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司此话没有一点夸大的意味,
他这人就是阴毒,弑父弑母,即便是早早做了家主也是手段阴骘,狠辣的令人胆寒发指。
“少管别人,担心担心自己吧。”令狐司道,“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倒自己一个个的都送上门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原来这便是玄天宗宗训,”他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指尖沾的血迹,道:“也好,省的黄泉路上无人作伴。”
“你!”柳如兰被令狐司的惨无人性气的声线颤抖,道:“你这么做,白玫知道吗?”
“你不管旁人,难道还不管妻儿了吗?”
这话值得令狐司思索几秒,
但也仅仅是几秒,几息过后,令狐司便寒道:“结发妻子自然要的,至于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孽障......”
话音停顿片刻后,令狐司笑的阴凉:“从前多有招待不周,不如让他同你们一起上路赔罪如何?”
靠......
这人真是长着毛的活畜生!
桑禹被令狐司几乎快要六亲不认的惊天发言给惊掉了眼珠,他难以置信道:“你还是人吗?”
“很快就不是了。”岂料令狐司突然这般道,方才阴毒的神情忽然浮现一抹精光,他看着面前不计其数的、从一个个修士身上生剖下来的金丹,像是看着什么即将来临的珍贵契机一般,眼底满是希冀。
他喃喃道:“修仙,成仙,通天。”
“千百年前区区五行之资都能飞升,为何后生佼佼者众多再无一人精进分毫?”
“难道是老天无眼吗?”
令狐司低语着,突然间又大笑起来,像疯子一样:“不对!”
“老天有眼,有眼!”
“他时峥不是厉害吗?不是居人之前、处处压人一头吗?”
“什么一剑斩雷霆,踏飒如流星。”
“什么天下第一流,谁人不识君,”令狐司仰头笑着,幸灾乐祸一般:“到头来还不是嚣张狂妄到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索了他的命!”
“哈哈哈哈......如此之人,不也是该死!”
令狐司笑着,如癫如魔,笑弯了腰,笑的上不来气,那神情好似针锋相对了数年劲敌有朝一日终于究出了个胜负。
他令狐司是活下来的胜者,他时峥是早早逝去的败家之犬。
“可你还是不及他。”在其他人的沉默中,一桢突然开口道。
这一声,成功让令狐司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消失遁形。
“你说什么?”就那一瞬间,令狐司双眸圆睁,神情阴的骇人。
桑禹生怕一桢这个傻大个因为说错话使得自己先三人一步上路,赶忙壮着胆子找补道:“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
“他说你厉害,你最厉害,你比那个什么时什么的厉害多了!”
可能反派都爱听人拍马屁吧,
桑禹这么一通话急匆匆的说出来,令狐司还真就闭上了嘴,只是眼神在四人间来回扫视了一圈后,落在了一侧寡言少语的沐辰身上。
“你看什么!”敏锐察觉到令狐司的目光,熟知对方心思的柳如兰当即心头狂跳,厉声道:“你敢动我徒弟试试!”
“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敢冲我放狠话?”令狐司完全不把柳如兰放在眼里,拿着专门用来剖金丹的匕首朝沐辰径直走去。
“你敢!”柳如兰被束缚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朝沐辰步步逼近。
“晚辈优先。”令狐司道。
“等、等一下!等一下!”谁知这时桑禹用力拱了一下,没用对力气,身子扑在了沐辰身上,提心吊胆道:“他、他、他还是小孩......不是,是、是刚结丹没多久!”
“他刚结丹,你挖他的不划算,不、不好。”桑禹脸都白了,看着面前可怕狠人,他抖着唇结巴道:“他.......他......”
因为害怕,桑禹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顺利话来,
此时此刻,
生死之前,吓蒙的脑子也再也搜刮不出什么得理不饶人的言语,声音哆嗦了半天,最后他心一横,心道左右都是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于是大喊道:“你欺负小辈算什么?有本事冲我来啊!”
“天天想着跟人家比这比那,比不过还要对小辈下手,你是不是男人!”头脑发热的话喊出去,桑禹自己都屏住了呼吸。
一桢跟柳如兰都听愣了,没法想象一直怂出天际的人居然还有胆大包天的时候。
同样被束缚住的沐辰被桑禹压在身下,原本严肃的神情出现一刻的茫然惊诧,
身上人喊得很有气势,但是身躯的颤抖无处不在告诉沐辰,
桑禹是害怕的,即便是放了狠话、挡在他面前,也是害怕的。
令狐司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死到临头还敢跟自己当面叫板,顿了一瞬后,他呵了一声,饶有兴趣的蹲下身,把锋利还沾着血迹的刀刃亮在桑禹眼前,冷笑道:“
你倒是爱惜小辈。”
“既然如此,那就你先。”
“不可!”
“住手!”
“咚!咚!咚!”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