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言回到家里,家里已经置起了灵堂。
老侯爷和侯夫人在堂前张罗。
风青柳蒙着面纱,隔着老远也在帮忙。
这是没办法了,实在没人用,否则老两口是绝对不会同意风青柳抛头露面的。
宋灼言和老侯爷、侯夫人打过招呼后,就一头钻进灵堂里。
风青柳见状,趁着老侯爷、侯夫人没注意,也溜了进去。
宋灼言一进灵堂,连郑娇的牌位都懒得看一眼,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喝茶。
风青柳在身后碰了碰宋灼言,朝着他勾了勾手指,随后独自走进后堂。
宋灼言连忙起身,假装若无其事地绕过郑娇的棺材,跟着风青柳进了后堂。
一进后堂,宋灼言便按耐不住,抱着风青柳亲热起来。
都说要想俏一身孝,果然不假,她身着素白的孝服,又带着面纱,既显得清纯脱俗,又带着几分哀婉之姿。宋灼言从未见过风青柳如此装扮,一时之间有些按耐不住,全然忘记躺在前面的郑娇。
然而,风青柳却兴致缺缺,加上脸上的伤还没好,心思全都在孟月婵的事情上。
她敷衍地应付了两下,轻轻地按住宋灼言的手,语气中充满了急切:“怎么样?孟月婵认罪了没有?”
宋灼言被问的没了兴致,又想起孟月婵在公堂上的态度,心中一股无名火烧起来:“别提了,那个小贱人竟然倒打一耙,妈的。”
风青柳一脸失望,她甩开宋灼言的手,语气冷淡地说道:“真没用!”
宋灼言心中一紧,赶紧从身后抱住风青柳,温柔地哄道:“别急,反正郑娇已经死了,正妻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风青柳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哄劝而缓和下来,她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可郑娇死于非命,终究还是要找个替死鬼出来,否则老侯爷和侯夫人都不会安心的。”
宋灼言听懂了她的暗示,沉吟了一下,烦闷说道:“我知道,再给我点时间,实在不行,就让孟月婵那贱人在牢里畏罪自尽好了。”他眼神中透出狠毒,用手在脖子上比量了一下。
风青柳有所顾虑:“现在有傅家人盯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宋灼言不以为意:“无非就是多花几百两银子的事,我从郑娇嫁妆里拿些便是。”
风青柳娇嗔一声:“不许!找你爹娘要去!”
宋灼言有些不满地看着她:“我花郑娇的钱也不行?”
风青柳嗔怪道:“不是说好了,扶正我之后,郑娇的那些嫁妆全都归我嘛。”她似乎在和宋灼言撒娇,态度却坚决不肯退让半步。
宋灼言讨好地哄道:“你就先给我用点嘛,我这不也是为我们的以后铺路……”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风青柳态度坚决:“你已经花掉郑娇很多钱了,要不是因为这个,也不至于杀她灭口。”
宋灼言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试图用甜言蜜语来哄她:“也是,如果同意跟她和离,她的那些嫁妆要如数还她的,我现在哪有那么多钱,多亏我的柳儿精明,想到把她杀了,这样她死也是我宋家的鬼,嫁妆也是我宋家的。”
风青柳轻轻抚摸着白纱下的脸,声音中带着一丝狠毒:“谁让她意图毁我的容,只是杀了她简直太便宜她了。”
她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昨晚,郑娇怒气冲冲地闯进她院子里的情景。
“宋灼言!你给我出来!”郑娇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宋灼言皱了皱眉,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郑娇发生冲突。但郑娇的坚持让他不得不走出房间,面对她的怒火。
“你来这里做什么?又想找柳儿的麻烦是不是?”宋灼言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已经习惯了郑娇的无理取闹。
然而,郑娇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被他的话激怒。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谁有空找这贱人的麻烦,宋灼言,我是来和你和离的。”
宋灼言不禁涌起一股惊讶和疑惑。他没想到郑娇会突然提出和离,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和离?好啊,我早就想和离了,明天我就送你回郑家。”
郑娇紧紧咬住嘴唇,宋灼言竟然一丝挽回的意思都没有,她当真是瞎了狗眼嫁给了他。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顾念压根就不存在的旧情。
郑娇冷冷说道:“可以。不过在回家之前,你得把之前花我嫁妆的钱还给我,不然我就出去说宋灼言是个花女人钱的窝囊废!”
宋灼言心里一慌,缓和道:“就那点钱你至于嘛。”
郑娇冷嘲道:“那点?宋灼言,从我嫁进来至今,你花了我没有上万,也有七八千两了吧?要不要我把嫁妆单子给你拿出来,咱们一笔笔的核对!”
宋灼言吃瘪,讪讪道:“我就那么一说,你看你,还当真了。”他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这样,咱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明日就要和离了,来来来,我们喝一杯散伙酒,你嫁妆的事我们慢慢对,保证不少你一分钱。”
郑娇见宋灼言态度诚恳,加上还有风青
柳在场,便最后给他一次面子,随宋灼言进了屋。
宋灼言进门后给风青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端来酒。
风青柳会意,立刻端来了一杯酒,随后站在一旁,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郑娇瞥了风青柳一眼,厌恶道:“你能不能让她下去,我看她就烦。”
风青柳语气谦卑地蹲下身来:“妾身是奴婢,服侍夫人是应该的。”
郑娇还想再说,被宋灼言打算:“来,郑娇,咱们好聚好散,祝你以后找到自己的良人。”他给郑娇倒满了酒,举杯等着郑娇。
郑娇将注意力转移到宋灼言身上:“你终于说了句人话。”说着,她端起酒杯,却并不急着喝,而是用手指轻绕杯身,看着其中略有浑浊的液体。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想不到风青梧对她说的都是真的,宋灼言和风青柳真的会对她下杀手。
宋灼言和风青柳紧张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谁知郑娇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命运。她突然扬起手臂,将那杯酒猛地泼向了风青柳。
风青柳被泼了个正着,她惊恐地睁大眼睛,脸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烧灼感,疼得她惊声尖叫,满屋子乱转找布巾擦脸。
郑娇冷眼旁观,只是冷冷地看着,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感。
原来,杯子里的酒是毒酒。
毒酒在风青柳的脸上很快起了作用,烧灼出一个个血泡来,血水不住地往下滴落,冒出滋滋白烟。
风青柳疼得满地打滚。
宋灼言惊恐万分,他一脚踹翻郑娇的椅子,愤怒地瞪着她:“你干什么!”
郑娇拍拍屁股起身,鄙夷道:“这就是她给我下毒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