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我们当真要去投奔那个老家伙吗?”一声音颤颤巍巍地问道。
“当然,最近听说那老家伙再现江湖,槐族早些年便已经销声匿迹,今日再此出现,定是为了仙域,道路相同,想必有我等三人的容身之地。况且,先前听说槐族为了扩大领土,结谋妖魔鬼魅,假意侍主,蚕食其力,里应外合,吞并了不少城域。后被江湖各路道王法圣、仙侠剑客合力诛杀,一一击破。随后,槐族及其盟类生源萧条,生存之地也欺占。江湖上都传言说槐族人早被屠戮殆尽,而今再现江湖,想必势力已兴,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投靠于他,我们便可能有成事的可能。”大哥拍拍三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江湖上传闻,无名城内,新界大人独当一面。虽为收魂杀伐的地下贸易,但兴仁义之师,广聚天下贤才,手下四处守将各有神通,兵力充盈,总部更是高手云集,势力雄厚。我们为何不北上投奔于新界大人?”老二提议道。
“如你所言,新界人人身边才能者众多,我等无才无干,投奔于他,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膳房伙夫罢了,何时会有出头之日呐,嗯?”大哥反问道。
“大哥思虑长远,是小弟目光短浅了。”说罢,二弟也否定地摇摇头,羞愧地低下了头。
“可是,大哥!槐族向来人人自危,逢利相聚,无利便分。虽是同族,但族内勾心斗角,自私自利,简直是一盘散沙。在这样的族类,真的可成大事吗?再说了,各族排异之气严重,我等如何在槐族站稳脚步啊!”二弟抬起头,提醒道。
“放心,只要让他们如今的首领认识我,我便自有办法。这也是我等在槐族立足的坚固无比的基石。”老大胸有成竹,打消了二弟的顾虑。
“对了,大哥!大哥!早在老一辈的人口中听说,槐族各代信奉于一棵万年槐树,常常以活人之血浇养。族内更有甚者,以人为食,生啖其肉,磨牙允血,杀人如麻。危险之甚,不如早些还乡,做回山野匪徒,独踞一方,倒也自在。”三弟畏缩地说道。
“回乡!回乡!回乡!你就知道回去,当年我们弃山而去,意欲何为?你都忘了吗?古往今来,危险与机遇并存,若是殒命于此,乃我等天命也!我定决无丝毫悔意。若是怕了,你就走吧,我只身前往。”大哥衣袖一挥,生气地扬长而去。
“哎,大哥,不要生气,伤了我们兄弟间的和气,三弟这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啊。早些结拜之时,我等便曾发出誓言,此生大哥所向之处,纵使刀山火海,我等亦同往之。大哥!”二弟走上前来,拉住大哥的衣袖,满含深情地说道。
“你问他去不去吧!”
“去,大哥去哪,我们定会相随。”二弟见大哥怒色渐渐缓和,接着用手肘怼了怼三弟,问道:“是吧,我们去。”
“嗯——去,我去。”三弟木讷片刻,回道。
“嗯,那好,跟紧些。我们继续赶路。”大哥回头向二人嘱咐道。
“哎!好嘞!”二弟拉着三弟的手臂,欣然同往。
第二天未时,三人来到了黑木林。
“应该就是此处了。”大哥环视着周围树木通体发黑,枝叶凌乱交错,遮天蔽日,不见得一缕阳光。
“这...怎么会如此阴森。”三弟心生畏惧,身体忍不住打着冷颤。
“别大惊小怪地,我们一直忙活于赶路,此刻或许已经过了黄昏,天色渐凉也属正常。”二哥说道。
“不,方才赶路时,我一直注意着太阳的方位,进入林子之前,太阳正位于我等正上方,即便在这林子内迷路浪费了些时间,但也不过未时。槐族向来避阳而居于黑木林内,如此说来,正是此地了。”大哥推测道。
“可这怎么除了树还是树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远远望去,也没看到那棵万年参天槐树啊!”二弟疑惑道。
“再找找,就是这里,不会错的。”大哥安排道。
三弟打量着眼前阴森的气氛,怯怯地跟在后面,不时地向后回头望去。
突然,只听“啊!”地一声,跟在后面的三弟消失不见。
大哥,二弟回过头来,三弟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些许拖拉的痕迹。
“三弟,三弟,你怎么了?你在哪?能听到吗?”二哥大声呼喊着,试图得到三弟的呼应。
“是谁,竟在暗处伤人,快把我三弟交出来。”大哥谨慎地打量着周围,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时,两根长长的藤蔓从黑木林深处向两人袭来。
见状,大哥面向藤枝下跪,虔诚地认错说道:“乡野莽夫特来拜见槐族长老,多有冒犯,还望长老恕罪。原谅我兄弟几人擅闯黑木林。”随后,叩头谢罪。
“是槐族的人?”二弟问道。
“我们方才冒犯了长老,还不速速赔罪。”大哥对二弟使了个眼色,训诫道。
“是!”
