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架在脖子上,朱贵来不及惊恐,他眼中只有不解。
自己的蒙汗药她喝了怎么没事呢!
蒙汗药过期了?
那是不可能的,古代的药就没有过期了这一说法。
那这药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朱贵细想了一下,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个女人根本就没喝。
朱贵心说自己也算是江湖上的老人了,小看了这女人,结果却栽在了她的手上!
旁边几个伙计,见朱贵被答里孛挟持,都掏出了家伙。
但是,他们几个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们一动,朱贵就要没命了。
“你想死还是想活?”
答里孛问朱贵道。
“想死如何,想活又如何?”
朱贵倒是没怎么害怕,他自从干起那黑店的买卖开始,就料到自己早晚有那么一天。
“若是想死,就尽管叫你手下几个蠢汉一齐上前,黄泉路上,阴司殿上,你们几人也好做个伴!”
答里孛边说,边向那几个伙计看了一眼,满眼尽是寒意。
虽说她的武功算不得一流,但是对付朱贵和他店里面的几个伙计,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想活我该如何?”
朱贵继续问。
“想活,便把我送到梁山上,见你们狄寨主!”
答里孛也不废话。
朱贵这下可是明白了她的心思了。
她要上山去见寨主,她是和寨主有仇,还是说要刺杀寨主?
总不会是寨主在外面惹回来的风流债吧……
狄泉青春年少,正值最好的年华,这种事情只怕也是保不齐……
“怎么,你想死?”
眼看着朱贵半天不说话,答里孛便把剑刃贴在他脖颈之上。
朱贵见她呵斥自己,不由得叫道:“哼,我朱贵没什么本事,却也不贪生怕死,若是该着犯在你手中,也不眨一眨眼,紧一紧眉头,要杀就杀吧!”
一个不在乎别人性命的黑店老板,自然早就看透了自己的性命了!
答里孛听了这朱贵大喝一声,见他视死如归,倒也有点佩服。
天下人千千万,不怕死的可有其中一成?人人口中都说自己胆大不怕死,可真等到刀架在脖子上了,又有几个能不怕死?
而有的虽然是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但刀架在脖子上,快也一刀,慢也一刀,又有什么分别,倒不如落个不怕死的名声。
朱贵便是如此。
实则,答里孛一心想要叫狄泉等人效忠大辽国,又怎么肯杀他手下头领呢?
此时,也只是恐吓那朱贵而已。
答里孛见朱贵不怕吓唬,便挽了一个剑花,放开了朱贵,指向另外几个伙计。
“你若不能让我上山去见你们狄寨主,我便杀光他们!”
说罢,就要动手。
“且慢!”
朱贵赶紧制止住了那答里孛。
朱贵的外号“旱地忽律”,这个绰号听起来好像有点外族人的意思,远不如“黑旋风”、“花和尚”等一目了然。
实际上,实际上,这个“忽律”它有两种含义。
第一种,“忽律”即宋代契丹语里对鳄鱼的称呼。鳄鱼是水里的霸王,在陆地上还轮不到它。
而朱贵就是这样,表面上看是个平常开酒店的老板,不是什么绿林好汉,就像是那没有呆在水里的鳄鱼,而实质上他可是梁山泊的耳目。
这个绰号,和他弟弟朱富的绰号“笑面虎”异曲同工,真不愧是兄弟俩。
第二种,“忽律”指一种有剧毒的四脚蛇,它生性喜食乌龟,将猎物吃剩一个空壳后钻入其中,冒充乌龟,有人不知捡起它后,便发出夺命一击,直接致人死命。
不论何种解释,“忽律”是一种善于伪装的可怕动物,这和朱贵的工作性质很相像,这个绰号,相当贴切人物身份。
同时,也是说他心狠手辣。
但是,他再心狠手辣,对自己人则不是如此。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命,而不会不在乎自己的命。
“好,我便带你上山!”
朱贵为了保全酒肆里面伙计的性命,也只能答应答里孛。
于是,答里孛压着朱贵,到了水亭之边,准备施放号箭。
朱贵施放的所谓“号箭”,其实就是一种火药箭,只要引燃射出,在梁山泊内部就可以看到,到时水寨里面的人就会驾船来迎接。
朱贵施放了一支响箭之后,又准备施放一支响箭。
“不是刚刚放过了吗?”
答里孛有些疑心。
“放箭要成双,才能来船接应。”
听了朱贵的话,答里孛毕竟不知晓那梁山里面的规矩,于是便叫朱贵施放了第二支号箭。
答里孛哪里知道,这两支号箭先后上天,是什么意思。
这是朱
贵在李家道口酒肆与梁山泊内部的“暗语”。
若是一支号箭上天,那就是有客到访,前来投奔梁山,或是朱贵要回山上报信,水寨就即刻派船接应。
而若是两支号箭先后上天,则是说明李家道口朱贵酒肆处有了强敌来犯,要水泊里面派出救兵来!
