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不像啊。”风青梧看了看小丫头,又看了看说话的婆子,觉得婆子更像是会造谣的人。
小丫头委屈地直哭:“夫人……”
婆子狠狠推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哭什么哭!就是她!夫人,这小妮子看着乖巧,实则心眼多着呢!小偷小摸的事没少干!夫人打死她就对了!”
小丫头憋着嘴,不敢哭也不敢说话。
风青梧大致看明白了,冷漠道:“我自有分寸。”她走到小丫头面前,上下打量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婆子抢话道:“她叫小穗。”
风青梧冷眼看向婆子,婆子意识到自己不该抢话,赶紧把嘴闭上。
风青梧再次把目光转移到小丫头身上,思忖了片刻,扬声道:“来人!打她十板子。”
婆子先是一喜,待听清了风青梧的命令后有些诧异,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忙向风青梧求证:“夫人?!只十板子太轻了,夫人应该把她打死解恨!”
风青梧反问她:“你这么想她死,究竟与她有什么仇怨?”
婆子慌忙摆手:“没……没有,老奴只是想替夫人出这口恶气。”
风青梧冷冷说道:“我还喘着气呢,用不着别人替我出气。”
“是!是!”婆子不敢再多言。
风青梧看向小穗:“不过板子还是要打的,拖下去,打完了带来见我。”
“是!”婆子得令,招呼其他几个婆子上前将小穗提出院子去打。
在一下下高高挥起又重重落下的板子声,以及一声声的惨叫声中,风青梧喝完了一盏茶。
小穗被婆子拖进了正屋,下半身血淋淋的,已经站不起来了,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心如死灰,眼中没有一丝光亮,只比死人多了口气。
风青梧于心不忍,有些后悔打她十板子,应该少几板子就好了,可有婆子们在场,她不好表现出来,嘉奖了几个婆子后,便让她们去领赏了。
待婆子们离开后,风青梧赶紧让茹薇将参片给小穗含一片吊气,说实话她很怕小穗就这样死了。
茹薇的掌心已经大好,和菀若扶起小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小穗不敢坐,一是没受过这种待遇,她有些受宠若惊,二是屁股疼,坐不下。
风青梧便叫人抬了张软榻进来,让小穗趴在上面,这才好些。
小穗缓了一会,能说话了,便第一时间向风青梧喊冤:“夫人,我是冤枉的!”
风青梧点头:“我知道,所以只打了你十板子,知道为什么打你吗?”见小穗的脸上表情复杂,一时惊讶,一时不解,她继续说道:“一是做给那些丫鬟婆子看,免得她们日后再找你麻烦,二是打你的软弱,被她们推出来做替罪羊也不知道反抗。”
“夫人……”小穗有太多的话要说,她既想感激夫人明察秋毫,知道她只是替罪羊,也想表达自己身份卑微,如果反抗只会遭到更激烈的报复的无奈。种种委屈加上身体上的疼痛,化作泪水,让她一时间情难自抑。
风青梧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她说这话对小穗而言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小穗又何尝知道她前世受的委屈和欺负,不比她现在少?
“她们这点小把戏还骗不了我。”风青梧收起内心的柔软,摆了摆手:“行了,别哭了,以后就在我院子里做事。”
小穗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但没有被夫人打死,还被安排在夫人院子里做事,一下越了好几级,她甚至庆幸自己能被推出来做替罪羊,否则就凭她一点点往上升,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进夫人的院子。她越想越激动,也忘了疼,连连在软榻上磕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茹薇和菀若将小穗扶下去休息,傅明彻大步走了进来,半是赞赏半是揶揄的语气说道:“这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手段已经被你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风青梧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多谢侯爷夸奖。”随后起身把主位让给傅明彻,傅明彻自然地坐在了主位上,风青梧则坐在他下首。
傅明彻喝了口茶:“你明知道她是替罪羊,为何不追究下去?咱们府里就这么点人,不怕查不到。”
风青梧有些哭笑不得:“我的侯爷,我们的一举一动完全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如今府里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傅明彻像是早就知道:“所以我才要娶你。”
风青梧真是后悔嫁给他了,但既然嫁了就要完成好自己的使命,她郑重说道:“既然你选择了我,就请你相信我,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傅明彻用期待的眼神看她,随后转入正题:“说吧,你与宋灼言和风青柳有什么仇怨?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这也是当初他们决定结婚时的协定条款,她帮他打理好侯府,他帮她完成一个心愿。
起初傅明彻以为风青梧不过是小女儿心思,心愿无非名和利。
几番打听试探之下,他觉得这女人要的不止这些。
加上几次和宋灼言的冲突他都有全程参与,所以他猜测风青梧的心愿应该是和宋灼言有关。
一个未出阁
的姑娘和一个世家公子能有多大的仇恨?无非是爱而不得,情非所愿罢了。
谁知风青梧在听到宋灼言和风青柳的名字后,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她紧紧攥着手中的茶盏,若力气再大些,想必茶盏都要被她捏碎了:“仇怨就不必说了。”她眼中迸射出骇人的戾气,语调低到冰点,冷冷地说道:“我想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