“还望长老海涵,大人不计小人过,谅解我等无礼的粗鲁行为。”说罢,随着大哥一同向藤蔓叩首赔罪。
“这样啊,请随我来。”一个悠长,沉稳的女性声音从从远处飘荡而来。
那二人跟着藤蔓所指的方向,一步步来到了槐族的部落内。
“你们在此等候,我进去禀报大长老。”放下指路的女人收了法术,对二人说道。
“有劳了。”大哥拜谢道。
“大长老,外面有三人闯入黑木林,一人已经被我擒住,还余二人正在大帐外等候,他们说他们是特意前来拜见大长老的。”
“他们前来见我,所为何事啊?”杨立问道。
“回大长老,秋槐不知。”
“嗯,这样啊。让他们进来吧,我要亲自审问。”杨立回复道。
“是!”秋槐带话,退出帐外。
“我已经禀报了大长老,他命你二人进账相谈。”秋槐对那二人说道。
“有劳,多谢了。”大哥再次拜谢道。
随后,二人进入大帐内。
“就是你二人要见我?说吧!所为何事啊?”杨立横躺在长椅上,张开眼,瞥一眼面前的二人,问道。
“还有我们二人的一个兄弟,我们一同来的,他被你们的人误抓了。”二弟添话道。
“误抓?何来的误抓?你们擅闯我槐族的领地,我们不采取点行动,难不成坐以待毙?”杨立驳斥道。
“你!”二弟敢怒不敢言,向大哥看去。
“大长老所言极是,我等冒昧闯入,着实不太妥当。身为他们二人的大哥,所犯之事,理应皆是我的过错。再次向您叩首赔罪。”说罢,便缓缓向杨立跪下,磕头赔罪。
“嗯...说吧!找我所为何事啊?”杨立缓缓点点头,再次问道。
“回大长老,我等浪迹江湖数载有余下,而今已过而立之年有三,岁月蹉跎,光阴如梭,但仍未有所成事,只可恨年少之梦化为时光泡影,恐碌碌而终,遗憾终生,无颜于九泉之下见父母先祖。特行此行,投奔于您,以献微薄之力,以助槐族卷土重来,东山再起!”大哥慷慨激昂地袒露心声,情到深处,不禁泪如雨下。
“见你言语文雅,满腹经纶,可是曾读过圣贤之书?”杨立好奇地问道。
“回大长老,余幼年之时,曾读过几年私塾。但后来家父疾病缠身,暴毙而亡,不出三年,母亲思念成疾,也随家父而去。自此家道中落,整日为求裹腹而奔劳,食宿有余之时,常常购书以观,苦研圣贤纵横之道,欲求立足成事之能。”大哥一一作答,满怀真情,以求所用。
“你的悲惨过往与我何干?既然你说今日前来是投奔于我,方才你又说可助我槐族东山再起,可有何良策?”杨立坐起身来,提起兴趣来,问道。
“大长老说的是。在下的确有计策可助槐族幽而复明。若是大人信任与我,封我为肉食之列,在下定然不负所托,还您一个欣欣向荣,远超先前繁盛的槐族。”大哥上前一步,跪拜请命道。
“哦?你可习得什么高超的武技兵刃?可会得什么厉害的道术法阵?”杨立紧接着问道。
“回大长老,在下......不会。”大哥武艺匮乏,心虚作答曰。
“什么都不会啊?那——我要你干什么?凭——什——么要我要把让你掌权?凭什么?凭什么啊?”杨立脸色骤然突变,大吼着说道。
“大长老息怒,在下虽然无能于身,但在下勤学苦练,如若不弃,恳求大长老收在下为义子,在下定会不负所托,赡养义父于花甲之年,以享天伦之乐,重扬我槐族荣光,强族扩势,以报义父知遇之恩。”大哥直抒胸臆,向前膜拜道。
“没什么用,我要你这个儿子干嘛?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杨立将盛满茶水的杯子扔向二人,大吼道:“快给我滚出去!”
“告辞。”大哥强颜欢笑,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向杨立行礼作别道。
待二人退出大帐时,杨立站在躺椅上,大喊道:“秋槐,快给我进来。”
“什么人都给我带来!让他们做饭我看都难做熟。去!去!去!让他们干杂务去,喂鹿,种谷什么的,都给他们干,每日限标,不干完不准吃饭!”秋槐进来后,杨立大吼道。
“你们怎么不走?”秋槐出来,见到二人还在大帐前,问道。
“我们还有个兄弟被姑娘抓去,不知去向,我等怎会就此离去?”大哥回道。
“抱歉,我把他忘记了。”秋槐看了一眼二人,试探地说道:“大长老同意你们留下来了,但......”
“我们方才已经听到了,多谢收留,我等不胜感激。”大哥谢道。
“你心无怨言?”秋槐猜忌地问道。
“承蒙大长老收留,我等感激不尽,何来怨言之说?”大哥笑着回道。
秋槐看一眼此人,转身说道:“好吧,既然如此,请随我来。我带你们熟悉一下你们的工作后,让你们兄弟三人团聚,你二人再转述于他。坏话说在前面,若是做错了事情,可别怪我们冷漠无情,拿你们祭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