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对儿狗男女,就不信整不死你们。
小姑娘得意地勾起嘴角。
众人皆愕然,只因为纳兰初身份高贵无人敢多说什么。
商沉还未说话,最早沉不住气的是沈千兰,只见她脸色煞白,看着纳兰初道:“你……胡说什么?我与商侍郎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
沈流年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用力一扯,接着就一个趔趄摔进了商沉怀里。
“阿年是本官明媒正娶的夫人,”商沉低头,含情脉脉看着沈流年道,“本官自然是钟情于她。纳兰姑娘莫非是话本子看多了,连那些街头巷尾的议论也会相信。”
沈流年听见男人的表白,只觉得别扭,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假,太假了!
商沉的手放在她腰上紧了紧,又朝沈流年使了个暗暗威胁的眼色。
沈流年只得附和道:“就是啊,我与郎君的感情一直都好的很,那些天杀的谣言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
“王爷,”沈千兰给永王斟了杯酒,浑身无骨似的靠进他怀里,“那些谣言中伤妾身,王爷可要为我做主啊!”
“看来是我多想了。”见这把火没能烧到沈千兰身上,纳兰初颇有些败兴。
“初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永王喝了沈千兰递过来的酒,转头责备地看了眼纳兰初,“什么谣言也拿到这种场合来说?”
“是初儿错了。”纳兰初站起来,朝永王屈膝行了个礼,眼睛却是不服气地瞥向沈千兰。
永王府里那么多姬妾,就数这个沈侧妃最难对付,绿茶白莲花一个,还有个商侍郎给她遮风挡雨,实在是棘手。
沈家众人同时松了口气。
沈伦早已后脊湿透,发了半天呆才端起酒喝了一口。
永王和永王妃来青州后就住在他的刺史府里,据他观察,永王对沈千兰根本不像沈千兰说的那样宠爱有加,只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永王妃钟氏就更不用说了,视沈千兰为眼中钉,她的那个表妹纳兰初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小小年纪心狠手辣,鬼点子多得很。
处在这样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沈千兰方才还当众对自己的亲妹妹发难,实在是给人递刀子的不智之举。
沈伦无奈摇头,他还指着通过沈千兰当上国丈呢,可惜这个女儿……好像不是做大事的料。
危机解除之后,商沉就自然而然地把沈流年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还不时给她夹菜倒酒,亲密的就好像一对恩爱夫妻。
众人又开始听戏听曲儿,享受美酒佳肴。
两人的脸只隔着一拳距离,沈流年有几天没见着这人的面了,今天抓到这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便拉着他的衣袖道:“郎君,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何事等宴席结束再说。”商沉神色冷淡。
沈流年安静了一会儿,看见对面有个小娃一直在朝自己做口型使眼色,疑惑地皱了皱眉。
商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见商满穿着明红色蚕丝小袄,头发梳成一个小揪揪冲天辫,他这个打扮商沉觉得辣眼睛,倒是挺合沈流年的眼缘,感觉像仙山上的仙童。
“他有话跟你说?”商沉问。
沈流年同样是一头雾水,实在看不懂商满跟她做的那几个口型是什么意思,但她直觉商满是告诉她“坦白从宽”,便拉住商沉的衣袖:“我要坦白!”
“别闹!”商沉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只端着酒杯看着戏台上。
“我真要坦白,郎君。”
商沉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叹气:“该查的我都已经查清楚了,你现在坦白,是不是太晚?”
“你可不可以不杀我?”沈流年委屈巴巴地恳求,“看在我方才帮你救了白月光的份上。”
“你什么意思?”商沉眉心微蹙。
戏台上唱戏的铿锵声抑扬顿挫,掩盖了两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台上刚换了一出武打戏,那武生打得出神入化,众人都看得入了迷,尤其是纳兰初,一双眼始终粘在那个戏子身上。
“方才你不是要我配合你在永王面前演戏,帮大姐姐解围吗?我都配合了啊,”沈流年哀怨地看着他,“我救了你的白月光,你就不能放我一马?”
“呵。”商沉低头喝酒不说话,渐渐有些微醺,看见沈流年一直在他身边软磨硬缠,一会儿抓手,一会儿挠他腰。
“我不杀你行了吧?”男人忍无可忍,感觉小腹上一股暖流已经被她挠起来了,当即红了脸,“松开!”
“你也不能杀我二师兄……”沈流年话音刚落,目光忽扫到戏台上一个身姿颀长的英俊武生,顿时如同被雷电击中。
那人满脸画着油彩,还戴着假胡子,身上穿戴着武生行头,可她不会认错的,是二师兄谢知言!
那武生演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可那身形身段比主角还要勾人。
商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酒盏重重放到桌案上,嘲讽道:“怎么,遇见熟人了?”
沈流年哪里还有心思理他?只见她像被人勾了魂似的猛地站起来,快步穿过人群朝那戏台后边一座
两层木楼走去。
那座小楼是戏班子休息化妆的地方,沈流年知道,等谢知言下了台,定会回到那里去。
商沉一个人坐着喝了几杯闷酒,估算着时辰,才缓缓站起身,也悄悄跟去了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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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
谢知言正坐在妆镜前卸行头,好不容易把大胡子卸下来,觉得脸上涂抹的油彩实在难卸干净,索性放弃了,决定先脱戏服。
他刚把戏服脱下,忽有个穿浅黄色衣裙的少女从门口闪进来,裙子上缀着的东海珍珠耀眼夺目,一看就价值连城。
“二殿下!”纳兰初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到谢知言面前,拉着那男人的手强迫他抚摸自己的脸,哭得肝肠寸断,“我就知道你没死,二殿下你跟我回去吧,初儿一直在等你宠幸呢。”
“哪里来的小娘子?好不害臊!”谢知言嫌弃地抽回手,在卸妆帕子上擦了两下,语气里尽是嘲讽,“见到个陌生男人就求宠幸,啧啧,你有多缺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