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怡红院出身人,怎可将画作的如此惟妙惟肖,不对劲。”
他喃喃道:“绝对不对劲。”
“你到底是谁?”
云晓宁无语。
这狗男人一天也太多疑了吧。
自己不过就是画了几个大王八而已,咱就说至于吗?
还得弄出个身世之谜!
她无奈的叹一口气回道:“在我的记忆里,全部都是生活在怡红院的,至于我为什么会到怡红院,到底是谁,抱歉,我自己也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
云晓宁已经失去来到怡红院之前的所有记忆。
妈妈曾经说,她来到怡红院之后,生了一场大病,发烧三天三夜,醒来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仓寒死死的盯着她。
想要从她的眼神之中探究出什么。
半晌。
他才站起身。
“你说的最好是实话,若有一天让我发现你撒谎,定要将你丢进荷花池里做花肥!”
云晓宁谄媚的道:“公子放心,我发誓所说每一句话都是真话,绝无虚言!”
她脸上挂着笑,心中骂道:“若我有说假话的地方,就让我男人早夭而亡!”
顾仓寒再一次回到蒲团上,盘腿坐下。
拂尘一搭,开始研习道法。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他不可以沉浸于儿女情长。
既然云晓宁没什么事情,就该继续道法才是。
云晓宁吃饱喝足,困意袭来,昏昏欲睡。
顾仓寒见状,挥挥手,叫月七将人抬出去。
“要睡回你自己房中睡,不要在我的书房里,脏了道法。”
云晓宁不干了。
她来可不是仅仅为了吃顿饭。
“不行!我就睡在这!”
等夜里顾仓寒再一次梦魇的时候,她要第一个守在他的身边。
将他从月七身边抢回来。
云晓宁想到此处,看着小翠,心中禁不住有些可怜她。
这女人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早就已经不干净了!
顾仓寒皱眉,他绝对不能留下这个女人在身边,为所欲为。
昨晚胸前的甜软还在眼前,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女人就是洪水猛兽,比那蟒蛇还要缠人,必须送走!
“月七,将她抬出去!”
“随便丢在哪里!”
云晓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月七单手举过头顶,整个人直接飞起,然后从书房空中出去了。
她气急了,咒骂着:“你不让我在这陪你,偏偏留下月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哎!不行,将那剩下的吃食一并给我拿走!”
她还叮嘱小翠将所有的肉食全部装起来,带走了。
顾仓寒听着她的喊叫声,撵着书本的手一顿。
原来她在嘲笑自己晚上需要月七陪伴照顾的事情。
面色不禁有些囧。
若不是儿时,受过伤害,顾仓寒也不会日日梦魇。
他将道法放在桌面上。
想起母亲在夜里将自己抱在怀中,唱着摇篮曲的样子。
“乖宝宝,快睡觉,杨柳垂弯了腰……”
“当当!”敲门声传来。
顾仓寒回过神来,小声回道:“进!”
一个黑影从门缝处闪身走了进来。
很快。
顾仓寒的手上出现一张小纸条。
烛台下,纸条被碾开,一行小字出现在眼前。
“已死,手中握有信件,以被取回。”
顾仓寒看完。
将纸条放到烛台之上,燃烬。
取过毛笔,洋洋洒洒写下一行小字,再一次交到黑影手上。
很快黑影消失不见。
云晓宁骂骂咧咧回到值班房中。
“我今天累了,带回来的东西你都拿回去吃吧,都是你的了!”
其实那些个肉食,云晓宁除了吃了点烧鸡之外,几乎没有动。
她屁股疼的要命,根本没有心情吃多少东西,要这些是为了小翠吃顿饱饭。
跟自己冒着挨板子的风险,偷了老夫人特供的大肘子,就连着什么味道都没尝到。
云晓宁有些过意不去。
便将她带去,弄了点吃食回来。
她趴在枕头上,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太疼了。
还是睡觉舒服一些。
小翠美滋滋的饱餐一顿,手中握着一个大鸡腿,想要从后门溜出去。
主子不想吃东西,胃口差。
她看得出来。
任谁挨了板子也吃不下。
侯府门口处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他做的糖葫芦特别好吃。
丫鬟们开了月钱都要去买上一根解解馋。
她这次偷偷溜出去,便想着给云晓宁买来一根尝尝。
人在没有胃口的时候,吃酸的食物最好不过了。
小翠手中握着鸡腿,来到后门,见左右没人,便悄悄推门走了出去。
刚出府。
便见一个流浪汉蹲坐在石狮子旁边。
他上身穿着大棉袄,整个已经碎掉了,破破烂烂的棉花露在外面。
下身穿着一条单裤,手中拿着一个拨浪鼓。
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双腿岔开。
看起来像冻僵了。
小翠不由得心头一软。
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最是看不得这个。
她看了看手中的大鸡腿,又瞧了瞧流浪汉,斟酌了老半天。
终于下定决心。
她走上前,将手中的鸡腿塞到流浪汉的手里。
胖嘟嘟的脸上挂起甜甜的笑:“冷了吧,快吃吧,你穿的太少了,夜里指定不行,你呆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给你取床被子,晚上盖!”
流浪汉机械的抬起头,灰白色的瞳孔看向小翠。
低头瞧了瞧那大鸡腿,手指僵硬的接过来。
小翠有些心疼,人已经冻僵了,就连着手都麻木了。
小翠只是一个丫鬟,原本也没有多余的被子。
她的好姐妹松果离开的时候,说要去老夫人的房中过好日了,被子用不上,便给她留下来。
小翠便拥有二床被子,这可是她压箱底的东西了。
想着等糖葫芦买回来,就将被子取出来送给流浪汉,不然的话,天色渐凉,他怕是撑不过去。
没想到。
等她举着糖葫芦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