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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偷了一个花样寂寞

京都的夜晚,妩媚撩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飘逸出的晶莹剔透的五彩灯光,犹如阳光瀑布缓缓流淌,孙莲心走在宽阔的大街上摇曳的灯影里。

路灯交织或者重迭着地上的灯影,树影,楼影,女人的香艳倩影,迷团乱眼,有些迷迷离离。

孙莲心来到京城丽影美容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美容院打烊了,店里的灯已经黑瞎。

“咦,什么情况?约好的,怎么会黑灯瞎火的?”微微蹙眉的孙莲心,疑惑失望地刚想转身离去,忽然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美容院的门有缝隙,没有锁。

“怎么没有锁门?”孙莲心皱眉。

“进贼了?要不要报警?”孙莲心仔细观察一番,不想进贼的样子。

她试着推了推门,吱呀一声,门竟然推开了,门是虚掩着的。

进还是不进?孙莲心有些犹豫不决。

进吧,这黑灯瞎火的美容院,已经打烊了,里面黑乎乎,空空荡荡,万一今天的营业款,会计没有拿走存入银行,或者丢失了,她就是盗窃的犯罪嫌疑人,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会背黑锅,闹不好会去吃牢饭。

牢饭扎嘴,苦涩,咯牙,她可不想去吃牢饭。

牢饭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下咽的饭,就是吃黄连,吃苦胆,也比吃牢饭滋味得多,美妙得多。

她作为一名《京都晚报》的长相风流的女记者,曾经到高墙铁栏的监狱里采访过,见识过那些犯罪的服刑人员,那些吃牢饭的人,没有什么尊严,像猪像羊像狗一样,被圈在安装着铁窗的囚房里,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

从劳动场地干完活儿回来,进监狱或者出监狱干活儿的时候,都要抬头看向高墙哨位上,向身穿戎装的荷枪实弹的哨兵请示,等哨兵答应了以后,服刑人员这才可以出,或者进,规矩大得很。

孙莲心在监狱里采访的时候,听过被关禁闭的、愁肠百结的人犯,在深夜里对着皎洁的月亮唱:愁啊愁,愁就白了头。自从我与你呀分别后,我就住进监狱的楼,眼泪呀止不住的流,止不住的往下流。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挂呀,大街小巷把我游。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监狱里的生活是多么痛苦呀,一步一个窝心头,手里呀捧着窝窝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犯下的罪行是多么可耻啊,叫我怎能抬起头……

那幽怨凄凉的囚歌声,让她很是揪心。

作为一个迎接ai人工智能时代的知识分子,孙莲心知道人最重要的东西不是金钱,不是社会地位,甚至不是爱情,那些都是虚妄的东西,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自由。

匈牙利着名诗人裴多斐在《自由与爱情》那首诗歌里,就歌颂了自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孙莲心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迟疑着难以定夺时,发现一个套间好像有幽幽的灯光,射出的光把店里的物件折射出阴影。

孙莲心乐了,心想,我事先跟陈帅溪预约好了,她这是在给我留门。

这个神秘的家伙在做什么,我要事先侦查一下,说不定她在做什么诡秘的事情,跟某个钟爱的男人偷情也说不定。

陈帅溪曾经跟她说过,这个世上最刺激的东西,不是偷钱,而是偷情。古人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偷情最刺激的就是偷不着,偷了一场空,偷了一个花样寂寞。

隐隐约约,孙莲心听说,美容院干瘦如柴的老板于金水,早就觊觎陈帅溪的美色可餐,就是有嘴,一直没有餐到这一坨玉体白肌美色。

陈帅溪在谈到她跟于金水的关系的时候,她眨巴着水汪汪,亮晶晶的卡斯兰大眼睛,带着让人猜不透的、神秘莫测地说,她和于金水的关系,就是饺子皮和饺子馅的关系,还没有包在一起的饺子皮和饺子馅的关系。有一次和于金水喝酒,喝多了,于金水要泡茶一样泡她,说她是美人为馅,他是饺子皮,要把她这美人馅,包进他的饺子皮里。

陈帅溪美人为馅,今夜会被于金水那张枯老的饺子皮包进去吗?

