤慨，毕竟这不是什么好的名声。
还夹杂着几分不可言说的雀跃，毕竟，她这是为了拒绝杨家。
哪怕是有因为孩子的缘故，可毕竟是选择了他。
“所有人都这么说。”楼望月笑了一声，侧眼看他，“主要是大爷是聪明人。目前来说，我们也算是互利互惠了。恭喜大人，成为杨家的心腹。”
宋世诚并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其实……他默认了孩子是他的，不仅仅是杨家。
他眉眼淡淡地，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楼望月诚实地摇摇头，“太后这么大方，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在套话，一点都不含蓄。
宋世诚垂了眼睛，“我为何要告诉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以后.....”
“那是以后。”楼望月扬起嘴角，笑盈盈地说道，“大爷，没有永远的敌人。我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应付皇后娘娘？难道你觉得，她会让我们的亲事这么顺利吗？”
她含着笑，两人离得很近。
能闻到她身上不知名的熏香，有些淡，还混合着雪气，混合成了一种梨花初开的清新。
说到亲事的时候，语气很慢，不知道是官话说得还不是十分好，还是特意在舌头上绕了一圈，颇有几分缱绻旖旎的调调。
宋世诚只觉得雪落的声音不够大，压不住他强烈的心跳。
他微微错开了两步，离楼望月远了一些，才开口说道，“之前皇后娘娘派人去了楼家，目前楼家清算了家财，购买粮食吗，请了商队，正往京城而来。”
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不亚于是雪中送炭。
西北那边入秋就开始催过冬的粮草。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了消息。
若是一直催促，还好些。
可已经入冬了，那边似乎了放弃了要粮草。
朝廷派去打探消息的人，统统没了消息。
这只能有两种情况，要么那边彻底对朝廷失望了。
要么，怕是城破，局势不乐观。
根据之前姜和不肯将夫人和公子送回京城而猜测，怕是前者居多，很可能会军权不稳。
现在姜夫人的外
家，关家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但是，朝廷上下都很担忧。
这种时候，只能和解，能够将东西送过去是最好的。
造反，也需要师出有名，这样一来，也没有理由，还能继续太平。
宋世诚想到这些，说话间，言语里带了难免带了几分叹息。
朝廷，是全国中枢，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是挺令人费解的。
楼望月垂下眉眼，这就是秦无双让她安心的理由？
这是拦截了消息，又放出了假的风声出来。
假的，毕竟就是假的。
若是露馅了呢。
不论是她还是秦无双，目前在朝廷的面前，其实是不够看的。
除非，秦无双已经大军压到了京城。
这不可能！
朝廷虽然不管事，但是这群酒囊饭袋，对自己的安危还是很看重的。
京城的禁军，足足有三万人之多，且易守难攻，还有周边的几座城池，都是严防死守的。
前世秦无双攻破了其余的几座城后，根本打不下京城，而皇室不肯投降。
他用了最贱，也是最下作的手段——围城。
他的残暴，从那一刻就开始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可能成为明君，没有人拥戴，他就杀到服为止。
江山和民生，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场闹剧。
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才勉强做了十年的江山。
话说回来，京城目前还没有异常，那他是不是还没开始露出獠牙？
时间……可能比上一世晚了些。
还是说，前世太过于困于内宅，道听途说的一切，并不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