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庄跟梁安若下商量,还是决定将惠民药坊再一次开起来,一是以后本来就要做中成药的生意,二是因为这个药坊是真的能帮助人,三是他们需要一个打开中下阶层的渠道。
尤其是后者,这一次,小日本在华夏各地安插人,要不是他们自露马脚,他们还真的没有去关注。在民国待的时间越久,越能看得出来,这简直就这哪是筛子,筛子最起码还有拦截的功能,这明明就是一个无底洞。
他们两个每天都处于上火的一个阶段,幸好是在口腔里面生了疮,不影响见人。对外只是说中了点暑热罢了。梁先生无奈的看他们上下捣鼓,瞧,这就是现在的华夏,他当年去沪上的时候,可差点没把自己给气死。
所以就要说放宽心,慢慢来。
梁安若到药房,每日都有不同,要忙的事情,也就是现在没有人上门看病。这里面只有一个坐堂的老大夫姓刘,这人是没有问题的,他原先是从宫里的太医,犯了忌讳才被驱赶出宫,家道也败落了。这人是由慎刑司的那几位公公推荐过来的,用他们的话说,大家都是可怜人,能帮一把是一把。住在内城的一个胡同里面,周围全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人,身上大部分都落下些疾病,都是这位老太医帮忙看顾着的。
结了善缘,才有了善果。
而这一次,也让景庄跟梁安若打量上了这些宫女太监。就不算现在还在宫里的这些,就是在宫外的这一些,就有千数人之多。这其中只有年轻的女子还算是有出路,年纪大的一些,尤其是四十往上,她们也绝了要嫁人的心思,绝大部分的太监一样,一心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养老。
刨去那些有钱有势的,剩下的这一些也够梁要若跟景庄暂时用的,因为有些人真的非常好用,再次明白为什么,明朝的皇帝喜欢用太监,这简直就是一把非常趁手的刀。而且紫禁城里面的文物也不能再这么没有名头的流传出去了。
“太太。”刘老大夫一早就叫住了刚进门的梁安若,“您提过城中的那一个孤儿院,我让人去过了,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本来梁安若是想着,孤儿院里面那些长大的孩子们,总是要找一些出路的,不如让他们来药坊,所以这件事情,梁安若就交给刘老大夫去安排了,若是真的有那些在学医方面有灵性的,不妨多多培养一二。
可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被老大夫叫住,说了这么一件事情。梁安若以为是这些小孩子有性格方面的缺陷,毕竟是孤儿,还在这样的一个乱世中长大,或多或少是需要引导的。
可却不想刘老大夫摇了摇头,“这些孩子是被人故意教坏了的,没有任何一丝丝的良善之心。”
什么?
梁安若听到都懵了,她去过几次,看到的都是他们谨小慎微的模样,只看着刘老大夫一脸痛心的样子,又不像是在作假。
“大寒,你来给太太仔细说说。”刘大夫伸手就叫了过去办事的一个人,他年岁很小就被送进了宫,因为吃穿方面都有些问题,所以已经成年了,但整个人瘦瘦小小的。因为是这样的外形,所以才会被人所忽略,就连孤儿院的孩子都觉得他是低人一等。
梁安若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她面前表现的非常胆小谨慎的孩子,竟然会有特别明显和成熟的那种等级阶级的划分,“总感觉他们特别的慕强,有种拳头大的人,说的才算的那种感觉,就算现在是乱世,一个两个会这么想,也不能所有的孩子都有这种想法。最可怕的就是他们私底下这么去做,在老院长还有那些管事的人,眼前装的可乖了。”
大寒觉得这事忒不对劲了,这不太像是一个正常的孤儿院。
梁安若都忍不住在这大热天打了一个冷战,就像是刘老大夫所说,这些孩子好像是被人故意教坏似的。
“派人在盯一盯查一查。”突然之间,梁安若感觉看似正常的孤儿院,背后也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与此同时,成为华夏新首都的金陵,罗正则作为所谓的大总统举行了第一次国会,这次国会还没有结束,他就被激进党派刺杀。不过这人命大的很,当场死亡的人就有很多,但是他却只擦伤了个油皮。
连罗正则自己都庆幸自己的命大,就是这事儿不好解决,他倒是没死,死了好几个洋人,这里面就有些来头不小的,要是不能让这些洋人满意,那自己这个大总统的位子或许也坐的不是很稳当了。他也知道自己能坐上这个位子,更多的都是要靠后面的洋人,所以洋人的满意才是他解决问题的标准。
当天夜里就发电报,捕杀还在外面逃亡的革命者。
这次,甭管是激进还是保守,只要是跟他罗正则过不去的,一律通通都在捕杀的范围名单上。趁此机会杀鸡儆猴,也能让洋人满意,更能将那些反对自己的人一网打尽。
梁先生隔日下午就收到了一份远方来的电报,收到的时候独自在书房坐了有一段时间,忍不住的叹气。
李茹啊李茹你都跑去了香江,怎么又要卷进这些事情里,当场死亡,而且还用的是另一个名字,作为当年的枕边人,他难道不知道这个白妍月,就
是李茹的假名?
刺杀大总统,这也是他们能想得出来的法子,以为杀了罗正则,这天下就太平了吗?当场被击杀的二十多个人,那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呀,就这么死了。
想归想,但是梁先生还是调整好情绪,他要保护好自己,李茹既然用的是假名,那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安全的,没有人会想到自己。
可万万没想到,来自沪上的故人还是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