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热气腾腾,隔着雾气,云萝看着眼前男人的样子,闻到了一股酒味。
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光是她一靠近就被熏醉了。
顾明渊穿着一件黑色长袍,随意裹在身上,领口大开,松松垮垮的在腰间绑了一根腰带。
平日清明的眼睛罕见泛起氤氲,朦胧中透着忧伤。
这眼神和之前掀开她盖头被打时,一模一样。
他坐在池边,手里还拿着酒,见云萝不回答,仰头喝了一大口,随手一扔,酒瓶顺着地板滚了出去。
“为什么连那种不入流的东西,你都会好好待他,为什么我就不行?”顾明渊今天受挫,醉得云里雾里,说话都模糊起来。
“顾明渊你醉了。”云萝不想和酒鬼争论,转身准备去对面池边穿衣。
她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落水的声音,紧接着就落入了温暖的怀抱当中。
顾明渊紧紧搂着她的腰身,无助又可怜,无论是软的硬的她都不愿意给个好脸色。
他把人掰过来面对自己,抬手擦了擦云萝的红唇。
“你为什么去给叶天尧渡气?他又死不了。”
“与你何干?”云萝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看到男人胸口那儿绑着绷带,渗了水估计会更严重。
她想要挣脱,可这酒鬼把她抱得很紧。
顾明渊擦完她的唇,低头又亲了上去,堵住了那张只会说难听话的嘴。
云萝险些被这酒味熏晕,抬手用力推着他的肩膀。
男人的力气很大,根本不受影响。
她咬紧牙关怒从心中来,张口狠狠咬了一下在她嘴中肆意掠夺的小舌。
铁锈味瞬间溢满口腔,顾明渊疼得皱眉,停顿了一下,又加深了这个吻。
她被亲得呼吸急促,纤长的指甲划花了男人的脖子,在挣扎过程中又在他肩膀上留下了几道抓痕。
她拼命地抵抗,顾明渊粗鲁地索取,唇齿间的纠缠,嘴角也被磕破了。
云萝十分狼狈,被逼在了池边不容反抗。
许久顾明渊才依依不舍的和她分开,口中扯出了一条银线将两人连接到了一起。
他又俯下身亲了亲,“你为了救另一个人,竟然主动去吻他,我在旁边看着,嫉妒得快要发疯。”
云萝本以为他又是来找事儿的,做好了大吵一架的准备,再严重大不了断条胳膊腿。
没想到,他竟然来质问?
“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你本来就是一个被我救回来的侍卫,有什么资格来过问我的事?”她转过头,白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到晚上就兽性大发判若两人!
“柳浮玉说我疯了,只是我一想到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都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你曾经对我说的话都说给了别人听。”顾明渊说着就把她抱得更紧了。
“我的好公主,我真的很想你。”他低头亲吻着云萝的脖子,肩膀,手沿着她的脊背一路向下摸。
云萝挣扎不开,手一滑小指指甲瞬间断裂。
她立刻收回了手,却被趁虚而入。
月亮挂在枝头熠熠生辉,几只孤鸟飞过,再无其它声响。
池内清水泛起阵阵涟漪,血顺着手指流到地砖上,用扯下来的布料随意包裹。
云萝面色绯红,雪白的肌肤上落满了痕迹,靠在池边精疲力竭。
她无力站起,被白白折腾了好几回,才回到了床榻之上。
二人每次亲近,都会被对方弄得满身是伤,似乎天生就不合适。
躺在床榻上后,顾明渊才清醒了些,拿了药粉替她上药。
十指连心,每碰一下都钻心的疼,云萝在水中却没感觉到疼。
“这个药粉管用,抹上几回就不疼了。”顾明渊轻轻替她吹着伤口,一点点上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轻点了。”
云萝没去理他,上完药困意来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又被他吵醒。
“公主刚刚叫得好听,以后能多叫叫我吗?”顾明渊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白日里受得气现在已经化为乌有。
“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云萝声音沙哑,惹得身旁的人笑出了声。
“看来公主只有在承欢时才肯好好与我说话。”顾明渊说了句荤话,看她不高兴了,连忙把人按在怀中,“不说了,睡吧。”
云萝热的很,宫内地龙烧的很旺,屋内点着安神香。
她满身大汗,伸手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长出一口气。
“顾明渊,我问你一件事。”她掀开被子往床里面躺了躺,未着寸缕。
“难得你愿意问,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顾明渊比之前清醒了些。
一层层的纱幔包裹着宽大的绣床,躺两个人绰绰有余。
芬香在鼻尖萦绕,是个与世隔绝的小屋子。
“凝霜是何时有孕的?你是不是为难她了?”云萝想到今早的事情,难免联想到当初的自己。
顾明渊看着黑压压的屋顶,这套措辞早就编好了,“是那天被你赶出来那晚,许美人心软,收留了我。”
“人家收留你,你就送人家一个孩子?”云萝语气带着揶揄。
“那你以何身份来质问我和别的男人?”她困意来袭,这话今天不说出来,估计以后也要问清楚。
“顾明渊,你我相识多年,可我却一点也不了解你。”
黑暗中,顾明渊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震,他翻身看着眼前的人,“云萝,我一直都是我,不论是之前的皇子,你身边的贴身侍卫,我一直都是我。”
“你胡说!”云萝听到贴身侍卫几个字就不淡定了。
她扯过被子裹在身上,转身面对墙里。
“没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我只知道我还是那个哑巴,还是那个陪你上山下水,替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的那个哑巴。”顾明渊道。
“你闭嘴!”云萝猛地坐起,身上被子滑落,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太多了。
她抱着自己的胳膊缩在角落,“别提之前,你不应该杀了驸马,灭国虽不是你一人造成,但你把我囚禁于深宫,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我就恨你。”
顾明渊跟着坐起,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垂在身边的手抬了抬,却不能往前一步。
他多想靠近,现在却不敢了。
失而复得,他现在珍惜还不来及,之前是借着酒劲儿,现在清醒过来,就连靠近都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