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词默默叹气:该来的还是会来。
在刚刚说丞相府疑心病重时,她心中便有大致猜测。
还未调查清楚陶府与北宁王府究竟有何勾结,丞相府便要将陶序月毒打一顿。
这种狠角色就因为沈府一些银子贿赂,便留沈家为非作歹,权势滔天?
不可能。
沈府手中掌握的情报本来就不得了,估计对丞相府有致命伤才留沈朗清一命。
若在让其女当上太子妃,朝廷估摸又要有新变化。
比起对沈朗清行礼,大部分官员还是想对丞相俯首称臣。
估计沈府自己也猜到这一点,不然也不会着急去找下家来接盘沈秋意。
通俗伎俩,看的过去就行。
“你同我说这些?想表达什么?”
陶家少爷比较蠢,但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处。
比如现在。
“我说过一句话,”陶序月品茗:“我会满足她想要的一切,包括太子妃那个位子。”
“所以,我早就为她打点好一切,所有的所有。”
“只要她嫁给我,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但如今,她好像并不需要我。”
陶序月像变戏法般拿出一本书,翻开一页:“我不想伤害她,因为我爱过她,既然你们有血海深仇,这东西,送给你。”
沈惜词刚刚接过书,响起凳子声音:“等你报仇,别忘记分我一杯羹。”
“喂!”她指着书中那行字:“你认真的?”
“人头担保。”
耳边响起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沈惜词将那行字放到阳光下,越看越不适,越看越痛苦。
临门一脚的事情让她来办?
陶序月比她还疯!
沈惜词看着桃衣,一脸生无可恋。
“夫人?夫人!”
她将那本书放在桃衣手心,昏昏沉沉朝街道走。
桃衣疑惑翻开书签,看完那行字后直接愣在原地。
陶序月磕了四百八十的响头求来与丞相府合作的机会。
在天子宫前自剜十次给沈秋意求来的百花宴机会。
那百花宴明面是临阿娇宴请,其实就是为选太子妃。
?
这得是有多爱?
桃衣继续朝下看——
“下一步计划:请怀安王出山。”
所以说,陶家与怀安王有联系?
亦或者,有用磨弃自己风骨的做法来换取机会?
沈府与怀安王的事,约莫就是陶序月在中做媒。
桃衣终于抬眼望去:自家夫人走的极慢,好像一副行尸走肉。
沈惜词自己心里也这么想。
好好笑的爱,好伟大的爱。
爱人的前提是爱己,陶序月做这么多荒唐事换来的是施舍。
这种施舍还不是他一人独有,是所有人。
廉价,真的很廉价。
她叹气,对上桃衣的目光:“桃桃,我不自在。”
“夫人,奴婢也是……陶少爷真的不值得。”
明明陶序月有很多选择,为什么要局限与小情小爱呢?
有翅膀为什么不往天空飞呢?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沈惜词迅速调理情绪:“你觉得他把这本书交给我,有何缘由?”
“想让您中断沈府与怀安王的联系。”
沈惜词点头:如果怀安王一旦与沈府失联,皇家这条船,沈府将永远无法踏上。
“昨日张贴的告示,可有人来府里领银子?”
桃衣将手中信递过去:”陆礼大人刚刚送来,说是那十五人的确是从丞相府而来,有几个人说认识,陆礼大人直接过去追捕了。”
她扫一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有些人连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卖出去。
沈惜词坐上马车,将桃衣拉上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新的皇家寺院。”
皇家寺院?
夫人要去那里做什么?
“上香,”沈惜词笑着拿起旁边两团针线:“为王爷祈福,保平安。”
”奴婢记得,夫人说过,最灵验的地方是曾经的皇家寺院。”
她嗤笑:“自从上次与上官皇贵妃交谈完,我便不会在去那里烧香拜佛。”
“为什么?”
“因为那地方——
吃人。”
沈惜词再次笑起来,将七扭八歪的线团整理好。
“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回府?”
桃衣默想,好一会才道:“少则三月,多则两年,王爷从来没打过多于两年的仗。”
“那就好。”
“这围巾过了冬,便不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