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之后,范景文终于醒了。
他揉揉发红的人中:
“王太监,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王之心怒道:
“咱家等着你出主意呢,不狠一点,你能这么快醒过来?”
“范大人,快说说,该咋办。”
范景文一个激灵,随即嚎啕大哭:
“天欲灭我大明,老夫能奈我何?”
哎,又疯了一个!
王承恩叹气道:
“范大人,陛下曾经教导过咱家,哭和跪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你再哭下去,不如就像陛下说的,一起完事算了。”
“咱家看你这陵墓,也修的也差不多了,岂不是更好?”
范景文被王承恩这么一提醒,似乎灵清了些。
他揉揉脑袋和人中,缓缓开口道:
“第一,陛下之事定要保密。”
王志兴冷哼道:
“这个咱家都知道,你能不能来点实际的。”
范景文瞪了王之心一眼:“王太监着急什么?陛下要是在此,铁定再揍你一顿。”
王之心冷冷打了颤,苦着脸说:
“可是...可是咱家还是希望陛下能安然归来,再狠狠给咱家一脚。”
范景文道:“那就是了。”
“陛下被...大鸟抓走的消息,需找个合理的托词,比如说,陛下得到天书,正在埋头钻研。”
王之心拍手赞道:“妙哉,即使有人看到大鸟,亦可说陛下正在练习飞翔之术。”
“王太监莫要打断老夫的话语,还有呢。”老头又瞪了王之心一眼。
“第二呢,派出得力人手,悄悄寻找。”
王承恩疑惑道:“范大人,看样子,陛下应该是到城外了,出城...怕是艰难。”
范景文摆摆手:
“先从城内开始,城外不用着急。陛下自有上天护佑,想必能安然归来。”
但这话,他心里也知道只是安慰他人,同时安慰自己而已。
“另外,陛下交代的事情,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第三,”说到这里,范景文叹了一口气,“再等几天吧。”
范景文想说的是太子监国。
但太子一来年幼,二来现在形势如此危险,断然不是黄口小儿所能担当的。
只怕这个消息传出,臣子们都一哄而散。
王承恩三人只得以此行事。
话说没心没肺的朱由检骑着大鸟,哦,错了,坐着飞艇,意气风发。
他看着脚底的大片江山,左手叉腰,右手前指,大喝一声:
“看吧,这就是朕的江山。”
下一刻,他转念怒道:“江山如此多娇,无数贼子抢着咬。”
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过去。
朱由检也玩累了,就在座椅上眯了一会儿。
等他醒来之后,飞艇下方,竟然是无垠的大海。
季风吹来,下面波涛汹涌。
朱由检惊呼道:“不妙,不妙,掉下去就要喂鲸鱼了!”
他随便按了几个按钮,飞艇加速朝正北而去。
没过多久,朱由检眼帘中出现无数大山、农田还有市镇。
他不由诗兴大发,伸出双臂,似乎要拥抱天空。
“看吧,这就是朕的江山,任谁也无法抢走!”
说完之后,朱由检暗自郁闷:
“若是旁边坐个大美女,搂着咱的腰,柔声细气的说,陛下你看,这是臣妾为你打下的江山。”
“要是这样,岂不是比自己一个光棍干嚎要拉风的多?”
他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皇袍,暗叫失策。
朱由检今天本来是准备出城杀敌的,升天,不,升空乃是突发事件,衣服都没换。
“不行,小爷还是要弄套便装来。”
想到这里,朱由检三下五去二脱下皇袍,仅穿轻薄的白衣内衣。
下方有两座小山,两山中间似乎有个寨子。
朱由检灵机一动,在其中一座小山的背面降落下来,顺手收回飞艇。
他估摸着方向,深一脚浅一脚朝寨子走过去。
山上的道路杂草灌木丛生,时不时还有猴子在树枝间纵跳。
朱由检看着道路,既是恼火,又是心惊。
“老虎豹子咱倒是不怕,敢于挑衅小爷,一枪突突了它。”
“要是有条毒蛇伏在脚底下,悄悄来一口,小爷岂不是就要归天了?”
他本来想在召唤出飞艇的,但眼前连块平地都找不到,树木杂草很多,他又担心弄坏大宝贝。
“算求了,毒蛇也不怕,小爷我子弹开道,毒蛇肯定死光光。”
于是,朱由检捡起根树枝,手里霹雳吧啦打着,口里叽叽哇哇叫着:
“看我三十六之打草惊蛇。”
他想想后仍然觉得不够稳妥,又掏出驳壳枪,杀气腾腾前行。
刚转过一丛树林,朱由检一愣。
前方一两公里的地方,传来若有若无的喊杀声。
好像有百十人正在围攻寨子。
寨子中腾起烟雾,也不知道是火枪在打放,还是起火了。
朱由检心念一动,收回驳壳枪,接着拿起螭龙狙击步枪。
瞄准镜中,出现几十个戴着避雷针的鞑子,还有近百的蓝袍士兵。
寨子中,也有近百人。
他们身穿各种杂色服装,正在开火。
手中的武器,既有弓箭、大刀,也有火枪。
“鞑子?”
“鞑子在围攻寨子?”
朱由检见到此景,开心不已:
“正愁不知道如何杀敌拿奖励的,这就送上门来了?”
他找个稳固而又隐秘的地方,身子趴下来,狙击枪顶在肩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