此时朱贵心说水泊里面应该已经收到了信号,应该已经在调兵遣将了,这个女子嚣张不了多久了。
而梁山水寨之处,由于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全都上山与武松接风去了,便是小头目何成驻守水寨,他看见了那两支号箭先后上天,便慌忙跑上山去,去寻找狄泉报信。
聚义堂之内,武松与鲁智深正在拼酒,他们两个想看看到底谁更能喝一点。
之前,武松没上山的时候,论酒量,鲁智深是最能喝的一个,现在,武松和鲁智深的酒量相比起来,不遑多让,鲁智深也想和武松比一比,看看到底谁酒量更大。
其余一干头领正在一旁起哄,何成便飞也似的冲入聚义堂。
他呼哧带喘的开口,话只有短短的六个字。
山下酒肆求救。
狄泉闻言,瞬间就酒意全无!
难不成是官军趁着夜色又来袭击梁山泊了?
狄泉心说这应该不是张叔夜干的,毕竟他两个儿子张用和张立还都在自己的手里,他当爹的应该是不会如此狠心。
可不是张叔夜的兵马,又会是谁的兵马呢?
算了,现在想这些没有什么大用,还是先调集人马,感觉备战吧!
“阮氏三雄,速速与我同去水寨,杨制使,整顿兵马,点三百精兵前去支援!”
狄泉心说得赶紧支援朱贵,要是官军真的杀来了,他们几个只怕是性命不保!
于是,狄泉拿起万胜水龙刀,与阮氏三雄直奔水寨而去,而那“青面兽”杨志也带了三百喽啰紧随其后。
二三十条船,满载喽啰兵,拿着长枪短剑,强弩硬弓,直奔朱贵酒肆杀来。
到了岸边,只见隔岸水亭那里,朱贵被绑在了亭子里面,而狄泉竟然看到了答里孛。
“她怎么在这儿?”
狄泉懵了,她不应该是已经回辽国了吗?
而阮氏三雄则齐声道:“赶来我梁山撒野,乱箭给我射!”
这些日子阮氏三雄没少训练梁山水军,梁山水军,梁山泊的水军作为护山的第一道防线,极其重要,也极其受到狄泉的重视。
阮氏三雄的训练之下,梁山水军已经一改之前的颓废之态,从一群滥竽充数之辈变成了一群水性精熟的生猛汉子。
尤其是何成,已经在阮氏三雄的调教之下练习了一身不俗的水上功夫,成了阮氏三雄的好帮手。
“住手!”
狄泉赶紧阻止了水军弓箭手放箭,叫人快速将船靠岸。
狄泉心说这答里孛是怎么找到梁山来的,难不成是跟着自己,跟踪来的?
不应该啊,自己的警惕性也不差,回来的时候也没发现有人跟踪啊。
他根本没想到,是石碣村的村民在无意之间就把他给“卖了”!
“狄大哥,是我!”
答里孛也看到了船头站立的狄泉,于是放声大喊。
“你这是做甚!”
狄泉指着被五花大绑的朱贵问道。
“为了见你一面,只能出此下策了!”
答里孛高喊着。
但是这一句话 很容易引起误会,一听了答里孛这么说,阮小二看阮小五,阮小五看阮小七,阮小七看杨志,杨志则是看狄泉。
这里面有事啊!
就连被五花大绑捆在地上的朱贵也心说自己果然猜对了,果然是寨主不知道在哪里惹来的风流情债,结果害的自己被捆在这里,代人受过啊!
船舶靠岸,狄泉跳上岸来便问答里孛,为何到了梁山,又为何绑了朱贵。
狄泉有些怒,答里孛却满心是喜。
毕竟,见到狄泉,她心中便会欢喜的很。
“狄大哥,你莫说话,我且问你,你觉得我大辽国如何?”
狄泉虽然知道辽国乃是契丹人异族,虽然不是中华之正统,但是他们辽国契丹人确实厉害,组建的辽国也是极其厉害的游牧民族政权。
“便是厉害,又如何?”
答里孛就等这句话了,于是开口说了下去。
“狄大哥,我虽然是大辽之人,我也知你们宋朝皇帝,被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个贼臣弄权,嫉贤妒能,闭塞贤路,非亲不进,非财不用,闭塞贤路,有金帛投于门下者,便得高官重用;无贿赂投于门下者,总有大功于国,空被沉埋,不得升赏。”
答里孛说的都是实情,而狄泉知道这些肯定都不是重点,于是就等她之后说出正题来。
“如此奸党弄权,谗佞侥幸,嫉贤妒能,赏罚不明,以致天下大乱,你们大宋江南、两浙、山东、河北,盗贼并起,草寇猖狂,良民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