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王出来了。”
李云带着秋韵从王府内走出，身后跟着谢玉和郭岚儿，眼神冷的吓人。
堵在门前的读书人见了，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我北疆读书人的脸能不能保住，就看今日，咱们今日不能退！”
见众人被李云吓住，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对，今日我等便是豁出了性命不要，也得将这妖伎打杀了！”人群的另一处又有人煽动道。
“以前我等便被南边那些读书人看不起，今日若是让这妖伎做了先生，日后就更抬不起头了！”
“谁在胡言，只敢躲在人群中的老鼠，也敢在本王面前谈风骨？”李云冷声喝道。
“是这个人，他方才说要冲进王府，打杀了那秋韵。”
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众人循声望去，却是方才那摊子上的小厮。
“提上前来！”李云怒道。
牛德利闻言，大步走向那人，那人被牛德利吓得浑身一颤，转身便逃，可才奔出去几步，便被大手揪住衣领，拖死狗般的将那人拿到李云近前。
“给他一把刀，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当着本王的面将人打杀了！”李云看向牛德利道。
牛德利点头，从李云身后一名莽牛卫的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咣当一声扔到那人面前。
“方才说话的不是我啊，那小厮看错了人。”
他是豪绅家养着的读书人，今日被告知在此煽动，可让他真的动手杀人他却是不敢，别说杀人，便是杀鸡，都有些费力。
“还有哪个在煽动？”李云不理那人，再次开口问道。
“在这里，方才数他叫的最欢，还有一个在那里。”
又是那个贱贱的声音，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那小厮一手抓着一个读书人的袖子，另一只手指向了一个络腮胡的大汉。
“提上来！”李云眼中杀机在涌动，冷声下令道。
几名莽牛卫冲上前，将那两个被指认之人擒住，拖到李云面前。
李云俯视着三个人道：
“谁给你的胆子在此胡言！煽动我北疆读书人造反，你等可知是何罪？”
“我没有，是那小厮胡言！”
“是啊，王爷明鉴，没有的事，学生冤枉。”
不是说躲在人群中煽动便好吗？怎么成了他娘的造反了？这可是要诛九族的！万万不能承认。
那些围着的读书人也不傻，这是被人当枪使了，而且北疆王似乎早有准备，那小厮分明是北疆王安排的眼线。
“我作证，方才那大胡子言语确实激烈的很。”
人群中有人指认。
“我想起来了，我等本是来看笑话的，这人却说要将那艺伎打杀了，对，就是他！”
又有人出言道。
“老子干你娘，差点上了你们这几个贱狗奴的恶当！说，是谁派你们来害我等的？”
“好胆，竟敢玩弄我等！”
“我认得他，是三花坊的陈志敏。”
“这人我也识得，是瓦窑坊的高伟。”
“咦，这不是孙家的护院吗？今日怎么装成了读书人？”
有人指着那大胡子喊道。
“草！我说怎么这么脸熟，前几日跟着孙家小公子外出的人里面，就有此人！”
谁说读书人不说脏话的？都是扯淡，此时他们发现自己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觉得丢了脸，指着那三人大骂。
“诸位，这三人确实该死，可王爷给这妖伎过了考核，也是不该啊，还请诸位一同劝劝。”先前那老者走上前，转身向着众人道。
“对，不但不能给这妖伎通过，此次前来考核的女子都不能过！”有人附和道。
“自古就没有女人做先生的道理，王爷可不能带头坏了规矩。”
“安静！”
牛德利见场面又有些失控，高喝了一声，声音洪亮，竟是压过了众人。
“这样吧，这里人多，太过吵闹了些，你等推举几位德高望重，学问精深的与本王入府，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如何？”
这是后世拆迁大队惯用的法子，有人闹事便让他们选出几位能服众的，摆平了这几人，其他人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好，王爷稍待，我等还需商量一番。”那老者拱手道。
其余人听了，觉得此法可行，也不再说什么，将那老者围在中间，开始选人。
不多时，人选便敲定了下来，随着李云入了王府。
考场中的桌子长凳还没有撤去，众人进来后倒也方便，招呼众人坐下，又吩咐了牛德利上了些酒。
李云开口道：“今日诸位来此，无非便是为了一件事，女子到底能不能做先生，可对？”
那老者拱手道：“王爷所言不错，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子做先生的先例，王爷若是受了蛊惑，现在回头也不晚。”
“老先生莫急，本王这里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诸位。”
李云没有回答那老者，那样太被动。
“王爷请问。”
那老者道。
“诸位觉得百姓可能做学问？”
李云的问题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这个问题似乎太过简单了些。
“王爷，百姓自然是不能做学问的。”老者首先开口道。
“哦？何以见得？”李云挑了挑眉道。
“若农户都去做学问，那粮食谁来种？若匠户都去做学问，谁来打造军械器具？”那老者不假思索道。
“那些读书人为何不能种粮食？打造军械器具呢？”李云反问道。
“王爷，读书人怎能去做那些粗鄙之事？”老者有些不悦地道。
“是啊，我等读书自然高高在上，怎能与那些农户，匠户相提并论。
“粗鄙？老先生此言差矣。”李云摇了摇头，“学问无分高低，贵在用心。农户有了学问，可是农田增产，匠户有了学问可是军械更为锋利，故而本王认为，这学问之道，在于学以致用，若学问不能用来解决实际问题，那学问又有何用？”
“我等做学问，自然是为了顺应天道，代天牧民！”那老者答道。
这不仅是他的想法，这天下的读书人，都在向着这个目标在努力，在他们的眼中，那些百姓和放养的牲畜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