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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桃林空地,生了火,又重新搭了帐。

女孩换了一身新衣,静静坐在火堆前,惬意地享受身后少年替她整理湿漉漉的头发。

“你也太皮了,突然就冲过来,万一把我撞死了怎么办?”

少年一脸无奈,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仍心有余悸,走马灯都被这丫头给吓出来了。

小草甜甜一笑,眼睛眯起了小月牙。

“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嘛,知道朱哥你在这儿,我一出来就立马往这跑了。”

朱阁撇撇嘴,确实是又惊又喜。不过随即想到他没被这丫头给一头槌撞死,证明现在她应该已经有办法能控制住体内那暴涨的修为了。

“你爹肯放你出来的?”

小草低下头,转着手腕上的镯子,轻哼道:“他才不是我爹呢,十年都不出来找我,以后连师傅都不要他当了。”

其实女孩很清楚,那早早白了头的男人或许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桃林里相遇的那一刻起,两人四目相对,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就涌上心头,她这个在恶人堆里长大的孩子竟不自觉地放下了戒备,那人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两人就认识且生活过,血脉亲情早已铭刻在骨子里。

朱阁无奈叹了口气,这事他不好多言,还得这丫头自己放下心结。不过对于霍天渡自困一城这么多年都不出来,朱阁也是有些好奇,从那人表现出对小草的关心来看,并非是个心性薄凉之人,反而是极为在乎的。”

“朱哥,我娘死了。”

沉默中,女孩忽然开口说道。

少年握着梳子的手不觉一顿,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女孩抓着衣角的手攥得有些紧:“那个人……他说我娘是生我时难产死的,我知道他在骗我。这些年我偶尔会做梦,梦里有个女人抱着我,唱歌给我听,我猜她一定就是我娘,我们以前一起生活的过,只是那时我还小,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记得那感觉,很舒服,很安心,跟现在一样。”

小草转过头,看向少年,泪水早已迷糊了双眼,努力咧着嘴,想笑,只是这笑容多么让人心疼。

朱阁替她抹去眼角的泪:“傻丫头,哭什么,找着了是好事,至少现在在乎你的人变多了,以后受了欺负,再也不用一个躲起来偷偷哭了。”

小草破涕为笑,指了指少年的脸道:“你还说,小时候我被地痞抢包子的时候,你说要替我出头,结果自己不还是被打的鼻青脸肿。”

朱阁扯了扯嘴角,伸手将女孩轻轻揽入怀中:“是啊,那时候朱哥真的很没用,连个包子都没替你抢回来。”

女孩摇头头:“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抢过小草的东西了。”

朱哥好奇道:“是知道你朱哥一定会替你出来,所以都被我震慑住了吧?”

女孩一脸天真道:“不是,他们说你明明身子骨弱得不行,却还偏偏喜欢强出头,他们没钱贿赂衙役,怕一不小心把你打死了要偿命的。”

……

好吧,虽然这个理由多少让人有些憋屈,但好在目的是达到了,从那以后,镇上抢小乞丐食物的情况确实是变少了。

夜凉如水,两人笑语不断,从儿时的点点滴滴,到这些日子闯到江湖的奇趣妙闻,都如数家珍,一一拿出来说。多日不曾有过笑声的桃林,今晚又重新焕发了活力。

虽无花、无景,却又让人仿佛置身花海,流连忘返。

远处,默默躲在墙后听着一切的白发男子转身离开,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言不尽,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像那少年一样,揽她入怀,闭目垂泪,诉说这些年的愧疚与思念。

入了城主,厅内依旧灯火通明,那人间唯一一品的老符师要了满满几桌的菜,铺满大殿,人席地而坐,极尽奢靡,说是酒池肉林也不为过。

黄本溪见男人回来,便招了招手:“来,陪我喝两杯,我徒弟不在,一个人喝实在不算尽兴。”

霍天渡皱了皱眉,现在心情有些复杂,实在不想理这做事天马行空的怪老头。

老人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立马耍起无赖,脚丫子乱蹬:“没天理啊,这什么世道,念完经就不要和尚啦,亏我大老远跑来,现在事儿办完了,就叫你陪我喝两杯,咋啦,你大剑仙还要卸磨杀驴不成。”

霍天渡深深吸了口气,不发一言,径直走到老人面前。

黄本溪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也不真得惧怕。

霍天渡盘膝坐下,拿起空酒杯,想了想,扔了干脆拿壶喝。仰头一饮而尽,万千苦愁皆入喉。

老人见他大半都洒了衣领,砸砸嘴,暗叹可惜。

“你这酒喝得,哪有半点剑仙风采,倒像是要上刑场一样。”

霍天渡将酒壶放下,说道:“我十几年滴酒不沾,今日算是破了戒,还不能让我喝个痛快?”

