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荀诚的判决,在一个月后。
今年的t市冬天来得很迟,已经接近十二月了,每天都还有阳光。
荀诚的罪行不止一宗,多罪并罚下来,荀诚被判了无期徒刑。
荀升宣布破产,顿时,其他的品牌迅速占领了南方市场。
从前在超市或者街上随处可见的荀升旗下的产品,全都被其他的品牌取代。
庭审结束后,段小舞和常容从法院出来。
“荀诚的事情完了,昨天bj那边也来了消息,说分区选址已经确定了,就离技术线基地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开车一两分钟就到了。”
常容拉着段小舞的手往外走。
“你是故意选在基地附近的吧。”
“是。”
常容大方承认。
“那里挺好的,在近郊,也安静。主要是后面你的小商圈建好了,我们实验室还能喝到汤呢。”
段小舞扬起下巴别有意味地看着常容。
“常容,你知道你这种追着我跑,连实验室都要建在我的基地旁边的行为叫什么吗?”
“嗯?”
“叫恋爱脑。”
常容笑了,并没有反驳。
“确实是,我觉得离开你久了,就浑身不自在。”
两人刚走到车边准备开车离开法院,门外就冲进来一个女人。
“段小舞!你站住!”
段小舞回头一看,一时间竟然没认出来。
等人跑近了,段小舞才发现,这是程淑芬。
平常见到程淑芬的时候,她总是在极力打扮自己,脸上的脂粉从来没断过。
可现在,她穿着随便,头发也来不及打理,只披在背上,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看见程淑芬往这边冲过来,常容把段小舞往自己身后扯了扯,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的老公和儿子就不会出事!”
程淑芬走到两人面前,抬手就要打段小舞,常容原本想护在段小舞前面,但他还没出手,段小舞就已经上前一步,捏住了程淑芬想要打她的手腕。
看着程淑芬怎么挣扎也挣扎不掉,被段小舞拿捏的样子,常容都觉得自己刚才把段小舞护在身后的动作多余了。
段小舞冷眼看着这个跟之前变化极大得到人,冷声开口。
“程淑芬,我不来找你,你倒找我来了。”
程淑芬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你,段小舞,还有你,常容,你们还我男人,还我儿子!”
虽然已经在t市生活了二十多年,但程淑芬还是改不掉她在老家时候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你老公?你儿子?程淑芬,我给你留了面子你不珍惜,今天真是上门来找人打脸是吧?那是你的男人吗?你那个儿子,能出来见光吗?”
一听到这句话,程淑芬瞬间安静了下来。
段小舞甩开她的手腕,冷笑了两声。
“你在我公司造谣的事情,我正好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今天我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吧。”
程淑芬的眼神闪躲着。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刚好,现在还没出法院呢,我就让法官帮你回忆回忆?你那个男人也在里面呢,你要不要进去和他作伴啊!”
段小舞看着程淑芬的眼睛,程淑芬被段小舞凌利的眼神震得接连后退了几步。
常容看着这个性格脾气像炮仗一样,骨子里还带着狭隘的思想观念的中年妇女。
她在段小舞面前,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只知道大吼大叫。
这个人,却从老家,一路找荀诚,找到t市,然后和荀诚狼狈为奸,害了他的母亲。
“我没有,我没有,你们还我儿子。”
程淑芬早就见识过段小舞的本事,现在段小舞身边还站着常容。
程九嘉还在拘留所,荀诚也进了监狱。
她甚至在看到新闻后,才知道,荀柱子已经改了名字,却一直没有告诉她。
“我的儿子,是我的命,你们把他弄到拘留所,会毁了他一辈子的。”
程淑芬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段小舞突都被气笑了。
“你儿子的一辈子是一辈子,别人的一辈子就不是了吗?你偷别人的男人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别人的一辈子?你在我公司造谣我和常容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的一辈子?”
她一步步把程淑芬逼到墙角。
“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指着我,指着常容说我们毁了你的儿子?”
程淑芬眼神不断闪躲着,嘴里不停念叨着,段小舞毁了她的儿子。
段小舞没有再跟她多说,一通电话打给了安娜。
“程淑芬在法院大门口的车库,我要起诉她,恶意诽谤,肆意造谣,破坏他人家庭。你安排一下,这一家子
,就让他们到监狱去团聚吧。”
常容全程就站在一边,没有说一句话。
只看着程淑芬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面的疯癫,再到现在,伤心欲绝地蹲在地上。
安娜带着警察没一会儿就来了。
警察带走了程淑芬,段小舞则叫住了安娜。
“之前在地下车库拍到的监控,还有程淑芬手机里跟微微的转账记录,通话录音,全都作为证据交给警方。”
“我明白,老板。”
安娜离开后,段小舞坐进了副驾驶,常容则坐进了驾驶室。
两人坐进车里的时候,段小舞突然笑了一声。
“怎么了?”
常容问道。
“我本来以为,程淑芬会找个地方躲起来,没想到她会直接冲过来找我要说法。”
段小舞笑着摇了摇头。
常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
“有的人,她是永远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的,就像人的眼睛只会长在前面,看东西也只能看到一个方向。”
段小舞点点头。
“你说得对,对付这种人,你跟她心软,她也只会变本加厉。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的,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两人开车来到墓园,常容站在常婷婷的墓碑前,静静地看着照片上笑得十分灿烂的人。
他铺了这么大的网,荀诚如他所愿地掉了。进去但他心里堵着的石头,好像也并没有移开。
段小舞把买来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然后站在常容旁边。
她对常容的母亲没什么印象,但是常婷婷偶尔清醒的时候,也对她笑过。
常容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墓碑。
“您看,如果您当初不跳下去,今天,就可以亲眼看见这些人渣进监狱。”
他顿了一下,又说。
“不过您在天上,应该也能看到吧。”