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霄和开心果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有些疑惑:郑姝语来干嘛?
人既然来了,总不能不见。
穆凌霄就让人把郑姝语请进来。
谁知道,郑姝语来的时候,呼啦啦带了一大帮人,还抬着好几口大箱子。
穆凌霄惊呆了:“郑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郑姝语上前,微施一礼:“县主,您要跟铭嘉公主比试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呢?”穆凌霄不解。
她已经想好应对的法子了,不过,这法子不能让郑姝语知道,也解释不清楚。
“敢问县主,在琴棋书画方面,您的水平如何?”
穆凌霄咬了咬牙:“一般……吧。”
“既然如此,姝语斗胆,品评一下县主琴棋书画的水平。”
“不用了,我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不,不能很不错。要保证万无一失。面对北魏,咱们不能丢脸的。这一点,还是县主您告诉我的。”
穆凌霄无语望天,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可算是知道了。
果然啊,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片刻之后,穆凌霄就知道郑姝语带来的大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各种古琴,棋盘,画轴之类的东西。
先试琴,穆凌霄拨了一下,嗯,有声音。
没错,在琴这方面,她就停留在能弄出声音的程度。
郑姝语咬了咬舌尖,勉强没让自己晕过去:“接下来,请县主与我对弈。”
下棋,这可就难不倒穆凌霄了。
她很会下棋,毕竟,下棋也是要讲究战术的,不能胡来。
一局终了,穆凌霄胜,郑姝语的眼睛里,总算是有了一点光。
之后是书,书法。
穆凌霄的钢笔正楷字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这里是用毛笔写字,那就差强人意了。
看完穆凌霄的鬼画符,郑姝语又想晕了。
穆凌霄急忙按住她的人中:“别急,还没看我画的画呢。”
一刻钟后,郑姝语看着眼前的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敢问县主,您画的是什么?”
“公鸡啊,不明显吗?”
郑姝语再次看了看眼前的画,两眼一翻,晕了。
一旁,开心果插嘴道:“所以,刚才她要晕,你安慰她说还没看你的画,这是为啥?”
穆凌霄一边掐着郑姝语的人中,一边面无表情道:“没啥原因,就是想等她看完一起晕。不然,还要多晕一次。”
开心果捂着嘴直笑。
穆凌霄白她一眼:“你在嘲笑我?”
“对啊,我表现得不明显吗?我就是在嘲笑你,请接受我无情的嘲笑,嘻嘻嘻,哈哈哈……”
恰好这时候,郑姝语悠悠醒来。
醒来看到穆凌霄的脸,她又想晕了。
“郑小姐这是要讹人啊?”
郑姝语连连摇手,勉强在椅子里坐好,先是揉了把脸,之后长出一口气:“县主,以我对您的分析,您除了擅长下棋之外,其余的三项,完全是毫无胜算。”
“那也不一定。万一铭嘉公主也不会呢?”
“县主!”郑姝语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您怎么能这样呢?和北魏对阵,咱们是万万不能输的。更不能抱着侥幸心理,万一铭嘉公主是精通琴棋书画的高手呢?”
这下,穆凌霄没话说了。
“可是,这些东西也不是三天就能学会的。”说着,穆凌霄的眼睛里,闪着想偷懒的光。
郑姝语认真思索:“我看话本子的时候,曾经见里面提到过易容之术。不知县主可否知道?这三日之内,是否可以找一位易容高手来?”
说完,不等穆凌霄说什么,她自己就摇着头否定了:“不行。易容就是在脸上做手脚,跳舞的时候动作太大,很容易被发现。要是被发现弄虚作假,损的是大齐的颜面。”
之后,郑姝语自言自语道:“琴棋书画,那就是要比四局。现在棋应当是稳赢的,接下来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打个平局。琴、书、画,书、画难以速成,那就是琴了。”
穆凌霄苦着脸道:“这琴也不是能速成的吧?”
“无妨,咱们只练一首曲子。三天不眠不休,总能练出来的。”
“三天?不眠不休!”穆凌霄惊呆了。
“县主,快别耽误时间了,随我过来坐下!”
待穆凌霄坐下来之后,又听郑姝语坐那儿嘀咕:“这么多曲子,练哪一首好呢?”
开心果站在一旁,哀怨地看了穆凌霄一眼,心道,人家郑姝语是多标准的一个世家贵女啊,现在都被穆凌霄这个坑货逼得一直嘀咕,毫无形象了。
眼见着郑姝语在那儿发愁,穆凌霄插嘴道:“那就练精忠报国吧。”
“精忠报国?这是什么曲子,我从未听过。”
“我、我也是偶尔听开心果提起过。开心果
,去找精忠报国的曲谱过来。”
开心果很快就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页东西。
郑姝语接过,试着弹了一下,顿时面露欣喜:“县主,这首曲子曲调高昂,您这双手极有力度,练这个最好不过。来,您先把曲谱背下来。”
背倒是不难,穆凌霄很快就背下来了。
之后就是分辨音准,这一项可难倒了穆凌霄,足足分辨了一整日。
眼看着天要黑了,郑姝语的嬷嬷劝道:“小姐,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
郑姝语看了看天色,严词拒绝:“不行,县主进步缓慢,我不能走。”
说完,她看了穆凌霄一眼:“县主,这几日我都住在这里,日夜教您。”
“不、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恍然间,穆凌霄有一种面对教导主任的恐惧感。
“必须要这样。您这弹琴的水平,实在是太……”后面的话,郑姝语说不下去了。
因为一时之间,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穆凌霄糟糕的琴艺。
就这样,这一练,又是半夜。
最后去睡觉的时候,穆凌霄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头都要断了,连衣服都是开心果帮她脱的。
穆凌霄躺在床上一阵哀嚎:“开心果,你说她是不是记仇,然后借机打击报复?”
“不至于。我瞧人家郑小姐为人挺正派的。倒是你,学习态度很不端正。”
“我哪里不端正了?”
“你哪里端正了?”开心果吐槽道,“你看人家郑小姐一个规规矩矩的世家贵女,到最后因为你急得直挠头,瞧瞧把人家逼成啥样了啊。那一头油光水滑的发髻,到最后都成鸡窝了。”
“鸡窝?哈哈,你这形容还挺形象的。”
“睡你的吧。刚才郑小姐说了,明天寅时过来叫你练琴。”
“寅时是几点?”
“凌晨四点。”
瞬间,穆凌霄的声音都劈叉了:“现在什么时间?”
“零点三十分。”
那也就是说,她只能睡三个半小时的时间。
穆凌霄气得捶床:“周扒皮都没有这么扒皮啊!”
“你有怨气,找郑小姐撒去!”
“我……”
她还真撒不出来。
因为,郑姝语时时刻刻会拿她之前的那套说辞来回赠给她,堵得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招儿算是被郑姝语给用明白了。
一时间,穆凌霄欲哭无泪。
第二天寅时,穆凌霄就被郑姝语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坐在古琴前,穆凌霄直打哈欠。
郑姝语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开始弹琴。
一听这个,穆凌霄的神色顿时变得肃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