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监心里暗自诽谤,口里却说道:“咱家的提议,却是以静制动。”
“闯军攻不破外城、内城,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
“咱几个,该听皇爷的,还是要听,并且,比之前还要恭顺。”
“若是闯军攻破了外城,兵峰一到,我们就开门迎接。”
“呵呵,你想得倒是挺美,你以为闯王像皇爷一样好忽悠?”
“我等若是不拿出诚意来,即使献了城门,还不是说杀就杀了?”另外一个太监此时插话。
“咱家当然知道,问题是我等要拿出什么个诚意?总不能为了诚意,就将我们自个儿折进去吧?”
王相尧听到这里,阴恻恻地说:
“那便好好商议一番,我等该拿出些什么诚意,同时又不用拖累咱们。”
第一个太监献计道:
“首先呢,就是玉玺、仪仗。这玩意儿多重要,大家伙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按说这些玩意儿弄来也简单,怕就怕崇祯一把火烧了,或者直接丢个隐秘地方,倒也不好找。”
“拿不到玉玺和仪仗,闯王得国,就有些美中不足。”
“至于第二点,却是皇太子。太子若是控制在我等手中,筹码绝对够大。”
“有点意思!继续!”王相尧大有兴趣。
正在这时,一个太监过来通禀:“大档头,好像皇爷来了。”
“皇爷来了?”
“他来这里干啥?随身侍卫有多少?”
王相尧奇怪问道。
咱家这位皇爷,从来不会关心这些低贱的具体事情,怎地破天荒来到了城墙上?
“禀告大档头,跟着皇爷的,只有七八个人,都是步行而来。”
桀桀桀!
干了!
所谓富贵险中求,抓不住好时机,活该一辈子倒霉。
王相尧三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想到了第三点。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一棍子敲晕崇祯,然后麻袋一套,找个地方藏起来。
然后找个好时机献给闯王,或者就直接偷运出去,想必是大功一件。
朱由检走上来城楼后,见到这里整齐站着数十人。
这里面既有太监,又有勇武营的士兵,各个站得笔直,不由大为满意。
王相尧见到朱由检,脸上挤出好多老褶子:
“啊?是皇爷您过来了?皇爷大驾光临,小的们可是荣幸至极!”
他一撩衣袍:“奴婢王相尧拜见陛下!”
周边的士兵们,瞬间一起跪倒在地,同时喊道:“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咚!
朱由检一脚上去,踹在王相尧的肩膀上。
王相尧身子一歪,顿时扑倒在地。
朱由检嘴里骂骂咧咧:“虚头巴脑!也不看看啥时候了,还整这些幺蛾子?”
“你个没卵子的货知不知道,小爷我最讨厌这些眼罩子的一套。”
“滚起来,该守城的守城,该擦武器的擦武器,都看着小爷干啥?小爷脸上有花吗?”
王相尧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不过稍纵即逝。
他摆正身子,又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咚!
又是一脚踢来,正中王相尧脑袋。
王相尧的耳边,同时传来朱由检的骂声:
“你个乖乖儿,连小爷我的话都不听了?”
“老子让你专心守城,你还跪个毛线?”
王相尧不禁攥了攥拳头,马上又松开。
他挺身站起来,垂手立在旁边:“皇爷教训的是,是小的做错了。”
“行了行了,知错能改就是个好孩子。”
“你这里守卫森严,可是四座城门中军纪最好的一座,朕大感欣慰啊。”
“我就是随便转转,不打扰你们了,拜拜!”朱由检挥挥手,就要准备离开。
“皇爷..皇爷...”王相尧心里有些着急。
屋里已经准备好了,皇爷不进去,也不好下手,于是连忙喊道。
“你个老狗,还有啥事?”朱由检不由奇怪。
“这...皇爷巡视城防,辛苦无比。”
“此时太阳正大,老奴看皇爷也没有乘坐皇辇,不如进来歇息片刻?小人也好聆听皇爷的教诲。”
“乖乖儿有心了!朕刚好也要体察民情,了解尔等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这就坐坐吧,不过,就一会儿啊。”
“老狗在前面带路。”朱由检面上似笑非笑,随口答应道。
王相尧大喜,他带着朱由检来到一间屋子前。
临到门口,朱由检正要踏进房门时,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陛下请进!”王相尧在门口说道。
房门里面,挨着门口的左、右两边,各有两个太监贴墙站着。
靠门最近的两个太监手中,各拿着
根胳膊粗的木棒。
另有个太监提着大麻袋。
还有个太监,手上套着一圈圈麻绳。
“那个..那个王老狗,我突然想起我妈妈以前教给我的一句话,逢林莫入。”
“你这林子里,似乎有些诡异啊。”
王相尧心里大惊:
“莫不是崇祯识破了我等的安排?这下如何是好?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