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再强一点,再强一点,想要什么得不到?”
“把人绑在身边,日夜吐露心意,总有一天他能接受吧......”
“你不是想他爱你,人总跑,见不到,如何能爱上你?”
“听我的吧,魇种会帮你......”
时望轩一拳狠狠捶在墙上,神情扭曲,从牙关里迸出一句隐忍到极致的:“滚!”
“滚出去!”
“想都别想!”
他可以痛苦,可以被撕扯,可以忍受折磨,
但是黑面不行,
时望轩绝不会折了对方的羽翼,断了其向往的随性。
“那你就等着吧,等着他转身走向别人的那一天。”那声音好似熟知时望轩内心畏惧的地方,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字字剜肉。
“不......咳咳......”
时望轩想嘴硬,想说自己可以放手,可以及时止损,
可时至如今,他早已情难自拔,同识海的魇种一样,根深蒂固再也拔不掉。
面对魇种的循循诱导,
他想要镇定,想要隐忍,想要摆脱,想要挣扎,想要克制,
可是这边的角落照不进阳光,
身处阴暗的时望轩做不到,
脑中全是方才黑面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的,擂击着他已经被魇种蚕食的无比薄弱的心理防线,时望轩反抗不了,只能被折磨的深深躬起了身体,顺着墙边痛苦跪倒,腰身再也直不起来......
“不回消息啊,看来是跟那个人相处的很愉快了。”
另一边,薛臻白坐在府主办公室里,垂眸看着桌上没有反应的手机,沉默半晌之后他才了然般轻笑道:“哎,我竟不知道学府里还有旁的弟子知道开门密码。”
萧玉书不知道,
藏书阁上的密码锁还有个隐藏功能,除了能录入学府在任老师的指纹外,无论是谁,无论是用哪一种方式开的门,虽然不知身份,但开门时薛臻白这个府主的手机就会有提示。
方才传递的开门信息无疑清楚告诉了薛臻白:
这届新生中八成有个穿越者。
“嗯,又多了一个。”薛臻白懒散的舒了口气,然后笑了两声,自我感慨道:“时望轩这小子不愧是男主啊。”
身边人一个接一个的不同凡响,他自己却毫不知道。
感慨完,薛臻白起身背手,然后迈着悠悠的步伐出了屋子,迎着外面的暖暖阳光,站在教学楼后方的最高一层楼中伸了个懒腰,然后从上方随意俯瞰学府整座岛屿。
站的高望的远,
薛臻白今日难得身子骨没有发病,便有了寻常没有的闲情雅致站在整个学府最高处,欣赏风景。
“透透气真舒坦啊......”薛臻白眉目舒展道,然后他突然毫无征兆的甩手朝某处楼顶迸发凌冽一击。
轰的一声巨响,那边的楼顶被薛臻白掀起大半,在半空碎裂。
而此处眨眼间,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被一招轰烂的那座楼边,渐渐围了些不明所以的人,嘴里奇怪着发生了什么,可还没议论多一会儿,远在另一边、被云雾缭绕的孤岛深山中再次迸发了几道巨响。
远处,
深山之中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瞬息之间便是犀利数招,招招杀意凌然,其中便有薛臻白手持自己那把银白大刀疾速挥动的身影。
只见他面上一改之前从容轻松的随意模样,眉目严峻,神情冷然,以单薄病弱的身躯将手中这把银白大刀使得出神入化,戾气逼人,每一招挥出的余波都将周边山水震荡出一大片浪打石落。
“你真敢出现在这儿。”
双方狠斗之中,薛臻白冷笑一声,随后一刀朝前用力挥去,迅速将空气划破的呼啸十分刺耳,但这一击却被来人轻松躲过,使得其身后的汪洋被砍出一道深壑,而后才缓缓被周边海水补平。
薛臻白立在山巅之上,一贯噙着轻笑的双眸此刻竟犹如阴冷暗雷般,闪动着股股戾气。
而他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披黑袍不知面目的修士。
正是那日催动时望轩识海魇种发芽并重伤魍魉的那人。
在跟薛臻白这般激烈对打之后,黑袍居然没有半分应对之累,反倒语气讥讽间透着游刃有余的轻松:“你这身子骨还拿的起刀,真是出人意料啊。”
方才激烈打斗一番,薛臻白原本就留有暗伤的身体此刻更是有些后知后觉的难撑,可眼前人又不得不防,他只能强装无所谓道:“过奖。”
“什么妖风把你吹这儿来了?”薛臻白目光紧紧锁在黑袍身上,眼中满是不可小觑的警惕敌意。
而黑袍却对此好似浑然未觉般,嗤笑一声道:“如今这天下何处是我去不到的地方。”
须臾,他继而又道:“哎呀,府主,真是好久不见了,上次一见面我记得还是在......”
“呵,”黑袍故
意道,“那个女人死的时候,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
薛臻白当即用足力挥出的大刀和暴怒的眉目回答了对方的话,这一击集合了元婴颠覆的全力还有累年的愤恨,带着山崩地裂之势朝黑袍闪去。
可就是这样任何修士见了都会被之一震的招式,却被黑袍徒手挡下,并反手一掌将薛臻白重重打了出去。
力道很强,
就凭这一掌,薛臻白口吐鲜血肺腑剧痛中,脑里便意识到一点:
眼前人,比当年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甚至,
修为远在元婴之上。
饶是如此,薛臻白眼中还是狰狞恨意,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黑袍讥嘲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同当年一样无用啊。”
“跟别人抢女人抢不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俩成了亡命鸳鸯,啧啧啧......”黑袍的话宛若根根利锥,狠狠刺进薛臻白几乎要怒爆的心脏。
当年薛臻白好不容易摆脱紧闭,闯出来寻找他们二人,却在尸山血海中找到了其中一人未凉的尸骨,而薛臻白亲眼见到时望轩一息尚存的亲娘,被黑袍嘲讽着,掐断了脖颈。
“你这个混咳咳......”
因为自己当时修为不及,愤怒之中反被黑袍打成重伤,若不是后面挽酝及时赶到,薛臻白怕是也要交代在那时。
薛臻白恨了多年,可以他如今的模样,只怕仍然报不了仇。
而黑袍轻睨着眼前将不久于人世的短命鬼,语气渐寒道:“既然你都这样了,不如我送你一程,圆了你下去跟他们见面的愿望。”
他说着,手中汇集磅礴一击疾速朝薛臻白打去。
以黑袍如今深不可测的修为,这一下,薛臻白定是抵挡不了的,可以他现在的状况也来不及躲开了。
然而就在黑袍即将一掌拍到薛臻白面前时,薛臻白身前突然弹出一道金色屏障。
那时138的系统面板,它的突然出现不仅将黑袍这一狠击完全挡下,还将其弹飞数远。
“1、138?”薛臻白喘着劫后余生的虚气,不可思议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不过来,怎么看得见你在上赶着找死?】
这么多年过去,138的语气还是这么淡然无波,狂风掀不起来巨浪的那种。
好像是经年不见的旧友,如今再见系统的时刻虽然不和谐,但薛臻白真有种久违的感觉。
抬头一看面前被弹飞后堪堪站定的人,薛臻白难掩恨意道:“138,那个人、那个人我......”
话还没说完,系统138素来冷清的机械声音再度响起:
【一边儿呆着去,我收拾他。】
【敢闯我的地盘,好大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