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笔?”
“对,一支笔。”
临阿娇窃窃笑,将那毛笔上的机关打开:弹出张字条。
她打开一半,上面留的字令沈惜词大惊失色——
“东明二十七年,留。”
沈惜词尽力保住脸上神色,刚想继续瞧去,见临阿娇收起字条。
她挑眉:“公主这是何意?难不成对我还有所保留?”
“因为你前几天快把我吓傻了。”
“你跟我讲讲,你推沈秋意入池除去让她被耻辱一顿,还有什么好处?”
沈惜词抬眼:“公主原来是在想这个。”
不等临阿娇开口,她便笑:“你猜猜沈府和丞相府如今不敢出门,亦或者不敢在朝廷大放厥词,真的是因为害怕我吗?”
“怎么可能,”沈惜词懒懒靠在石凳上:“我只是个妇道人家,他们怎么可能怕我?但太子那种高等人物,一定的太子妃,登基后最有可能的中宫位子,都是自己的,怎么可能轻易让出来。”
“为什么都想嫁进宫?宫中有什么好的。”
临阿娇的小声嘟囔被沈惜词听个正着,她正色:“因为权势,因为没办法。”
“有些女子,从出生起,便是政治的牺牲品,这条规矩,在东明不会变,就算江山易主,依旧不会变。”
“公主与惜词已是女子中的万幸,切莫在多想。”
临阿娇木讷点点头:“所以,如今已经有人开始整治丞相府?”
“不会,除去北宁王外,整个东明权势加起来都不及丞相一人大,整治谈不上,可那些爱女之人已经开始有野心了。”
“明白了,”临阿娇赞许的眼光透过去:”你还挺有手段的。”
“没手段活不下去,况且若说手段,也是我家二嫂的手段高一些。”
沈惜词叹气:白黎那人,放在后宫都能活到最后。
如果她拿出十足十的手段与自己作对,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拿什么办法对付白黎。
“不聊这个,”沈惜词坐起身:“给我看看。”
临阿娇这次不在阻拦,直接递过去。
“皇帝死,存疑——
留与东明二十七年。”
存疑?
是先帝,还是如今皇帝根本不是真正的皇帝?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根笔?”
“皇宫啊还能是哪里,”临阿娇又补一句:“太后宫中。”
沈惜词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又到八月,想来太后又要去皇家寺院去祈福。”
“今年不去,”临阿娇顺着话继续说:“我就因为这事去找太后,想顺势去祭祀父母,结果太后告诉我,今年她称心如意,不用去。”
称心如意?
东明四十八年,哪里有什么称心如意的事情?
如今内忧外患,皇帝看不清,她一个太后还看不清吗?
若说三足鼎立,最后一支势力还正是太后呢。
她竟然称心如意?
有什么可称心如意的。
“说起来也是奇怪,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的那个皇家寺院拆了。”
既然话已到这儿,那就问出来吧。
“我正要同你说这件事,”临阿娇一拍手,坐到沈惜词身旁:“这事我还是听高人所说。”
“他说,是因为那处风水不好,才新建皇家寺院。”
不可能。
沈惜词心中暗道。
那地方曾经她同师傅去过一次,许的唯一一个愿望应验,亲自听师傅说过此处乃百年好地。
若动,必遭天谴。
先帝逝世时间是东明34年,字条时间是7年前,那时沈惜词还未出生。
这7年究竟发生什么?
这个字条是预言还是现实?
“风水不好?”
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呢,”临阿娇倒杯水:“现在果不其言应验,那地方啊,天天听到妇人哭声,怪渗人的。”
沈惜词想到那天场景,心中不禁感慨。
若世人再次看到上官姜瑜,不知又是何场景。
他们会怎么想?难不成还是当年措辞?
亦或者……
祥瑞?
两人正沉默,突然看到刚刚的小厮走进来,上前行礼。
“公主,夫人,奉家小娘子求见。”
哦?
她两对视,沈惜词非常知趣的行礼退下,带着陆礼和桃衣离开公主府。
不管如何说,这一趟没白来。
不仅有新线索——
还能见到送上门的美人。
“夫人,现在要做什么?”
陆礼牵着马在前面走着,突然抛出个问题。
“我不是说过带你们包场听雨楼嘛,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去帮我办件事。”
“什么?”
“找几个人在京中宣传,就说——
北宁王府的沈夫人,在办庆功宴。”
“小的明白。”
陆礼驾马而去,沈惜词转身对桃衣:“桃桃,你回北宁王府告诉所有人,凡是想去听雨楼饱餐一顿的,通通可以来,我在听雨楼等你们。”
“小的明白。”
沈惜词点头:“去吧。”
送走桃衣后,她步行前往听雨楼。
空空的大店,只有她一人。
“夫人!沈夫人!”
男人的声音在空中回荡,那条布被小二搭在肩上:“按您的要求,大部分人都走了,可这有为先生,今晚非要住这里,而且,开的价,是您的两倍……”
两倍?
沈惜词为今日这一餐可砸进去不少银子,男人为住一晚便要砸进去两倍?
那可都是真金白银!!!
“而且,她还说,如果夫人依旧加价,他的价格永远是夫人的两倍……”
沈惜词更加懵了。
这不就是来找茬的吗!
她好不容易为自己的计划拿出舍不得的银两,结果遇到个愣头青!
首富也不能这样啊!
时间越来越紧,为保证今夜不混入任何除北宁王府以外的人,沈惜词叹气:“先生如今何在?”
“正在二楼左手第一家,雅座,等候夫人。”
沈惜词心态越来越塌,提裙直接跑上楼,一脚踹开门。
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沈惜词走近,神色更加崩塌——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