老人点点头,也给自己开了一壶。

“你那闺女命格不好,出生时我就给算过一挂,活不到三岁,可要

是强行逆天改命,拼上你们夫妇二人的修为与性命,也撑不到十岁。这是定数,我演算了无数遍,依旧没有找到破解之法,所以当年也就没有出手。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徒劳无用,又何必苦苦执着。”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再饮了一口酒,这些事他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至于困守一城十年。

“后来你媳妇突然病重离世,我就猜到是她背着你用自己的命换了这丫头的命,才让她又多活了一些日子。让我好奇的是,连我都无法破去的命数,究竟是什么人竟能承下那丫头的因果!”

霍天渡静静看着手中酒壶,没有开口,思绪万千。

那三年里,他封了剑,始终待在城内,陪着她们娘俩,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们,一家人共享天伦,那段时光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为快乐的日子。

可男人心里也很清楚,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终于在两年后的某一天,他们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女儿的身体开始急转直下,不管是请遍天下名医,还是以浑厚真气续命都无济于事。

眼看三年之期将近,夫妇二人都陷入了无比的绝望,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男人又狠狠灌了一口酒,面色难掩悲伤。

那人向他们夫妇二人各自提了一个条件,答应完成后就能救他们的女儿。只是耍了个心眼,条件是分别告之的。

霍天渡需要做的就是守住这城十年,十年间不管何人来攻,他都必须挡下,并且还不可以离开,直到那人送来可以离城的消息。

而妻子说自己需付出十年寿命来为女儿续命,霍天渡自是无比心疼,但耐不住妻子坚持。她说自己也是武者,修为上去了活个百余年不是问题,今后留给家人的时间还有很多,可女儿已经危在旦夕,不能不救。

霍天渡百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可谁想妻子答应的条件根本不是区区的十年,等他发现时已为时晚矣。她把自己今后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女儿,这也是他不敢将真相告诉小草的原因,她好不容易健健康康地回到自己身边,又怎么能忍心让她受这煎熬。

若是要恨,便只恨他一人就好。

老人见他不想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不过这局确实布得巧妙,不早不晚,落子都在准确的位置上。

大剑仙自困一城十年,使得天渡城不断壮大,得以成为黑白两道的缓冲地带,平息了不少江湖纷争。而时机也十分凑巧,正好是在天剑盟与魔教发生大战后不久,急需平息兵戈。

老人也是事后算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虽失了剑心,可十年的砥砺心境也让眼前的男人剑道更进一步。不然以他当初的性子,女儿死后定会出剑斩断天下武人的脊梁,要么发疯,要么成魔,终是难逃一死。

而那女子也是令人敬佩,甘愿赴死以命换命,这一决定不止救了自己的女儿,也救了眼前的男人。是为了那一线希望也好,是为了不让妻子的牺牲付诸东流也罢。这十年间,他都压制住了心魔,甚至还将之炼化成了花海剑意,悲而不废,念而不乱,上善若水,当求剑得道。更不用说如今又重拾了剑心,闺女还平白多了百年修为,算是因祸得福。

老人摇了摇手中酒壶,醉意微熏道:“困仙镯功效最多可持续五年,你想好怎么教她了没?“

霍天渡放下酒壶,叹了口气:“我当初学剑,为求省事走了捷径,所以耍来耍去也就一剑。她资质比我好,该走正道,学天下剑。”

老人来了兴趣,掐指一算,便笑着用酒水在地上写了一个地名。

“算是你这顿酒肉的报酬,估摸着独孤老头又得头疼了。对了,你闺女跟你一个德性,躲不开一个情字,你想让她跟着独孤老头学剑,不能来硬的,还得找对人。”

说完,眼前的老人渐渐化作虚无,消失不见。

厅内传来老人酒后笑言:“仙人扶我顶,结发受长生。欲求世间乐,当入我奇门。”

霍天渡看着眼前的地名,抿了抿嘴,终是一声叹息,这地方他还真不想去。

——————

荒原之上,艳阳高照。

一黑裙女子从远处走来,拎一坛老酒,赤足,环铃,悦耳动听。

虽满地尘土,却不可侵之分毫。此女好似非凡仙子,乃是天上神人。

前方,有不少江湖人士正议论纷纷,半个月前的大战虽知情者少之又少,但这并不影响众人前来观摩的心思。哪怕只是瞧一下打斗后的痕迹,都让人震撼万分,甚至都有商家想趁机捞一笔,兜售门票钱了。

女子莲足轻踩,飘然而过,场面一时寂静,无论是嘶鸣的马儿还是唾沫横飞的汉子,所有人或物仿佛都被定格了一般,僵在原地,双目无神。

铃铛声再次响起起,所有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前一刻还兴致勃勃的江湖人士像是一下没了兴致,纷纷离去,最终只留下女子一人。

祭奠老朋友,她还是喜欢安静些。

来到老人当初坐化的地方,她将酒打开,倒出一条线,藏在面具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