孙莲心瞎想着的时候,迈着轻盈的猫步,蹑手蹑脚往里走着,觉得有什么动静,歪头仄耳细听,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暗色幽幽,神秘莫测,紧紧封闭的套间,关住了私情,但关不住奇妙卓绝的声音,从门缝里,窗缝里,玻璃的缝隙里,流淌出一股股妖娆的、呻呻吟吟的声音:啊,啊,啊,啊……

“啊,啊,再往下……那么一丁点儿,啊,再往上一丁点儿,啊啊啊……啊……就是这里,你到家了,啊……”妖娆女性的娇喘连连,听着让人血脉贲张。

现在还不是深夜,多数人还没有睡觉,精精神神地享受着闲散的夜生活,这么早就火急火燎地在床上大行巫山云雨,难以承受之重的床第,受到感染,跟着动作发出激情连连的咔吱声,播云种雨的美妙人儿,干着春暖花开的美事儿,发出阵阵销魂的呻声吟叫,不怕吵到大街上的夜游人?

再说,还

有幼年稚龄闲逛的孩子,让孩子听到这种声音,不是诱发犯罪么?还有公德心吗?

这个平素尊贵持重美颜的陈帅溪,良心叫狗吃了,也这么龌龊。

她什么时候改名改姓,改姓禽,名字叫兽了。

真是糟糕透顶。

未婚的孙莲心,也很传统,她觉得,陈帅溪一张美丽的狐狸皮里包裹着肮脏的五脏六腑啊。

陈帅溪的人设在她眼里,顿时崩塌。

原来,在孙莲心眼里,陈帅溪是一个多么晶亮如露,花一样美艳妖冶,极致优雅,一笑一颦,戏蜂引蝶,多么春意盎然的存在,让她艳羡。

现在倒好,形象拧巴了,扭曲了,觉得陈帅溪浮浪,甚至有些水性杨花,不齿。

进还是不进?

进吧,人家正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勤劳的播云种雾,收获艳涟春光,多有打扰,很不礼貌;不进吧,自己这么忙碌,还大老远的跑来,也是辛辛苦苦,不能白跑一趟,不能放空趟子,放空趟子就等于闹笑话了。

这种性事儿笑话,让孙莲心触景生情,忽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闹出的一个现在想想都脸红心跳的不堪笑话。

那时候她很小,不喑世事,也对世间的很多事情感到好奇,她在一个朦朦胧胧的夜晚,不知道怎么就忽然醒来,看见过不该看见的爸爸妈妈的那点儿桃花灿烂的事儿,她惊惊炸炸,屏住呼吸,有些害怕地看完整个过程,白天的时候,她跟奶奶神神秘秘地说,奶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奶奶好奇问道:什么秘密?

她说,晚上的时候,爸爸总是压着妈妈,不是光压着,还不解气还一砸一砸的。

那是……奶奶难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想想,笑着说,外面刮大风,不压着的妈妈,妈妈会被大风刮跑的!

奶奶说着,意犹未尽,还自言自语的奶奶,继续说,爱做那种事情,但你们做事情的时候,怎么不遮掩耳目一点儿,还让孩子给检阅了!不应该呀,不会等孩子睡着了,再做热身运动吗?

……

今天的孙莲心,不再是一个破事儿不懂的小孩子,她已经是身材飘逸,袅袅娜娜,韵味飘香的大姑娘了,明白了世间况味,这怎么办?进也不是,腿也不是,真是棘手的活路。

“我给陈帅溪打个电话,告诉她,你是床上的劳动模范,你忙着,我这个闲人走了。”她心里说着,拿出来的手机,又放回去。

不想叨扰人家吧。

她怕电话惊着两个在做科目三运动的人,把她的那个他吓得阳……痿了,不挺了,闹出官司,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为一场烂俗的犯春之事儿打一场官司,会轰动整个京城,会让百姓目瞪口呆;把陈帅溪吓阴痿了,以后没有兴致,对男女的烂春泛情之事儿,冷淡如冰,失掉了人生一大乐趣,让她孙莲心赔偿她的风流孽债,市值无法估价。

如果估价百万千万,她就是把自己卖掉,也无法赔偿啊。

这怎么办呢?

打道回府,不要招惹人家,坏了人家春光潋滟的好事儿。

看破撞破不说破,各自安好吧。

孙莲心心里想着,默默做出一个打道回府的重大决定,转身离去,幽暗中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洗脸盆。

咣啷啷……

糟糕的洗脸盆,没文化的洗脸盆,也不说矜持一点儿,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干什么?就算你磕碰在坚硬的瓷砖上,也不要在黑黝黝的暗夜里发出如此清脆的响声,震耳发聩,这不是让在干好事儿的人惊愕么?

洗脸盆让孙莲心恼怒透顶,恨不得踢破那个鬼东西,发出那么大声音干嘛?把我都吓一跳,让正在双人运动的一对妙人,情何以堪?

吓出个好歹,我要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