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走进屋子,里面飘散着一股甜腻的熏香。
陆凌舟睨向她,道:“别吸太多,这是媚香。”
南栀连忙用衣袖紧紧捂住口鼻,看着陆凌舟迈出几步,打开屋子里的所有窗户。
呼啸的寒风很快吹散了屋里的媚香。
她走到陆凌舟身边低声问:“陆大人,宋霖和周漪…是你做的?”
她不清楚王成才对她下手这件事里,有没有王莺莺的撺掇。
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宋霖和周漪一块儿出现肯定是意外。
这两人说白了就是公爹和儿媳妇的关系,两个人但凡神志清醒,都不会睡到一张床上去。
思来想去,她觉得只可能是陆凌舟的手笔。
“你可怜周漪?”陆凌舟轻笑一声,问。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我又不是她娘,有什么好可怜她的。”南栀道。
只不过她很好奇,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柏氏和周漪还会像前一世那样和谐吗?
南栀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就是她遇见王成才的那间屋子,喷洒在桌子上的血迹已经凝固。
她走到博古架旁,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间内室,和先前在季舒朗书房里发现的差不多。
难怪宋霖和宋照云两父子能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
内室里弥漫着糜烂的气息,让人作呕。
南栀感觉不舒服赶紧走出来。
她走到陆凌舟身边问道:“陆大人既然当众表示要插手此事,打算怎么处理?”
她看看有没有机会落井下石什么的。
寒风瑟瑟,冷得她打了个喷嚏。
陆凌舟觑向她,清冷的眸子里闪过戏谑的光,沉声笑道:“我给你一个报复的机会。”
“少夫人,你就这么肯定少侯爷是清白的,和那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好啊,只要少夫人能在我门前跪上一天一夜,我或许可以不对少侯爷用刑。”
陆凌舟突然拔高音量,吓得南栀一抖。
他干什么?
听到屋里传来呵斥声,等在外头的柏氏心一惊。
但见陆凌舟怒气冲冲地从里头走出来。
他看向柏氏,冷笑道:“侯夫人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媳啊。”
说罢,他愤然离去。
南栀一脸茫然地走出来,陆凌舟到底要干嘛?
“南栀!”柏氏怒吼一声,“你又怎么惹怒了陆大人?”
“我……”
“你什么你,我就知道商贾之女到底上不了台面。就是因为娶了你,侯府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柏氏指着她恶狠狠道:“你现在就去向陆大人求情,若是云儿不能安全回来,你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
南栀被朔风迎进院子,忽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哀嚎声。
听着好不凄惨。
“少夫人不用害怕,那些人是罪有应得。谁让他们竟然敢说督主的是非。”
崔皇后那个老女人,阴险得很!
南栀不敢多问其中缘由。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恰是之前陆凌舟受伤休息的那间。
蓦地想起当日偷偷瞥见的美色,南栀红了脸。
待陆凌舟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还愣了愣。
“想什么,脸这么红?”
脑海里赤着上身的陆凌舟更加具象化了,南栀望着他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南栀,南栀……”
南栀倏然回神,想到刚才脑海里出现的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她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一定是残留在体内的媚药起了作用。
瞧见她傻乎乎的模样,陆凌舟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
屋子里灯火通明,南栀坐在书桌前,看着堆放在面前十几本账本。
她随手翻开一本,看着上面的记录问道:“这是,季家漕运的账本?”
陆凌舟点头,道:“账目根本对不上,你看看是哪里出的问题。”
南栀恍然顿悟。
她说无缘无故陆凌舟找她来做什么,原来是来压榨她、让她干活的。
这么多,她要看到什么时候?
每翻一页,南栀就在心里骂一句陆凌舟,身上的怨气浓郁得很快盈满了整间屋子。
“不用着急,慢慢看。”陆凌舟端过茶盏放在她手边。
真慢慢看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到时候谁知道他又要找什么借口在柏氏那里过明路,把她拉过来当账房先生。
空气中弥漫开一阵甜腻的香气。
南栀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边,闻着味这似乎是红糖姜茶。
想起白天的落水,她虽然不喜蜀姜的腥辣,但还是猛灌了一壶。
身子确实暖了,但满嘴都是姜味。
瞧见她偷偷吐舌头,陆凌舟拿在手里的案牍迟迟没有翻下一页。
入夜,外头传来枭叫。
埋头账本中的南栀猝然惊醒,看清楚眼前仍堆着小山似的
账本,嘴角一垮。
她还以为自己就是做了个噩梦呢。
陆凌舟估摸着时辰,放下手头的公文文书,走到南栀面前轻轻敲了桌子。
“困了?走,带你醒醒神。”
南栀还有些迷糊,等寒风夹杂着腥臭的水气呼啸而过,她冻得一激灵,也彻底清醒了。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被陆凌舟带到了一座牢房。
一座新的水牢。
“陆大人,你这是……”
“嘘。”修长食指竖在薄唇中间,陆凌舟哑声笑了笑,“等着看好戏。”
通道尽头传来锁链碰撞的窸窣声,犯人走近了南栀才认出那是宋照云。
他被蒙了双眼,整个人打着哆嗦,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
朔风上前打开了水牢的门,原来里面还关了个犯人。
犯人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自胸口以下浸在水中,看见朔风立即害怕地大喊:“大人求你饶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不是崔皇……”
啪的一下,朔风甩动手里的长鞭准确地打在犯人脑袋旁一寸的位置。
“啊!”
啪的一下接着一下。
长鞭一下都没有打在犯人身上,可他早已被吓得只剩下半条命。
同样被吓得半死的还有宋照云。
他本就被蒙了双眼,听力更加敏感,长鞭抽打的声音让他每时每刻都在害怕下一鞭就会落在自己身上。
一股腥臭味顺着穿堂风飘过来,南栀望过去,发现宋照云瘫坐在地。
裤裆早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