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钰直接挑衅晏晁的举动是晏姝没有想到的,短暂的意外之后,她倒是觉得她没有看错人。
手中能有助力,晏钰或许真的能和晏晁对抗。
晏姝有意沉寂了下来,又有了晏钰牵制晏晁,晏晁与楚家一系几乎没有再注意长公主府。
她偶尔带着谢敛去逛逛街,参加茶会,生活又好像过回了之前那个只喜欢享乐的长公主。
曾经因为长公主雷霆手段害怕不已的人,心思又逐渐活络起来。
这些人甚至在心中暗想,女子就是女子,哪里能成什么大事。
然而他们不知道,仅一墙之隔的长公主府里,在打一声没有硝烟的战争。
晏姝生出要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之后,便付诸了行动。
她并未隐瞒景皇,甚至一开始想将这支军队交给景皇,但景皇拒绝了。
景皇觉得她会是景国的希望,而火种应该寄存在希望之上。
三个月的时间里,晏姝将师玉衡派出去收购粮草,暗中囤积粮草,而司空默则被她派出去招兵了。
谢敛也没有闲着,他以“佥安”之名写下许多诗词传播出去,一时间佥先生成为学习子们追捧的对象。
洛邑城里,
晏晁和晏钰斗的昏天暗地,晏钰身后的助力远比不上晏晁,但晏钰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倾尽一切把晏晁背后有污点的官都拉下来。
一开始晏钰只对一些小官动手,起初晏晁还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可直到晏钰将一个身居四品的楚家人告到御前时,晏晁终于不得已重视起他。
这三个月里,晏晁失去了三分之一死忠与他的人。
晏晁气的脸都扭曲了,他想狠狠报复回去,可临了才突然发现,晏钰什么都没有。
熙贵嫔的母家在三月前就迁出了京城,搬去了扬州,扬州是晏姝的辖地,晏晁也不想明目张胆的去得罪晏姝。
折腾了一圈晏晁发现,他要想报复晏钰,只能对熙贵嫔下手。
但熙贵嫔深居后宫,在孔家出事之后便向景皇请旨,自请禁足,一个禁足的宫嫔,宫门紧闭,晏晁压根找不到机会设计陷害熙贵嫔。
以前对付晏琮时,晏晁都从未觉得如此棘手。
偏偏他现在不能杀了晏钰!
晏钰如此针对他,若晏钰突然死了,谁都能猜到是他做的,到时候一个残害手足得罪名落下来,父皇定会对他……
虽然晏晁私心里觉得
,父皇曾经也杀了那么多兄弟,他杀几个怎么了。
但楚皇后不允许他动手。
晏晁只能憋屈的应付晏钰,因为晏钰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其他事。
等到他收到好几封“朝廷疑似在招兵买马”的密函时,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军令传到了京都。
“报——”
“启禀皇上!梁州告急!大秦举兵进犯,梁州已经连陷三城!”
这一则消息,让本就被浑浊的京都直接翻涌起来。
晏姝收到消息时正在与谢敛对练,她自小学武,身手本就不错,三个月内连续不断的锻炼,更是进步神速。
谢敛整个人也长高了许多,原本单薄瘦弱的身体有了形状完美的肌肉,漂亮流畅的肌肉蕴藏着无限的力量和爆发力。
他气息更加内敛,澄净的黑眸更让人猜不透。
棠微过来时,谢敛正拿着帕子给晏姝擦脸上脖颈间的薄汗,少女瓷白的肌肤上布满了一颗颗细密的汗珠,谢敛拿着帕子轻轻擦过,眸光却停留在少女细腻透粉的肌肤上。
看起来很可口,他很想吃一口……
“殿下!”
棠微带着焦急的话打破了这一暧昧的气氛。
晏姝平静的抬眸看向她
,淡声道:“别急,慢慢说。”
棠微有些焦急的情绪被这一句话安抚到了,她道:“梁州急报,大秦猝然进犯,气势凶猛,梁州连失三城。”
晏姝平静的眉眼有了些许变化。
谢敛神色也变了变,他垂眸,便对上晏姝询问的目光,他道:“大秦的主军没有动静。”
主军还没有动静,那进犯梁州的是大秦哪一路军队?
晏姝起身往书房走,“让影卫来见本宫,传信师玉衡、楚星河,让他们已最快的速度向梁州输送物资。”
“传信司空默,让他带兵前往梁州。”
司空默三个月召集了两万兵马,人不多,但却是按着精兵去培养的,其中有不少都是司空默门下的天净门弟子。
这两万兵马配齐了盔甲、马匹和武器,在战场上一百骑兵可抵步兵千余,司空默召集的这一支兵马若上战场,那便是以一敌十的存在。
棠微一一应下。
晏姝来到书房,将这些时日谢敛安插在大秦的密探送来的信件重新查阅了一遍,谢敛也坐在一旁,将其余信件一一重新看过。
两人想法都一样,突然进攻梁州的那一支兵马不可
能是凭空出现的,潜
伏在大秦的密探没有查探到确切的消息,但通过反复比对,一定能发现端倪。
果然,在连续比对了几封信件之后,晏姝和谢敛都发现了蛛丝马迹。
晏姝将几封有问题的信件摆出来,冷声道:“是姬元沧手下的兵马。”
谢敛道:“是他私下养的兵马。”
“为了攻打景国,大秦这段时日一直在啊暗中调集兵马,姬元沧这一支兵马被姬云阳发现了端倪,若让姬云阳先一步将此事告到大秦皇帝面前,大秦皇帝恐怕会对霁元沧失去信任。”
“所以姬元沧干脆将这支队伍送到了明面上。”
谢敛点头,“看来大秦出兵的时间提前了。”
晏姝看着桌上的信件,点了点头,“如今的消息还是太滞后。”
要在大秦潜藏身份,又要将信件送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封信,往往要十天半月才能送来。
但现在看来,真正的时间差比十天半月还要更多。
晏姝起身,走到窗户前,看向皇宫的方向,“父皇此刻应该已经召集群臣商议了,先看看父皇那边有什么打算。”
如此说着,晏姝眼中却好似燃着一簇火焰。
这一仗,她想亲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