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顶圣殿,是一片位于光明之都市区正中央的建筑群,教廷中枢的大部分重要机构,例如枢机院、福音院、圣座议会、宗教裁判所等等,都在这座占地极广的宫殿里。
圣殿里还有整个光明教会中最重要的人物——教皇陛下。
现任教皇名为哈林顿二世,他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坐了十二年了,而他本人的年龄则是七十三岁。
教皇大人当下正在自己的寓所内听取对角湾局势的汇报,与会的有很多大人物。
“从去年两派的边境地带已经发生数起武装冲突。”
“目前的局势没有缓解的迹象,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大。”
宗教裁判所的所长图尔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同时也是教廷的情报负责人,无奈地摊着手对教皇如此诉说。
哈林顿二世头疼地转向负责外交事务的布鲁姆枢机主教,“我们派去的使者有消息吗?”
枢机主教尴尬地咳嗽一声,“刚刚收到回信说,两边都不想让步。埃尔维斯认为我们对异端过于宽容,但是尼斯堡又认为我们太过于倾向角湾教会。”
哈林顿二世摇摇头,真是一团乱麻。
图尔斯所长面带忧虑地说:“有可靠的情报表明,两边都在整军备战,预防可能出现的大规模战争。”
教皇有些懊恼地说:“角湾的局势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布鲁姆主教小声地说出自己的观点:“作为一名神职人员,埃尔维斯对天父的信仰是无可置疑的,但是作为一名大区主教,他不太灵活变通。”
哈林顿二世懊恼地说:“当初是谁把他推到大区主教的位子上的。”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选中默不作声。
唉,教皇大人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见没人回应他,哈林顿二世指着自己,有些吃惊地说:“啊?难道是我?”
为了避免陛下难堪,布鲁姆主教赶紧说道:“当时的埃尔维斯在各方面表现都很优秀,虔诚、公正、洁身自好,是大区主教的不二人选。”
图尔斯所长用没人听到的声音咕哝一句:“也是一群疯子中最理智的那个。”
布鲁姆主教继续说:“当时是安东尼去角湾进行的考察,所以那时的资料可以信赖的,但是没想到现在的埃尔维斯会变得如此偏执。”
哈林顿二世说:“安东尼?我记得那是一个很能干、很有前途的年轻人。”
布鲁姆回答:“是的,这一次前往教廷调停争端也是由他进行的,但是很遗憾,他失败了。”
哈林顿二世神情有些萎靡:“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怎么能归咎于陛下您呢?”
“是啊,都怪埃尔维斯那个家伙乱搞,没事搞什么猎巫。”
众人纷纷为教皇开脱。
宗教裁判所所长摇着头说:“我们已经派去过好几拨人,指导当地教会怎么识别真正的巫师,竭力避免冤假错案的发生,但是依然无法阻止‘猎巫’的波及范围越来也大,很多别有用心的人加入其中,很快让它变了味。”
“比如逸柯林斯为代表的角湾内陆诸国,他们一直眼馋沿海诸国的海上贸易,总是抓住机会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
布鲁姆恨恨地说:“而且埃尔维斯还愚蠢到得罪各国当权者,真是狂妄至极。现在在各国当权者的推波助澜下,沿海诸国的人已经开始仇视教会了,真是灾难。”
宗教裁判所所长图尔斯严肃地说:“陛下,诸位大人,我想角湾的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了,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不是怎么制止战争,而是应该考虑在战争发生后,应该支持哪一方的问题了,未雨绸缪。”
“这还用说吗?角湾教会尽管有些不对的地方,但还是我们自己的人,教廷怎么能背弃这些虔诚的信徒呢?。”
“是啊,如果我们站在一旁看热闹,大陆上的其他势力和各个地方教会会怎么看我们?教廷会丧失威信的。”
“角湾沿海诸国已经快转化成异端了,听说他们要搞什么‘新教派’,要与教廷平起平坐,简直是大逆不道。”
“诸位,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教廷的财政有很大一部分是仰仗角湾教会什一税的输入,一旦角湾脱离我们的掌控,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与会的众人纷纷发表意见,立场一致——埃尔维斯再白痴也是教廷任命的大主教,
光明圣都可以通过持续地干预阻止当地激进的猎巫行为甚至惩罚这个大主教,但是眼下不能让他被一群有异端倾向的世俗当权者干掉,否则教廷的脸往哪搁。
大概意思就是:自家的狗咬人自家会处置,容不得外人插手。
教皇哈林顿二世听着众人的意见,脸色忧虑,但是最终还是说道:“好吧。”
于是,对角湾局势的基调就这么定下来了。
“陛下,诸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提一嘴。”
图尔斯所长掏出一本
厚厚的书。
“最近角湾出现一本对我们很不利的书——冤情纪实,这本书专门收录了在猎巫中发生的种种咳,所谓的‘冤案’,除了角湾的这次,还有很多历史上发生过的,当然我必须强调的是,除了角湾的有点儿实料外,其他的通通都是胡编乱造。但是没人会去真正考证故事的真假,一旦这本书流传来开,会对光明之主教会的声望造成巨大的打击。”
教皇陛下接过书,匆匆翻了几页,脸色变得阴沉,哼了一声扔在桌子上。
“通篇都是狂人的呓语,作者是谁?”
“呃我们还没有查到,他隐匿地很好。”
图尔斯建议:“我们应该发动力量在其他地方禁绝这本书。如果在以前,我是不担心的,但是自从奥尔多纸的出现,书籍抄录的代价变得大大降低了,所以它的流通范围也会变得更广。”
布鲁姆主教说:“也不需要这么小心吧,就算纸张变得便宜了,也得有人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抄写,这么一本厚厚的书,我们短时间内还不需要担心,我们应该集中注意力于即将到来的战争。”
“嗯,暂时可以这样,但是希望各位不要忘记这件事。”
图尔斯点点头,其实他也只是在今天的会议上提一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